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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孤单时你会想起谁
□ 小小鸟
2005-06-05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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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婵走在街上的时候,耳旁就响着这首歌:当你孤单时你会想起谁,会不会找个人来陪……
心中忽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那被竭力遗忘的记忆又浮上心头,为什么?
为什么走到哪里都不放过我呢?
到处回忆的墙,小婵,无处可躲!
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小婵低着头匆匆走向住处,那不足二十平米的蜗居。
面对着空空的但显得还有些温馨的小屋,小婵不由得忆起那首“我有两次生命,一次是出生,一次是遇见你……”。
水木年华正火热流行的时候,小婵遇见了她生命中最动心的那个人,风。仿佛是往平静的水中投入一块石子,激起无数的涟漪一般,小婵的生活开始不平静起来。
有句话说幸福的人们都是一样的,可不幸的人们各有各的不幸。小婵沉浸在幸福之中,全然不觉会有什么风雨来临。可是风雨就真的来了,而且来得不可阻挡,速度之快让人无法思考。
风被隔在了铁窗那一边,不论怎么哀求怎么找关系都无济于事,所有的眼泪仿佛就流干在了那个时候,看到小婵悲伤的样子,有的时候刑警都眼眶红红的,但丝毫不动摇。
小婵就这样从幸福的云端一下子跌到沉渊,连一个过程都没有。
后来听说风卷入了一个大毒枭精心策划的一起特大走私案,惊动了中央,“严惩不怠”四个大字便将风和小婵隔离开来,刑警告诉小婵,不到案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她和风就没有相见的一天。但结果会如何,谁会知道呢?
小婵不甘心就这样失去风,她疯狂地奔走于各方,只求见风一面,只想让风告诉她,他是清白的!
可就在小婵不停奔走的同时,传来消息,风自杀了。
只留下几个字:小婵,忘了我!
……
如果人活着,至少还有可以期待的一天,哪怕是最坏的结果。
可是,风就这样走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婵眼前一黑,在倒下去的一刻,看见了微笑着的风。
时光仿佛倒流,幸福还在身边,只是风告诉小婵:婵,我是清白的,只是我忍受不了见不到你见不到阳光的日子,所以,我先走了。小婵,别怪我,好好活着,至少你还看得见阳光,听话,一定要好好活着!说话间,风渐行渐远。
“风,别走,等我啊!”小婵哭喊着。
在风即将消失不见的同时,小婵醒了过来。
眼前是脸色苍白的母亲,父亲听到母亲惊喜的喊声赶了过来。
“小婵,小婵,我的乖女儿,你可终于醒了!”母亲高兴的擦着泪花。
一直很严肃的父亲转身装着倒水,可小婵看得出来,父亲哭了。
小婵真想跟着风一起啊,不管是到哪里!
可是,眼前的情景,让小婵不得不坚强起来,她不能再让父母亲为自己担心了。
“爸、妈,你们干什么嘛,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小婵,我们这是高兴啊,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我和你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拉着小婵的手,母亲终于没忍住眼泪。
此情此景,小婵除了选择坚强,还能怎么样?
