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木子*-个人文章】
在农科站的日子
□ *木子*
2005-07-11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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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科站的日子
李天银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经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会渐渐的淡忘,但有些经历却使人终身难忘,刻骨铭心。整整二十年了,我依然记的在农科站的那段日子,那是我终身难以忘怀的一段时光。
记的那是一九八四年的冬天,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黄花滩的戈壁到处是一片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世界,地上一层厚厚的积雪,我拿了一张副站长的任命书,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一张床板,一个铺盖卷和一箱书,放在一辆四轮小拖拉机上 ,我骑上自行车跟着小四轮拖拉机离开场部,延着一条简易的沙石路大约二十分钟就来到了我的新工作单位—— 农科站。所谓农科站不过是兵团时期设立的一个水土改良站,在戈壁边缘栽了几排树,建了几栋房子,几十亩试验基地和一个化验室,是兵团撤消后给农场作为农业科技实验站保留下来的,让我来农科站也算是为了专业对口和管好那几十亩试验田。我从农校毕业分配到农场半年,就这样被送到了农科站。后来听人对我说,我这是走对了路,进错了门,上了几年学,到这儿当农民。
农科站暂时没有宿舍,我只好在化验室的一个角落里支起了床铺安营扎寨,化验室是两间简易的土坯房,已是摇摇欲坠了,若大的两间房子里放满了瓶瓶罐罐和各种化验仪器设备。好在我是一个刚刚走出校门的穷学生,一贫如洗,没什么东西,有一张支床的地方就足以安身立命了。简陋的化验室就这样成了我在农科站的第一个“家”。化验室里有许多易燃药品,不能生火炉,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寒冷冬夜,我只好在床下放一个小电炉,上床就紧紧裹上被子和衣而卧,冒着刺骨的严寒,夜夜当着“团长”。好在办公室生了炉子,白天在办公室上班,晚上没事也在办公室看书,只是到了睡觉时才回到化验室,上床就睡,加上二十一岁的年龄,火气十足,也就挺过来了。吃饭就更简单了,与原住在农科站的几个单身青年合伙,自己作饭,顿顿是素炒包心菜(就是一种叫结球甘蓝的蔬菜,冬天可以窖藏),每天骑自行车到场部买几个馒头充饥了事。八四年的冬天就这样过来了。
随着八五年春天的来临,伴着戈壁滩的滚滚沙尘,我也搬出了那间危险的化验室,在化验室前边一个库房边腾出了一间小房子,房子不大,地基却很高,全是石头砌成的,土坯砌的墙,房顶很高,门窗很小,门口的高台足有半米深。据说这房子是劳改农场时的产物,是犯人住的房子,所以门窗留的很高,进出不方便,要是在夜里出门很容易摔伤。在这间房子里我支上床,又放了一张桌子,放下了我所有家当,这里就又成了我在农科站的第二个“家”。这间房子里我一住又是半年多,只到搬回场部。随着春天的到来,我们也开始忙碌起来,搞试验方案,称种子,平地,放线,施肥,播种,天天早出晚归,体验劳动的艰辛。大地返青,我们的生活也有所改善,每天可以在田间挖一些苜蓿芽、蒲公英、苦苦菜、荠菜等野菜,丰富一下伙食。
在试验田里我们和工人一同劳动,起粪、平地、拉肥料、播种、施肥、灌水、锄草,直到收割,我参加了每一个劳动环节,洒下滴滴汗水,收获粒粒种子。当然我还要做好各项试验的观察记录,调查考种。我们数每一株麦子叶片数,每一个麦穗穗粒数,量每一株麦杆高度,每一片麦叶长度,称每一株麦子产量,记录每一个品种出苗、拔节、抽穗、扬花、成熟的时间,也就是这些单调枯燥的具体工作,使我在学校里学到的农业理论知识得到了充分实践,我对麦子有了真正认识和深深的感情。也正是这种具体实践和扎实的工作,对我后来工作起到了很大的帮助作用,真可谓实践出真知,受益非浅。也正是这种对麦子的深厚情感,才使我无怨无悔的爱上了农业技术这个行业,在农场终生为之奋斗。
在农科站的日子,白天上班,晚上大多是几个人在一起打扑克或聊天,有时一个人看会书或到职工家里看看电视。那时农场的电视很少,整个农科站十多户人家,只有两家有电视机,我们看电视也是偶尔为之。夏天晚饭后的时间较长,我有时就一个人在试验田边坐坐或走走,看看地里的麦子,听麦苗拔节的声音,或看着远处的落日黄昏,戈壁沙滩,有时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打发着寂寞的时光。
直到八五年的秋天,我又搬回场部,离开了农科站。虽然那间化验室在我离开后不久就早已倒塌,那片试验田也进行了改造,那片树林依然绿荫如伞,然而在农科站一年的时光却让我终身难忘,还有那些同事,高军儒、蒋晓琴、张儒林、朱琳等。虽然他们大多已离开了农场,各奔东西奋斗着各自的美好前程,可那深厚的友情却铭刻在我深深的记忆里。也许在别人看来我的这段经历即没有惊心动魄的故事,也没有浪漫潇洒的情节,很平淡乏味,而我却永留心中,终生难忘。
原刊《甘肃农恳》杂志
地址:甘肃玉门黄花农场 邮编:735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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