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灵魂的一件外套
　　脱下穿上都无所谓
　　
　　人死了
　　不过是脱掉外套
　　没有必要悲哀
　　更无需把尸体
　　装入棺材
　　埋入坟墓
　　年年为坟墓跪拜
　　
　　降生
　　是穿衣的过程
　　把无形的丑恶遮挡起来
　　
　　人太善良的
　　一甩外套而去
　　太丑恶的
　　也将终被扒去外套
　　露出灵魂
　　
　　有人脱掉外套去了
　　便有人穿着它来了
　　有人穿着它来了
　　就有人要脱开它去了
　　
　　穿上的终将脱去
　　脱去的便永远是裸体
　　肉体没有市场
　　没有到处游荡的小贩
　　
　　有人贩卖自己的灵魂
　　有人出售自己的肉体
　　
　　人死了
　　脱掉肉体外套
　　是对自己的祭祀
　　何需他人
　　悲哀与假啼
　　
　　别人的外套
　　不会也不可能会适合你的
　　灵魂
　　
　　脱掉任何一件外套
　　或任何人脱掉自己的外套
　　都是一种解放
　　是对于自己对于自己灵魂的
　　解放
　　
　　外套是保护层是装饰
　　是温暖更是羁绊
　　甩它而去
　　应如
　　挣开镣铐
　　或砸碎枷锁
　　 19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