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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红茶
□ jdfd1125
2005-05-21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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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是能够被我看见 ,那么,我把爱起个名字,叫做薄荷红茶。
有一种淡淡的甜味,叫做幸福。有一种深深的刺激,叫做挑战。薄荷与红茶的搭配,就似是生命的意义。
——题记
薇坐在习惯的位置,翻阅着同一本杂志,喝着同一种饮料。玻璃的橱窗外面,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匆匆的神色,使整个夏天增了不少的温。而走到这家名字叫做SATO的餐厅,立即使你的毛孔迫不及待地收缩到一起。汗就是像被吸了进去一样。薇的手慢慢地翻动着,左手习惯性的向一个方向伸去。
没烟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是,昨天就没有了,也忘了去买,自己可是非这个牌子不抽的啊。只能继续翻动手中的杂志,拿起点的一杯薄荷红茶,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很缓慢地咽了下去。蛮刺激喉咙的,微微张开嘴。左手碰到了某个人的手,手里拿的是一根烟。“给你,你喜欢的。”薇向那个声音点了点头,“谢谢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的烟?”点燃了以后,她闻到了这烟的特殊香味。“因为你总是来我们的店,总是坐这个位子,拿着同一本杂志,抽同一个牌子的烟。很特别哦,所以,我对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咯。为什么喜欢点薄荷红茶呢?”“难道这样与顾客搭讪不会被你的老板炒吗?”“呵呵,我就是老板。”
“你们店里的红茶有特殊的味道,我在家里,自己做不出来。所以,我天天都会来。”
“是啊,这可是我多年发觉的哦,是秘密,不可以告诉顾客的,不然就没有你这样的生意了。哈哈哈哈……”
听起他的声音,很亲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于是,谈话的继续无法避免。
和店长的谈话很愉快,很快,薇就跳起了身子来,“我该回家了。”“好,等你明天再来。”还是同平时一样,向前走了5步,再向右走了3步,听到了“欢迎下次光临”的问候,于是,门被打开。庆幸刚刚在谈话中,店长没有察觉自己是一个双目失明的人,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友好地上来搭讪了。她没有亲眼见过现在的自己,只有在沐浴时,偷偷地用手摸摸自己的脸,面部的轮廓使手指在那里不断地起伏,她只知道,自己的鼻子很高,笔尖很挺,下巴尖尖的,是俗称的“瓜子脸”吗?她也不知道。
她没有遇到刺眼的阳光,这都是听她的朋友说的。不知道是因为她戴着墨镜,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薇回到公寓,和她的朋友露一起出发了。现在上海的街头红绿灯都有了倒计时警报系统,方便多了,至少自己觉得这样。自己独自过马路,也少了从前的恐惧。
“好,到了。”露的声音就是这样的小。从来就是这样,没有改变过。记得也是在一次偶遇中认识她的,现在身边就这样一个朋友,和她住在一起不能说的开心,只能说是安全。这里是一家眼部护理中心,薇坐在了一台仪器前,把墨镜摘了下来,凑了上去。说实话,没有把这当作是一次治疗,而是一种难得的享受,眼前就好象是有蒸汽在流动,温热的。冬天一定很温暖,但是,现在是夏天。有空调的房间,身体是凉的,脸上是热的。一次护理的时间是30分钟,要100元。咳,现在赚的钱基本上都花在这里了,没有露,真不知道怎么过日子。做完了护理,眼睛真的是改善了不少。朦朦胧胧的,她还会有时候指给露看,“看啊,那里是一幢高楼吧!是灰色的!”露也会很高兴地回答,“是啊。你看见了,薇!”只是在心底默默地在想,如果她能把蓝色也答对,那该有多好。
回到家里,应该是6点了,因为薇听到墙上的钟敲打了6下。露在厨房烧菜,而自己在房间里工作着。翻译一本盲文的书,这就是她的工作。在露在的时候,可以一边读,她一边翻译。现在,只能整理一下早上翻译的一些。因为快要交稿了,得要加快速度了。
“薇,你有一封信!帮你放在桌子上了哦。”“谁写的啊?”“你哥咯,还有谁啊。”她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帮我念念吧。”
哥哥,多么亲切的一个名字,当初自己执意要一个人到上海来闯荡的时候,父母都不同意,只有哥一个人支持着薇。离别的那天,他将200元钱塞进了自己的行囊中,也没有告诉她。
不记得,这是收到的第几封信了,内容都极为相似,露都没有心思念下去了。不过,薇还是要她念。“念下去,我在听呢。”“爸妈的身体健康,我也依旧在农场里干活呢,生活很快乐的。希望你一个人在上海,也可以快乐。祝福你和你的朋友都可以平安。”
“这本杂志是送给你的。”薇摸着桌上的杂志,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你那本已经看久了。这本是新的,给你看。”“还有,今天的红茶,就算我请你喝的。”薇提起身边的包就走,丢了一张100元的纸币在桌上。乱了脚步,感觉是找不到门了。“欢迎下次光临。”声音从右边响起,她稍稍松了口气,就疾步走出了店堂。
“露啊,今天哦,那个SATO餐厅的老板真不知道是怎么的,好象特别关心我一样的。这个店才开了不久,难道是拉拢生意啊,我丢了一张钞票就走,吓死我了。我再也不去了。”听见露在旁边笑了一下,尽管声音很小,不过,还是被薇听到了,“你还笑!不过,我还是怀念他们店的薄荷红茶哦,真不错的味道。”“好啦,人家大概是喜欢上你咯,哈哈!你长地那么漂亮,说不定哦!”她故意拉长了最后一个音,气死薇了,至今还心有余悸呢。
