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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淼的故事
□ 方央
2005-08-04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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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车站接一个孩子,一个在我生命中有如此分量的孩子,他叫小淼。
小淼是我朋友的儿子,15岁,是一个乡镇中学的学生,刚刚参加完今年的中考。
朋友告诉我,小淼出生时,算命先生说这孩子命里缺水,就取名为淼。
有没有这一说我不知道,小淼和水有缘分却是真的。
六天前,也是在这个车站,我送小淼去参加“北京科技夏令营。”
上午还不到十点,我就急急地等在了车站的出口处。其实我知道,即使是列车正点也是十点三十五分。
在熙熙攘攘的出站口,我踮着脚来回的张望,就是十点十二分到达的,从西安开过来的那趟车我也没有放过,而我分明知道他是不会出现在那趟车的。
终于传来了列车广播员的声音“从北京方向开来的K49次开始进站了,列车将停靠在2号站台,请列车员做好接车准备。”
其实,不光是列车员,我也早就做好接车的准备。
出站的时间已经过了10多分钟,陆陆续续的人群中没有小淼的影子,我不由得就有点着急了。
拨开城墙似的人群,我挤到了最前面,看见小淼正在朝出站口走来。我反倒不急了,我倒要看看小淼的着急劲了。
走到出站口,小淼的眼睛就在那里东张西望。我知道他是在找我,我答应去车站接他的。
还是孩子的眼睛尖,小淼看见我,欢快地跑过来,我一下子拉住他的手,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六天的时间里,小淼从宜昌去了北京,又从北京回到了宜昌。
我想去接小淼手中的旅行包,让他放松一下路途的疲劳。小淼懂事的摇摇头,亲热地拉住我的手。
临近中午了,我带小淼去我家休息。
我打开小淼的旅行袋,看他在北京给爸爸妈妈买了什么礼物或者是纪念品。呈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我登上了万里长城》的纪念证和两瓶纯净水。小淼对我说,姑姑,北京的东西好贵啊,我不敢买。不过,超市里的纯净水比我们那里还便宜,就买了几瓶。我几乎是哽咽着,一把就把个头比我高的小淼搂在怀里。
和许许多多的农村孩子一样,小淼长到十几岁,也是基本上就没有离开过方圆百里地。不过,小淼还是比他们幸运,他倒是去过几次武汉,是去他舅舅那里,这已经是足够让同学们羡慕了。要知道,武汉可是省城。
去年的五一节,小淼第一次来我所在的城市,我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车站接他。一身洗得已经褪色的蓝运动服,晃晃悠悠地把小淼略显瘦弱的身体套住。白白的皮肤衬托着清秀的五官,不大的眼睛扑闪着田野的淳朴,这是小淼给我的第一印象。
只是,和我一起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小淼那一双对城市羡慕和渴望的眼神,让我格外的心疼他。
我带小淼去买运动鞋,让他自己挑选一款喜欢的样式。小淼低下头,羞怯地对我说,姑姑,就买大一码的,这样就可以多穿一年。这时我才明白,小淼的运动服为什么是不合身的了。
今年6月中考结束,小淼的成绩达到了高中的录取分数线。按照我和小淼的约定,奖励他参加“北京科技夏令营。”
虽然是15岁了,小淼还是第一次离开父母出门,第一次去北京,当然,也是第一次乘火车了,而且是卧铺。
我和小淼的爸爸去车站送他,他爸爸倒是一脸的不放心,一脸的舍不得。
送小淼上了车厢,原以为他是第一次去离家这么远的地方,他会留念父母的。没有想到小淼爬上了铺位,就不下来了,好象是下来了就走不了哪,倒是让他爸爸隔着玻璃窗探头探脑的看。
去北京的几天,我考虑到小淼没有通讯工具,又担心他不会使用投币电话,又想到他从北京打过来是长途话费高等等。我就通过北京的地陪,先是把电话打到宾馆的前台,请前台的服务员通知小淼等在那里,我再把电话打过去,费了好大的周折才和小淼通上话。
按照行程的安排,小淼他们去了万里长城、天安门和北京大学等等。
在那六天的时间里,我每天通过发短信息和导游联系,了解他们在北京的活动方位。我很清楚,小淼在北京的每一天,我都在挂念他。
小淼从北京平安地回来了,他带回从北京买的两瓶水,带着他童年最美好的梦想。
这就是我和小淼的故事,一个未完的故事。
2005年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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