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凡子-个人文章】
雨点的力量
□ 凡子
2005-07-26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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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怀疑我喜欢雨点这个事实。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真实的了。下雨天,这些小家伙们在阳台上欢呼,跳舞,闯入人们的视野。有时我要忍不住责怪它们,打湿了我在阳台上晾晒的衣服。
我总是期待一场雨入驻在我的阳台上。有时它会不等我回来,半路上漫天漫地的下起来。人们在雨里打着雨伞,花花绿绿的一片,在街道上招摇过市。他们在躲避雨点的不期而遇,把它们当成入侵者。雨点会砸疼人身体的某个部位,我记得我这样说过。人们不喜欢雨,如同他们不喜欢自己。
在下雨的天气里,天空总是显露一种诡异的气息。灰蒙蒙的雨丝从天而降,像一永远无法丈量的布匹,挂满了整个天空。它们一个紧跟着一个,急于探测地面上的事物。这种好奇心,从来没有衰弱过。人们总喜欢去歌剧院看歌剧,在我看来,它们总没我的小家伙们来的亲切。我在阳台上欣赏雨点的舞姿,安静的抽一根烟,想一些柔软的事情。雨点总是和柔软联系在一起,我想和女友的亲吻,同样令人迷恋。
在很多场合,我描述过这些小家伙。再没有比雨点更让人感到洁净的事物。它们的足迹遍满每一个城市,但是,但是你休想哪怕一次也好把它们藏起来。它们总是神出鬼没,仅仅在你的嘴唇上碰了一下便消失不见。你只能留下这样的遗憾,在它们消失之后,在一个地方长久的站立。我有过几次淋雨的经历,在我更小一些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它们潜移默化的入驻我身体里,成为冰凉的血液。
女友说不喜欢下雨的天气,给人闷的感觉。这个时候我总是试图说服她,企图让她也像我一样的爱上雨点。我说,雨点和内心的潮湿是一致的。我们需要这些,在任何时候,我总是让自己保持丰盈并且潮湿。我不想在我还能动,还有气力去爱去恨的时候,就已经死去了。人们会说悲壮,但不会说,自己的活也是一种悲壮。而且,人们不喜欢雨点,甚至憎恨它妨碍自己的行程。人们从来不会想,我的雨点,我的十一只鸽子。
在雨中飞行的是一些极具力量的鸽子。我总是担心它们承受不上雨点的力量,在半空中坠落。这是一场致命的飞行。虽然如此,虽然知道雨点就在前面,就在自己身体上展示它们的力量。虽然只是短暂的飞行。但还是有些鸽子,它们因为好奇之心而在子弹中飞行。我想它们会和我一样,内心充满了恐惧,甚至在飞行的过程中失去了知觉,你不能说这样的事情完全没有。一场危险的飞行,这是你唯一能够想到的。
高尔基极力赞美他的海燕,用大量的篇幅来描述它们在暴雨中如何飞行。这里没有暴雨,也没有那种极度恶劣的环境。只有我的十一只鸽子,在雨点的配合下展现自己的身姿。它们在我需要的时候就会出现在天空里,从来没有退缩过。老头子或许从来从来没有留意过在雨中飞行的鸽子。这些鸽子是属于自己的,你让它们出现,它们就会出现;你让它们消失,它们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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