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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孤月 [转载]
□ juanjuan
2005-05-31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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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鹿州月,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中国文人见月总要想到人之离合,我也很喜欢诗文,自不能免俗。来宁半年,没有感到六朝如水的繁华,却染上了一身似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一般的惆怅。泛舟秦淮,只有一轮孤月相伴,颇有“山围故国、潮打空城”的落寞感。六朝脂粉已不可觅,惟有静静的秦淮与皎皎的孤月尚可寻。不知看饱了兴亡的秦淮河是怎样思想的呢?我俯身贴水,但只听到喁喁水声。可惜我不懂大自然的语言,否则就可以听到秦淮河那缓慢幽长的低诉,甚至或许还会有几声长长的叹息。秦淮河低诉了几千年以至上万年,我知道她在寻找一个知音,可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寓居他乡的孤客,羁旅之思已占尽我的心神。或许城上之孤月就是秦淮的知音吧,那么他们如此互诉衷肠了千万年,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无论如何也无可企及的了。也许正因为如此,秦淮河很是满足吧,否则怎么会千万年都是如此恬静呢?
自古“月是故乡明”,羁旅之人见月倍加伤心。达观如苏翁即便大醉仍是有“何事偏向别时圆”的感叹。可能月从来只有一个,所以才会引起孤独之人同病相怜之感吧。但是如若月也如古时太阳一般十个,那将何如呢?无论如何,人见月总会有凄清孤独之感的。也许是月总在晚上才可见到而人在晚上的时候感情最脆弱吧,人们看到太阳就绝不会有什么惆怅感。
一个人伴月徘徊于秦淮之岸,身子裹在隆冬之风中,心却不由自主地飞到那个风流无极的时代。也许没有一个人能逃脱这种心神的飞逸,所以也就没人能够摆脱哀婉孤寂,尤其是在这清冷的月光下,幽静的秦淮边。兴许是心身的反差太过强烈了吧,处身其中,除了惆怅,更有一种失落感,一种茫然找寻却一无所是的失落感。“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从小耳濡目染的秦淮河怎么竟是这样呢?于是焦急,于是彷徨。然而,物事已非,风华不再。感觉一切不过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仍是眼前的孤月秦淮。心中之惆怅由是产生,由是加强。或许本不该有此一梦,但谁又能说清是有梦好呢还是无梦好?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然而现在不是飘香的季节,只有我一人、一河、一月,有风无柳,有雪无酒,天地之大,灵秀之多,此处只吾一人作无谓之叹。
一个人不知方向没有目的地踱着,抬头只有月,低头只有河,在河与月之间是万家灯火与灯火之外的我。信步过了莫愁湖。莫愁。莫愁?“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如我这般只有孤月一轮相伴,怎能不愁?今夜没有星,只有孤零零一轮圆月及静寂寂一带绿波。
总不能永远徘徊下去吧?但不徘徊又能如何呢?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我不过是江月眼中的一道风景而已,就如她们是我的风景。
也许多年后会再有人如我这般于秦淮之畔,伴着孤月徘徊吧。那么——
以后的事情又有谁知道呢?或许没有人像我这么傻吧,明知心情不好,却偏偏来看什么秦淮孤月。
但谁又能知道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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