“哎呀,哎呀,薇,我没有说错吧!人家都送货上门咯!”“什么意思?”“那个暗恋你的老板把薄荷红茶亲手送到我们家里来咯,哈哈!你幸福哦。”“真的啊,哈哈!等等……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家地址的?”“跟踪咯,真笨,你还是快尝尝吧。”“啊,这个人,怎么还,跟踪都使得出来?不喝,要喝你喝吧,我才不会喝坏人送来的东西呢,小心有毒。”
“你不喝?我喝咯,谢谢你。”露故意做出马上就要喝的音调,“拿过来,还是自己喝比较好。”“听起来,好象你还在为我着想哦,哈哈!”露在一边继续她的调侃,薇却已经喝了起来。还是拿种淡淡的味道,舒服极了,特别是坐在自己的公寓里喝,更是惬意。
薇想起哥哥了,小的时候,哥哥总是处处让着她。同龄人在叫自己瞎子的同时,在自己还不知所措的时候,哥哥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别怕,薇,要学会坚强。”回到家,抚摩着哥哥因为打架而受伤的脸,额头突突的,所以母亲总是偏爱着他,说他额头高,聪明,长大了有出息。睫毛很长,就像是姑娘家一般的秀气。眼睛一定也很大,因为,眉毛又浓又长。可惜,嘴唇上的上面,有着一道深深的刀疤,据说,是被村子里的一个疯子划的。因此破了相,母亲痛苦了好久,无奈,不久那疯子就自杀了,算了,母亲说算了就算了。
“明天,我一定要亲自开门。露,他今天什么时候送来的?”“早上9点吧,你还酣睡在你的凉席上呢,小懒猪。”“没时间和你计较,明天8点半就叫我,好好,我现在就去睡了,明天还要赶稿子呢。”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自称是勤快的露给拖了起来。我揉了揉眼睛,已经是8点45分了,“看你睡地像死了一样,就通融了你15分钟。”露耸了耸肩,但薇当然看不到,于是,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薇已经走到洗手间去刷牙了。
已经是9点半了,可是门铃还是没有响,等地薇和露急不可耐,又不敢吃早餐,被人家看到自己啃面包的样子,一定很狼狈的。薇有一点气愤,“露啊,你有没有看错啊,是不是10点啊。”“呃,不是很确定,呃,大概是这样吧……”叮咚,门铃响了起来,露板起了脸,“看到不,还诬赖我,我想,我小学学习的识种本领也没有退化啊!”薇向身后做了一个鬼脸。
“啊,薇小姐,今天送了两杯红茶,给你的朋友也一杯。”“恩?你怎么知道我叫薇?”“哦,哦,我叫的是‘喂,小姐。’,你听错了。”露在旁边一本正经地说,“中文里面呢,是把问候语和感叹词都放在最前面的,你这样说,有严重的语法错误。”薇用手挡在了露的嘴前,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可以让我摸摸你的脸吗?”“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请让我摸摸你的脸好吗?请,请……”“就摸摸你的脸啊,又不要吃掉你。”薇回过头去,皱紧了眉头,露很识相地闭上了嘴,转身到厨房里洗菜去了。在他的脸上,薇摸到了粗大的毛孔,像橘子皮一样的粗糙,吓了薇一跳。不过,眉毛就像扫把一般粗,眼睛也很大。当她摸到了嘴唇上的一条疤痕后,她停止了自己的手。她拥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身前的人。
“薇,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在上海。”“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让我好好地抱抱你。”
把门关上,让他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走进了厨房,想要为他泡杯茶喝。“你们发展也太快了吧,那么快就被他搞定啦,有没有搞错。”“露,他,他是我哥。”露庆幸自己当时只是在洗菜,如果是在切菜的话,残废不可避免。
“薇,妈去世了,她想你啊,其实你不知道,她病重的时候,天天都拿着你的照片念叨着,我们家闺女有出息,自己已经到外面去闯荡了,我这辈子也算是熬出头了。哎。”客厅的茶几上,有着一盒快要用完了的餐巾纸,薇将手伸了进去,微微颤抖地抽出了一张,敷在眼睛上,顿时就被染湿了。“我想,一个人在乡下也没有事情干,就把农社给卖了,到上海来开了一家餐厅,没有想到,就在餐厅里遇到了你。”
薄荷与红茶,薇第一次听到有这样喝法的时候,差一点笑晕过去,“这怎么喝呀,清凉的和甜的搭配在一块,就好象红色的衣服配上绿色的裤子,太难以置信了。”不过,听说刚开张的餐厅里,有出售这样的茶饮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地去了。一杯要25元,就300毫升的样子,几口就没有了。所以,她珍惜地品尝着每一口。第一口,薄荷的强度使她没有准备地呛了一下,为了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强忍着没有咳出来。第二口,红茶的淡淡清香,使咽喉一震,眉毛稍向上翘,还很不错呢。第三口,两种香味的融合,就向是丝带一般地纠结在一起,缠绕着她的味觉。薇想,生活中,红茶的甜味就好象是幸福的味道,薄荷的刺激,就好象是巨大的挑战,两着的结合,才是生活的真谛,这样的饮料,没有想到也可以这样来喝,薇也在沾沾自喜。
“知道你的眼睛不好,我就在茶里加入了枸杞,一种特殊的甜味,就像你说的。”
“哥,如果说出生时的残疾是薄荷的话,你,就是我生命中的红茶。我试图爱上薄荷的味道,那么请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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