是啊,苏醒过来后的小婵出人意料的坚强,只是她自己知道,少了什么。
在父母亲张罗着安排小婵相亲的时候,小婵告诉他们自己向单位申请了外驻,要去另一个地方工作几年,父母对望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答应了。
不是为了遗忘,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出口。
就这样来到了这个小城,缩在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独自疗伤。
从那人潮拥挤的都市到人口不足三万的小城镇,生活一下子变得平静起来,平静得小婵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走遍了小城的角角落落,知道这里有一个超市,那里有一个酒吧,一个不知名有胡同里有一个名叫“忘却”的咖啡屋等等。
小婵去过几次“忘却”,交通不便,但很清静。置身其中,你即使想想些什么也是枉然,心里是空空的,似乎什么都历历在目,什么又都想不起来。那些穿越时空的音乐,若有若无。咖啡屋的老板是一个清清秀秀的男孩子,是那种与人交谈时很开朗,而独自沉默时又很忧郁的大男孩。
咖啡屋有一种老板自己磨制的咖啡,名字就叫“忘却”,很苦很苦,苦得让你喝了第一口之后就不想再喝第二口。但小婵在看到这个名字的咖啡后就毫不犹豫地点了它,服务员还好心的提醒她这种咖啡很苦,小婵只是微笑着依然坚持。
的确,“忘却”很苦,小婵在喝第一口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头。但在苦味渐渐淡去的时候,忽然有一种淡淡的幽香,似有若无。如果是只顾着苦,那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而小婵却喜欢上了“忘却”,并因此而喜欢上了这件小咖啡屋。
有时间的时候,小婵总会来这里,有时候是喝一杯“忘却”就走,有时候会坐整整一下午。每次来的时候,小屋老板总会对着小婵微微一笑,便端上一杯“忘却”。时间久了,两人便熟悉起来,小屋老板叫奕,客人不多的时候,他便会过来陪小婵说说话儿,或者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坐着,都喝着“忘却”。
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者,有什么在发生,但小婵不知道,奕也不知道罢了。
时光就这样过了五年,小婵也步入了大龄青年的行列,父母在电话里总是催促小婵,小婵总是唔唔地应着,但不见有什么行动。起初这样的时候,小婵的眼前总会飘过风的影子,但渐渐的,风的影子不再出现了。当小婵意始到这一点时,开始有些恐慌,没有刻意去忘记却为什么想不起来呢?而事实就是,风于小婵,仅仅是一段回忆而已。
如果没有后来母亲生病,小婵是不会回到那个都市里去的。
那样嘈杂的一个城市,小婵都无法想像过去那二十几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走的时候太匆匆没来得及向奕道别,而在母亲病情得到控制渐渐好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小婵想起小城的奕,想打个电话却发现根本不知道电话号码,那一刻,一种深深的失落涌上心头。
当母亲出院回家,小婵打算回小城的时候,父亲说话了:“小婵,能不能不回去?我和你妈也老了,我们没别的要求,只想看着你在我们身边好好的就行。”小婵望向母亲,母亲没说话,眼里却满是期待。
小婵没再说什么,只是不再提走的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去单位上班,小婵大部分时间总会呆在家里,陪着母亲聊聊天,和父亲下下棋、逗逗嘴,日子也过得其乐融融。
奕是彻底失去了联系,不过偶尔会出现在小婵的梦里,还是那副时而开朗时而忧郁的样子。
如果不是朋友带来的一个消息,小婵是不会去想要喝醉,如果不是想要喝醉,小婵是不知道这样的都市会有一个名叫“等待”的酒吧咖啡屋,更不会知道酒还可以慢慢地悠闲地去喝,而不是“饮”。
朋友告诉小婵,风没死!
小婵先是一激灵,继而是难以置信。
在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后,小婵只想去喝醉,什么都不想想。
朋友说,风牵扯进去的那个案子破了,落了不少高官,风确实是清白的,因此被无罪释放,还获得相当一笔补偿金。风当初也确实自杀了,但被救过来了。风为了不耽误小婵,就求着所有知情者封锁了消息。因此小婵只知道风自杀了,却不知道他又活过来了。
去过“等待”后的第三天,小婵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是下班后在“等待”见。
小婵去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街上依然熙熙攘攘。推开门,四处张望,没见朋友,却看见一张仿佛是熟识又很陌生的面孔,风!
这时候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激动?慌乱?泪如雨下?还是平静?亦或是震惊?
小婵有些紧张。
风微笑着,那笑容将所有的往事一古脑地带了回来,仿佛只是发生在昨天一般。
小婵慢慢地走向风,走向那微笑。
只是相对无言。也许是分别太久,久得只剩下回忆,却难以适应现实了吧。
也许是小婵,也许还有风,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时候,服务生端上两杯咖啡。小婵不经意间看了服务生一眼,只觉得有些眼熟,但对方放下咖啡头没抬就走了。
“小婵,对不起,这些年你还好吗?”风终于开口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与你一起分担?至少那样心里还会怀着希望啊!”
“我以为我出不来了,即使是出来也会是很久很久以后了,我不想耽误你。”
“那现在,你为什么又要见我?”
