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水流云在-个人文章】
七月十五——
□ 水流云在
2005-07-21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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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中国民间的一个节日 ——鬼节!
从2000年10月开始,我关注这样的一个节日,因为我的母亲在2000年10月过世了,到现在快四年了。
昨天,我捧着母亲的骨灰盒,在殡仪馆东侧开放的区域,摆放供品、燃烧纸钱、虔诚祭奠。
说心里话,在这样的一天,在这样的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我想了很多、很多……
想到的当然是我的过世的母亲。
我的母亲过世的时候刚刚六十周岁。这是一个让很多人都觉得遗憾的年龄。但是,正是在这样的一个年龄中,她走了,永远地走了……
漂亮的妈妈……
我的母亲相当漂亮。
在我幼年时,妈妈的漂亮我无法察觉。兄弟五人,10多岁的年龄跨度,贫困的家庭生活,“漂亮”几乎是一个奢侈的字眼,我真的没有感觉到。
我感觉到她漂亮的时候,是在初中。
初三的一次家长会后,我的班主任老师当着全班同学对我说:“你的妈妈很漂亮,你长得像你的妈妈!”
我很自豪,一种突如其来的自豪。那次我是全学年的第五名,班级的第三名,我觉得我的老师有更好的奖励给我,但她只给我了一句话:“你的妈妈很漂亮!”
我当时就哭了。
我和我的同学都有这样的感受——这是一句最无价的奖励。
于是,我凭生第一次察觉到了我的母亲的漂亮:有神的一双明蛑、高挺的鼻粱、极富个性的双唇。
……
在爸爸的钱夹里,至今有我的妈妈十七岁时的一张单人照片,若作为“漂亮”来讲,我觉得,至今我还没有遇到过同等年龄的、超越过这张单人照片的我的母亲的漂亮人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包括我的爱人。
她绝对是唯一!
在我的父亲再度组成家庭的时候,我也曾经试图从父亲手中要回这张母亲十七岁时的照片,但父亲没有余地地拒绝了我。
我想,相片不用要了,妈妈的漂亮,在我的心中。十七岁的妈妈和六十岁的妈妈一样漂亮。
真的。
……
艰难的妈妈……
两位老人,夫妻两人,五个儿子,九口之家。生活的艰难,是现在的我所无法想象的。但母亲挺过来了。
她很艰难,她的艰难几乎一直到她的去世。
我的妈妈,在她花季年龄的时候,是靠卖冰棍养家的。
妈妈不到三十岁,而她最小的儿子——我的弟弟已经出生了。那时,她有五个儿子。
我清晰地记得,在我的童年中,我是伴着我的妈妈:“冰棍儿……”的叫卖声中成长的。
那时的妈妈不到三十岁,我还没有上初中。每天,我和弟弟守候在马路旁,等待着妈妈推着冰棍车走过来,等待着那熟悉的“冰棍儿……”的叫卖声。
妈妈推着冰棍车过来了,看到路旁的两个幼小的儿子,拿出一根冰棍给弟弟后,看了我一眼,接着走了。
那时,看着弟弟吮吸着冰棍,年少的我心中多的几乎是仇恨。
现在我知道了:5分钱的一根冰棍啊,那也是当时我的家里的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啊!
妈妈,儿子知道你当时的心了!
……
在我童年的时候,我最忘不了的是过年,当时最期盼的是经妈妈手中为我缝制的衣服。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家就有缝纫机,我们家弟兄五人的衣服几乎都是妈妈亲手做成的。每到快过年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人,围在缝纫机旁、围在妈妈身旁,焦急地盼着自己的衣服的“制成”。
于是,妈妈每天都在缝纫机旁操劳着,直到我们兄弟熟睡后不经意间迎来的天亮。当每个孩子都有迎接新年的衣服穿的时候,已到了大年三十,妈妈却和我们一样激动和兴奋。
……
就这样,几十年过去了。
他们用微薄的收入,奋斗一生,终于让五个儿子成家立业了。
到2000年的时候,母亲和父亲已经很省心了,但我的妈妈,却因近三十年的心脏顽疾,永远地走了……
怀念妈妈……
妈妈
四年多了
此时,在您的坟前
我几乎没有了泪水
但是
妈妈
我没有忘记您
我最亲爱的妈妈
传统的多子多福
可能
可能没有在您的身上应验
您承受的是
多子对您身体的伤害
多子带给您的负担
多子于您的痛苦
多子于您的无奈
妈妈
四年多了
此时,在您的坟前
我几乎没有了泪水
但是
妈妈
我没有忘记您
我最亲爱的妈妈
从儿子记事的时候起
就没有见过您的泪水
您教会了儿子坚强
但儿子今天仍然
仍然懦弱地流泪了
因为儿子想起了您
妈妈
会原谅儿子的懦弱吗
妈妈
四年多了
此时,在您的坟前
我几乎没有了泪水
但是
妈妈
我没有忘记您
我最亲爱的妈妈
我曾经视您为我的生命
我也曾经那样地
轻视您在我身边的存在
如今的一切的后悔
都因您的离去
而让儿子承受四年、五年
以至于一生的悔恨
妈妈
四年多了
此时,在您的坟前
我几乎没有了泪水
但是
妈妈
我没有忘记您
我最亲爱的妈妈
我多想
多想让您回到我的身边
与您共同品偿着
您一生的艰辛
为您撑起一把
遮挡您泪水的雨伞
现在的儿子已然能为您遮风挡雨
现在的您却离我远去
妈妈
四年多了
此时,在您的坟前
我几乎没有了泪水
但是
妈妈
我没有忘记您
我最亲爱的妈妈
儿子多想拥抱您
用儿子胸膛的温暖
化却您心中的阴冷
儿子多想亲吻您
用儿子如火的热情
涤荡您一生的艰辛
妈妈
四年多了
此时,在您的坟前
我几乎没有了泪水
但是
妈妈
我没有忘记您
我最亲爱的妈妈
儿子的心您知道了吗
儿子的情您体会了吗
儿子的痛你感受了吗
儿子的苦你看到了吗
不管您知道不知道
不管您体会不体会
不管您感受不感受
不管您看到没看到
您永远是我的母亲
我永远是您的儿子
我的努力和奋斗啊
是在实现着您的理想啊
妈妈
四年多了
此时,在您的坟前
我几乎没有了泪水
但是
妈妈
我没有忘记您
我最亲爱的妈妈
永远最亲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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