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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没有送出的玉石手链

万山红
2005-06-27 21:12   收藏:1 回复:8 点击:812

   
   三年前的初夏,我被公司派往一个陌生的城市办理业务,一路上汽车的颠簸使我周身疲惫,到达目的地后,我急于找了 一家条件不错的宾馆决定住下。
   住进酒店后,我赶忙冲了个热水澡,好象这一身的疲惫即刻烟消云散了。对着镜子一看洗完后的这张脸,环境污染也随之减轻了许多,心也明朗起来,可困意却悄然袭来。于是我决定上床睡一会儿。
   躺下后很快就进了梦乡,那会儿的梦真是甜的,不知过了多久,我被“笃笃”的敲门声惊醒。我擦着没有睁开的睡眼开了门,原来是我听错了,服务员在敲对面的房门。她见我一脸睡意很歉意,很有礼貌地微笑着说:对不起,打扰您了。我未来得及说什么,对门已开,开门的那个先生,下意识的看我一眼。刹那间,我们都惊呆了。“天呀,是他(她)”。我敢肯定,我们都在这样想。紧接着我们都笑了,尴尬而兴奋。“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和他不约而同地问着。服务员把饮料送进他房间后就离开了。他倚着门冲我笑说:是来我屋坐会儿,还是我去大小姐的房间呆会儿呀?
   就这样他来到我的房间。坐下来一聊才知道他也是刚到不久,比我早两小时吧,也是来此联系业务的。我问他:“你大概什么时候离开?”他说:“顺利的话也得三天吧”。
   他叫顾磊,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在一起学习3年,毕业后又在同一个小城生活了八年。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很多。他的人品不错,同学们都喜欢和他聊天倾诉,同事们也很愿意和他共事。
   今天的相遇纯属偶然。我们在没有约定的情况下,来到同一个陌生的城市,共住同一酒店,同一楼层,而且还是对门。这样相遇真是让人高兴。我真的体会到“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他说“这是天意呀!”我们俩个象两个天真的孩子开心极了,疯聊一阵后,他说:该用餐了,一起吃顿饭吧!听了他的话,我的胃立刻条件反射起来,肚子咕咕地叫了两声。
   我们俩个来到餐厅,这里的环境幽雅,就餐的人也没有大声喧哗的,我们找了一个靠近玻璃的餐位坐下,点完菜后服务员很快上了菜。我和顾磊边吃边小声的聊着。意外地相逢使我们心情很愉快的缘故,我的食欲也好,酒足饭饱后,我们离开了餐厅。
   来到这古老而文明的主街,已是华灯初上,马路上无比斑斓,都流光溢彩了。我和顾磊徜徉在充满希望,令人向往的古城街上,顾磊时而看我一眼,时而目光快速挪开。也许是很久不见吧,也许是男女有别吧,我这样想着。一路上我们谈了许多,有高兴的事,也有悲伤的事,由于酒精作怪,顾磊竟然把埋藏在心中许久的那份孤寂和伤害倾诉于我,我听后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很同情他。
  天色渐渐暗下来,霓虹灯更加灿烂明亮。不知什么时候,月亮已悄悄爬上楼顶,我们决定回住所。
   我打开门,他便尾随我进来了,我不好说什么,只好顺其自然了。他很随便地坐地床边然后打开了电视,画面上是粗旷原始再现,有大漠,有炊烟,有石头砌的房子,有许多许多。我看着电视节目,不知主题是什么,他却出神地欣赏着,满脸的含笑咀华。我说:“你看什么呢,看明白了吗?”他点着头,无声地笑了。时间在悄悄地溜走,我的困意再次袭来,我打了个哈欠。他说:“困了“?“嗯”我答。
   也许是顾磊晚上多喝了两杯酒的缘故,也许是他想陪我一起打发寂寞的长夜,也许是他觉得我们很熟悉,象兄妹,也许……反正他没说走,反之他却说:你睡吧,我陪你!我没理他,仍然坐在沙发上.
   顾磊笑了,他的笑有点坏,有点帅,有点色眯眯的不正经,有点调皮像弟弟,有点温顺像儿子。他的脸上依然有一种自信男人才有的光芒,他的目光中有一丝伤感加一丝渴望。
