【胡杨林社区-bianyuann-个人文章】
阿冰
□ bianyuann
2005-05-17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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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冰是我的死党,但是有两年多没有见面了。我曾经在回老家的时候试着联系过他,但一直没有联系上。
阿冰是个极聪明的人,聪明到上课睡觉不用听课照样成绩矫人。老师刚开始还是要管管的,后来干脆也不管了。阿冰就成了我们班上最自由的人,他经常能在老师讲课的中间就从后门出去给自己下课了。
那时候临近高考,大家都为了过这独木桥拼博着,只有他整天整天的趴在桌上睡觉。
可考试他的成绩没有下降过。
阿冰有些特立独行,老是是能做些我们想不到的事情。我记得那一次他剃了个光头,带了个墨镜。大中午的和几个来得早的女生聊天。正巧那天我们英语老师——我们叫做活宝的那个——来的也早,进门就看见了阿冰发亮的光头。他走过去站在阿冰身后颇有些得意的看看周围的同学们,伸手去摸阿冰的光头。阿冰正跟那几个女生聊的开心呢,忽然感到有只手在来回的摩挲自己的头,头也不回就对着那只手来的方向给了一拳。正好打在老师的私处,老师的脸顿时变的象掉进了染坊一样,忽闪忽闪的变了很多颜色。看他痛苦的一步步挪出教室走远了,大家才火山爆发般的笑出声来。
黑色的七月终于过去以后,我们度日如年的熬过了半个月又回到学校看分数。阿冰虽然没有考上清华的阿新那么骄傲,被青岛的一家化工学院录取学习有机化学专业,也颇有得意之色。我和他走出校门的时候,英子——我们小城副市长的女儿和她妈一块来学校了。阿冰那天出乎意料的热情,走上前去问阿姨好,说英子没有问题吧?平日里那么用功,肯定能考上好大学。英子的妈说什么呀,看样子不行。阿冰说怕什么,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啊!您说呢,阿姨?搞的人家阿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说这年月有个好爸爸也未必管用。英子瞪了阿冰一样,拉着她妈走了。我问他你是故意的?阿冰就越发的得意了,说知我者边远也,走,我请客去打游戏。
大学的头一个学期阿冰过的很是新鲜,时不时的给我来信说着说那的,过年回家见了面也很兴奋。从第二个学期开始,阿冰就没有了消息,去信也不回。好不容易回了家,我去找他。在他家看他父母脸色阴沉,吓的我不知所措,急忙就出来了。后来才知道,阿冰在学校挂了五门功课,打算不去上了,回来补习。我问他他一点也没有惭愧的意思,说,我回来明年考清华。
回来补习的第一个假期是寒假,我去他家看他。他妈好像老了很多,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我问阿冰怎样,但是他闭口不谈学习的事情,倒是兴致勃勃的说起了一个女生,那时候我们一个年级的挺漂亮的叫红的女生。阿冰说我把红搞定了,我说什么搞定了啊?他说你连这也不明白啊!我摇摇头,阿冰说兄弟啊!看样子你还是个瓜瓜娃!拿出来一个小塑料袋,我看到那上边写的是安全套三个字。
那晚我没有回家,和阿冰睡在他的床上。阿冰给我讲了他和红的事情。讲他们是如何下了自习之后悄悄的回到家。阿冰又是怎么悄悄的把被子放在地上,就和红有了第一次。他还特意的说了红是怎么呻吟,甚至大声喊叫,他又是怎么心慌的拿起被教去捂红的嘴,说的我浑身燥热,直想喝水。
我有些嫉妒他,总觉得什么好事都被他遇上了。
可阿冰再次高考的时候竟然一落前丈,连上中专的分数都没有够。红也是,但红家里在一所高校有人就走关系去上委培了。
阿冰不服气,继续补习。我也不敢去他家找他,就约他出来。冰一点也没有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叫我去玩电脑游戏,在一家小网吧里我们对战《星级争霸》,冰玩不过我,很不服气,不过玩了两周之后我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随后的高考,阿冰依然落第。只够能上个中专的分数,在父母的劝说下,他终于去了四川的一个统计学校,学了会计。这期间我从学校毕业,到了现在的单位工作。在休假的时候找过他几回,他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我曾翻看过他的学生证,那里边有一个安全套,阿冰说那是随身常用必备的。
后来从中专毕业以后,阿冰没有找到工作,在家呆了一阵子以后应聘到一家公司去卖防盗门,听说第一次卖门就一个也没卖出去反而丢了两个,白干了两个月用工钱抵了门就回家了。
再后来阿冰的父亲给他在附近农村的水管所找了个水管员的活干。每天早上早起去上班,轮到农忙要浇地的时候还一晚上一晚上的回不了家,很辛苦,可阿冰那发黑的不再白嫩的脸上还是没有一点我觉得应该有的,至少是后悔的东西。
有一次我回家的时候,阿冰来找我,领着一个胖胖的漂亮美眉,说是他的女朋友。我们出去晚了一晚上,第二天阿冰说问我借4000块钱要给他女友做手术,我正好忙着结婚手头正穷,阿冰就再也没有提起。后来我听另外一个同学说,他东拼西凑的给那女孩做了阑尾炎手术之后,那女孩就和一个卖手机的老板跑了。
这就成了我所知道的关于阿冰的最后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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