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小雨淅沥-个人文章】
让孤独随风飘散
□ 小雨淅沥
2005-07-18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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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美丽的世界,有那么多值得我们珍爱的人和事物。正因为这些人和事物,我们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但是,很多时候,生活在这些人和事物当中,你的心里是否一样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孤独和寂寞,那谁也不能化解的悲伤?
我知道,我的父母、弟妹们很爱我,我的爱人和孩子很珍惜我,身边的其他人也都以和我在一起而快乐。我也爱他们,也尽量地为他们做我能做的一切。但是,很多时候,有了他们的爱和我的付出,为什么我还会感到内心的孤独?
我不是一个哲人,哲人到达的境界不能为一般人所理解,所以他们寂寞;我不是一个诗人,虽然偶有澎湃的激情,但还不至于被他人曲解;我也不是一个思想极端的人,性情还算随和,多数人还很接受我。可是,我为什么还时时感到痛苦,感到无助的悲伤?
亲人对自己的爱,友人对自己的认知和理解,也不能消除内心的孤独和寂寞。甚至和意气最相投的人在一起,即使有很多共鸣,也不能让心灵的无奈消除。我甚至感到,引起我强烈共鸣的文章、诗歌,某些拨动我心弦的精彩语言,即使曾让我泪流满面,但如果让我面对它的作者,我也一样会面对那心与心之间不可跨越的距离。
每当心绪黯淡的时候,文学史上的那些的人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他们是一群易于孤独的人吧?即使他们人生得志,或许也摆脱不了骨子里的孤独,更何况抑郁不得志的人呢?屈原有一腔报国热情而不为楚王和那些奸佞臣子所容的时候,他形容枯槁,披发行吟江畔,最后怀沙投江;阮籍怀济世之志,在司马集团残酷统治之下,只好饮酒昏酣,或驾车出游,车迹所穷,恸哭而返;李白自诩“我辈岂是蓬蒿人”,可在盛唐可以大展宏业的时代,他却觉得人生在世不称意,只好“明朝散发弄扁舟”,最后醉酒揽月而死;苏轼才华横溢,积极参与政治,却既不被维新派所容,也不被变法派所接纳,被一贬再贬,最后死在返乡的途中……政治最为黑暗的时代,也有志得意满之人,就是太平盛世,也有落落寡合者。我猜想,如屈原者,就是在时代的浪尖上叱咤风云,他们是否也一样的有不能表达的心灵寂寞和透骨的凄怆?更何况人生历经坎坷,心灵和肉体饱受磨难,孤独和痛苦怎能概括得了他们内心所承受的全部?就是每一个普通人,生活在社会人群里,他们心灵所承受的平凡的痛苦,谁人能够完全理解?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着。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陈子昂独立于天地之间,抒发出多少人难言的悲伤?而这种心境,即使让这些心灵共振的人面对面,又如何共同表达,如何互相化解呢?快乐可以一起分享,苦难可以共同承担,而心灵的孤独别人如何分担得了呢?当一种情绪郁结心中,语言显得那么苍白无力,而形成文字被他人看到的时候,那还是内心的全部吗?即使是全部,而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理解呢?即使理解了,自己还是自己,他人还是他人,又能怎样呢?更何况,有几个人有能力通过文字来抒发自己丰富复杂的内心情怀呢?
“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你看我的时候很远/看云的时候很近”,不能被世人理解的情怀,不能用话语直接表达的情绪,艺术家们能够寄情在山水的怀抱中,能够无奈地倾倒于杯中之物,能够孤独地宣泄在尺牍之间……凡高在孤独和贫困中挣扎,疯狂的痛苦挥就了燃烧灼目的《向日葵》,让人心动目眩的《星空》。朱耷在无奈的现实当中,自己画笔下的水鸟独立于渺茫的水域,目光投放于广袤的天地之外。陀斯妥耶夫斯基是最为孤独的一个外国作家了,复杂的世界观和复杂的社会环境,让他一直承受痛苦,孤独地被流放,孤独地在《罪与罚》《白痴》等作品中,宣泄自己的孤独。中国古代诗人李白最为寂寞,虽然唐朝皇帝也欣赏他的诗才,视为知音、相互唱和的友人也很多,可旷达飘逸的诗歌似乎只为传达透骨的孤独,山水美酒也难以让他忘记壮志难酬的痛楚……
我本平庸,我该如何化解我一个普通人的孤独?我相信我活着,我的付出和努力对很多人来说都很重要,但有一天我真的死了,经过或长久或短暂的悲伤,我的亲人和朋友很快就会适应我不在的现实,生活还会一如既往地继续,直至人们永远不会再把我提起。就如一棵树倒下的地方,还会有新的树挺立,就像一朵花儿凋零的地方,还会有新的花儿开放。而我的孤独和寂寞也一样平凡,就是我能够把它们写成流畅的文字,有多少人有耐心地读呢?即使读了,又有多少人能够理解呢?而且是否会有人嘲笑我在无病呻吟?更何况,我有什么理由如此自私,让别人来理解我的孤独?更何况面对别人的孤独,我做了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宇宙渺茫,地球在宇宙中是不是孤独的球体?天地无垠,每个人是否都为天地中孤独的个体?
世界这么美丽,人和人之间是这样的相亲相爱,我们每个人同样相偎相依、彼此需要着,可是,为什么每个人还时时能够感受到那孤独的痛苦,常常体会那难耐的内心的悲凉?聪明的你啊,是否能告诉我,我们该何去何从?而现在,我只能唱一首欢快的歌,寄怀清风,让写这些文字时再起的孤独慢慢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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