   困意越来越浓,我半开玩笑的说:你可以走了,明日早餐我付费,梦中你老婆会和你说悄悄话的。我语无伦次的说着,目的是赶他走。可他却无声地坏笑。突然他很正经起来,板着脸说:我不走了,我要陪你!他的话把我惊呆了。说完后合衣而卧在我的床上。 一时间我不知该怎么办。
   去找服务员吗?不行,这样会让他很难堪的。
   再去找个住所。不行,这么晚了,我不敢独自一人走。
   我在一遍遍地询问自己,又一遍遍地否定自己。在我还未找到对策时,鼾声已起。这种鼾声好象很压抑,汽流象从很窄的地方挤出来,带着“丝丝”的声响。我慑手慑脚地走到床边,拿起摇控关掉了电视。然后再潜回沙发上。见他睡得很沉很香,那颗诚惶诚恐的心也稍稍地安稳下来。
  我只好闭上眼,假寐。我努力想着别的事,为使自己不要睡着,虽然我很困,可无论我如何坚持,最终还是在浑然不觉中睡着了。当我睁开双眼时,已是凌晨6:00时了,我看顾磊仍然香甜地睡着,我的心放下了。
   我去洗漱了。当我梳洗完再回到沙了上时,不经意间碰倒了晚上我放地扶手上的水杯。故而把他从睡梦中叫醒了,他睁开惺松的睡眼,“嚯”地从床上坐起,一脸的尴尬。随即说:我怎么在这呀!我反到很自然的笑答:我一人害怕,便把你留下来做伴了。顾磊脸红了,眉宇间有了一抹释然。
   待他洗漱完后,我们又共进了早餐,然后分手去处理各自的事情。我很顺利办理完公司指派的业务。剩下的时间我决定逛逛街。买点我们当地少见的东西。沿着那条最繁华的商业街,我一个店、一个店地逛,给儿子买了玩具,给老公买了衣服,给朋买了几件小饰品。逛到一个玉器店时,店里的玉石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玻璃柜中的一串特别的玉石手链吸引了我,我停下来,要店员把手链取出来,店员介绍说:这是男士手链,共有十六颗玉石,据说能把平安和财运带给拥有此链的人。这十六颗玉石大小相同,但却有色差,因为是天然的宝石,不可能颜色完全一致,如果真的没有色差,那将价值连城了。我问:多少钱,店员答:打八折,折后800元。我说不能再便宜了吗?店员答:我们是信得过单位,不会骗你的。经过一阵讨价还价,最后仍以800元买下了这串手链。
   在回去的路上,我想把它送给顾磊,因为我知道了他的不幸和渴望。希望这串手链把平安和财气带给这个诚实的、道德的人。希望他真好,希望他会珍惜他所拥有的一切。
   到了酒店房门口,我取出房卡开门是时,有人“啪”地拍了一下我肩头。并且说:大小姐,怎么刚回来呀,累不累?不用回头看准是顾磊。“累死我了!”我答到。然后我开门进屋,那个跟屁虫也进来。我笑着说:你先回吧,我要冲个凉。坏笑又搬到他的脸上,他无言,只是带着坏劲走了。
  晚上他又来到我的房间。问我怎么看待婚姻和情人。我说:“如果你因为爱而有了婚姻,就应该做到无论贫苦、疾病一生不离不弃;珍惜婚姻的人成就了一个女人,也成就了自己。如果非要找个情人,那无疑会伤害两个女人。同时也使自己伤痕累累,使自己的心灵千疮百孔,即使对方这样伤害了你,也不要以这种方式报复对方,这种报复只能作贱自己”。我的话很直白。他听了后很帅气、很感激地笑了。脸上洒满真诚。眉间又多了几分智慧。然后,猛地用右手抓住我的右手,用力握了握,快步地走了出去,我张口喊了声:“顾磊”,却没有出声。
   坐在床头,我好后悔,为什么没叫住他,把手链送给他呀,我不死心,于是十分钟开了五次门,因为想见他,每次开门、关门的声音都很大,我希望他出来,可他终于没有出来。
   夜里顾磊发短信给我,他说其实昨天夜里他醒了,看见我在沙发上睡得很不安,他很歉疚,他想趁我不醒时悄悄离开,但觉得那样不好,怕再见时尴尬,只好借醉酒找个面子,没想到我却说:因为我害怕,而留住了他。他很感激,并且希望我不要和任何人说起他的不幸。
   次日凌晨6:00,我准时起床,一番打扮之后我轻轻的开门,又轻轻关门,望了一眼对面的客房,我想顾磊可能在梦乡,也可能在望着天花板想着什么。我没和他打招呼,把那串手链悄悄装进包里,独自一人离开了那座城市。
   写到这里,我和顾磊的故事即将结束,我们仍然是好朋友,看着写字台上的这串手链,我轻轻地抚摸这十六颗幸运的玉石,又轻轻地放回抽屉里,然后把抽屉轻轻的锁上。
  
原创[文.爱的传说]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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