“小婵,在里面的时候,我没有一天不想你,如果没有对你的想念,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再一次选择离开。我已经死过一回了,难道还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吗?所以我活下来了,所幸只是五年,没有让我等得太久。我只想再见到你,只想和你一起生活,再不分开。”风有些激动,怕小婵会消失似的抓住了小婵的手。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个地方吗?是因为它的名字——等待!”风接着说道。
小婵有些恍惚,做梦似的:自己应该高兴起来啊,可是为什么脑子乱乱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只想喝醉,喝醉了,可以什么都不想。
可这一次,小婵是真的醉了,醉得很彻底。
醒来的时候,小婵发现自己不是在家里,屋子里静悄悄的,拉着厚重的窗帘,看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极力回想着喝酒时的情景,哭着笑着喝着,和风不像是情人重逢,倒像是哥们儿在推杯换盏。自己说了些什么,风又说了些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自己到底在哪里?
正思忖间,门开了,一束亮光直射进来,照得小婵有些眼晕,不由得用手一挡。
“醒来了?你醉得可不轻啊!”很熟悉的声音。
“奕?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和我一起的人呢?”
小婵一阵惊喜,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别急嘛,当然是我了,我在我自己的店里啊,你醉倒在我的店里了嘛,你的朋友我让人送回去了,好在他还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奕慢条斯理的说道。
别后重逢的奕,少了些忧郁,多了一份成熟。
小婵看着奕,眼泪就那么流了下来。
静静地,奕不再说话,只是陪着流着泪的小婵,仿佛是在小城里的“忘却”咖啡屋。
很久没有流泪的小婵在那天哭得昏天黑地,奕就那么静静地陪着。
送小婵回家的路上,奕只说了句:“我什么都知道,回家后用凉水敷敷眼睛,消消肿。”
小婵是在回到家后才发现包里多了一封信,是奕。
“小婵,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吧?
在你好久没去“忘却”的时候,我忽然有些心慌,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去你上班的地方打听,才知道你在这里。我来看过你一次,看到你过得很好,于是没打搅你就回去了。
可是,我可以磨制叫“忘却”的咖啡,却无法忘却你。虽然你我言语交流并不多,但和你在一起的时光,那么让人安心,安心得想让人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于是,我来了,来到了离你很近的地方,守望着你,期待着你有一天会发现这个叫“等待”的地方,会看见等待着你的我。
我知道,能喜欢上“忘却”的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我是,你也是,尽管你我都没有说起过。之所以起名叫“忘却”,是因为过去之不可得,我们只能选择忘却来迎接新的生活,我有这个渴望,你也有,不是吗?
昨夜你和你的朋友在喝酒的时候,我一直在附近,在你们断断续续的说话中,我知道了你的故事。请原谅我的这种不雅之举,不是因为好奇,只是因为你。
我祝福你失而复得的幸福。
但我也很幸福,因为在你喝醉的时候,你还会记得要“忘却”,我就知道你的心里也有我,这,就已经足够!
小婵,我会一直在这里!”
看完信,小婵的心咚咚直跳,跳得她坐立不安、兴奋与慌乱交织!
风?奕?
有些幸福一旦中断就只能成为记忆,再次相遇的时候,幸福只是记忆中的幸福,现实却是五味俱陈。
在那次喝醉后,风似乎消失了一般。只是这次,小婵不再慌乱,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等一个结果。
一个月后的一天,风发过来一条短信:我喝过“忘却”了,很苦!不论和你会不会有新的开始,我始终会将你珍藏在心里。
那天,小婵正走在去往“等待”的路上,耳旁响着“当你孤单时你会想起谁”,很久以前的歌了,不知谁还有心放这首歌?
当小婵自问自己孤单时会想起谁的时候,眼前出现了“等待”酒吧咖啡屋,而奕就站在门口,微笑地望着她。
……
朋友,当你孤单时你会想起谁?
那一连串的号码中会不会有人来安慰?
奕说得对,忘却是为了迎接新的生活
可是,忘却很苦!
奕走过来了,小婵也走过来了
他们会有一个幸福的明天
你呢?
你能走得过来吗?
是要苦过之后存有希望与期待
还是情愿被往事套上枷锁?
是在希望与期待中积极付出
还是在对往事的追忆中沉沦?
我相信
走过山重水复的苦
总会有柳暗花明的另一重天地!
我的朋友们
在新年到来之际
以此小文祝福各位:
幸福!安康!
小小鸟
于2005年2月4日 凌晨1:44
作者签名: 将一片云纱与你,敢不敢、愿不愿,一起飞越长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