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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只开了一次的花

荒井花
2005-08-08 13:57   收藏:0 回复:1 点击:4824

    我的爱人死在十九岁。
  
   在春天结束夏天就要开始的时候,我的爱人死了。他握着打算送给我的最后的花儿,站在迎风的山坡纵身一跃,随后我听见风从我耳边飕飕刮过的声音。在那个春末夏初的季节,我记忆里最深的是他像一只身手敏捷的小鸟般飞了出去,姿势优美极了。
  
   很久很久之后,我依然会固执的想起那个场景,BLUE张开双臂轻轻的飞了出去,他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就要看见幸福,带着光环的幸福笼罩我,从此不再害怕。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狠心的人,可是那一刻,我终于哭了。
  
   我抱着褒了一夜的银儿莲子粥走在去看小蓝的路上,雪花从淡青色的天空中一片片落下,轻轻覆盖在我的头发和睫毛上,记忆似乎又回到了我们初识的那个冬天,也是飘着这样的雪花,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星星,可是现在我的心里没有恨只有爱。
  
   就算离别是任人枯萎。而我还记得你的容颜。
   我和小蓝从小一起长大。她住在我家楼前的院子。她离开我三年。
   我总是想起小时侯和小蓝在一起生活玩耍的日子。我们一起吃糖果玩家家酒,还挣抢过一个可爱的布娃娃。那是她爸爸买给她的生日礼物,只是因为我喜欢,就归了我。她的头发柔软如海藻,长长的垂着,总是我妈妈给她梳长长的辫子。眼睛明亮的让人害怕。那时候她是一个没有多少幸福可言的孩子。和我呆在一起总是不愿回自己家,直到她喝醉酒的爸爸找上门来才一声不吭的和我说晚安。我并不懂这些,只是在一个雪落的傍晚小蓝问我,暗暗,幸福是不是很难找到,它究竟躲在哪里。
  
   那一年小蓝和我都十四岁,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妈妈告诉我,她的爸爸带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每个落雪的冬天我都是一个人站在小蓝家的楼下看着她家六楼的窗户,我总是希望有一天她像往常一样的探出头来对着楼下的我说,暗暗,你再等我一回吧。我知道我曾经多少次的抱怨她实在让我等的时间够长,我为此和她吵架,可是现在我宁愿就这样一直等下去,等你再次用甜甜的声音叫我暗暗。我恍然若失的张望我的头顶,却只看见落满厚厚尘土的玻璃窗户和她家阳台上死了好几年的月季花。我想我的小蓝再也不会回来。
  
   我抱着童年的布娃娃心里轻轻的想起她。
  
   我上高中之后就认识了BLUE。他是个单眼皮沉默忧郁的男子,但是他是一个坚韧的人。上学的时候他总是和别人打架。有一次,我经过楼后面的花园时,听见他缓缓的叫我,暗暗,暗暗。回过头看见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装满了星星。夜色深浓。血从BLUE手臂的伤口处一道道流出来。好象在夜晚盛开的玫瑰。后来我才知道他有一个破碎的家庭,爸爸因为欠下赌债不知去向,债主们每天都来他家讨债,母亲已经没有力气应付,患病在床,所以只有年轻的他才是债主们逼迫的对象。他没有心思学习只有四处躲债,可是年仅十七岁的他怎么能够对付的了那些人,受伤之后就躲在无人的角落,不想回家,害怕妈妈担心。
  
   BLUE出现之后我更加疯狂的思念小蓝,妈妈说他们都是有伤口的孩子,不像我这么幸福,他们更早的知道了生活的苦难所在,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能学会保护自己呢。我带BLUE来家里吃饭,妈妈很喜欢他,说他话虽然少,但是很有礼貌。可是后来BLUE怎么也不肯来我家,我没有生气,因为每次他走的时候眼睛都红红的,装满了星星。
  
   我说会好的。BLUE一切都会好的。终有一天你将不会再孤单,你的天使正千里迢迢的向你走来。BLUE问我,那为什么我等等了这么久她还没有来。我说她可能是累了,坐在路边休息,她远渡大河沙漠之为和你相见,你要耐心的等她,因为他和你一样还只是个孩子,她要努力的强大起来才能给你所谓的幸福。让你不再穿着长衫遮盖自己的伤口,让你不再夜里一个人偷偷的流泪,她要你享受和她一样的快乐。因为你笑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我爱BLUE。我在心里狠狠的说,我要给你幸福,谁也抢不走的幸福。可是幸福是不是一场赌债,它会不会让我赔掉所有的筹码。我不要想太多,如果能看到你上扬的嘴角,我愿意从此不再快乐。那么就让我把所有的幸福都给你。
  
   我的学习很忙,我没有时间想别的事情,但是当我想起小蓝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紧紧的抽动。我的小蓝她的头发是不是很长很长了,她明亮的眼睛里还有星星吗,她是不是和从前一样低着头穿过身边喧哗的人群在一个角落里安静的坐下,她有没有找到自己的幸福。还有,小蓝你有没有想我。
  
   每天晚上放学BLUE都会来接我,那时他已经不再上学,在一家PUB做兼职歌手。十七岁生日的晚上,BLUE在众人的掌声中对我说,暗暗,我已经等不及我的天使了,你愿意做我的天使吗?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的手心冒出细细的汗水,我的心像迎接幸福的小鹿奔驰在开满鲜花的旷野上。BLUE拉着我的手轻轻给我唱:我怎么在你面前忍不住哭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脆弱/我很想告诉你/我已离不开你/离不开你… …从PUB出来天上飘起了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我想起小蓝,她应该和我一样十七岁了。这一年是她走的第三年。现在她是谁的天使呢。
  
   我知道有些东西终归是要来临的,它从一开始就种在了我的身体里随着我的血液一起流动。在顷刻间遗忘和记得的电光火石间,我终于察觉到了爱,也因为有爱我继续在等你。我走过你家漆黑的楼道,想起你说,暗暗再等我一回。我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现在我和BLUE一起在等你,可是你在哪里呢。我想小蓝想的心发疼依然没有她的消息,在夜里抱着童年的布娃娃睡着。那几个夜里,我梦见我的小蓝回来了,可是她不快乐,她受伤了,我梦见她的手腕上的鲜血像BLUE手臂上的那样一道一道流下来,可她还在痛苦的往前走,我怎么也追不上她。醒来后,我的脖子里全是粘湿的汗水,我喘息惊恐的给BLUE打电话,我说我要去找小蓝,她需要我。BLUE莫名其妙的挂断了电话,暗暗,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累了。
  
   挂上电话,我跑去卫生间洗脸,冰凉的水扑打在脸上,镜子里的我是模糊和颓败的,我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流血,好象有一把匕首稳稳的刺了进去。头发像枯黄的杂草一根根的掉落,大团大团的在我手心里纠缠,我想我终有一天会在想念小蓝的时光里苍老下去。我真的害怕,你快回来。
  
   BLUE突然问起小蓝是谁。他突冗的揭开了我的伤疤。这个从记事起就陪伴在我身边的女孩子她在也不会回来了。BLUE安慰我说,别难过,你还有我。是的,你是我的爱人。可是你是个和小蓝一样受伤的灵魂,我答应自己要给你幸福,我曾经也这样答应过小蓝,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只是说说罢了,我根本做不到。我说BLUE是不是有一天你也会离开,会和小蓝一样去寻找我所给不了的幸福,再也不回来。BLUE的眼睛坚定的盯着远方,他的眼睛在那一刻盛满了希望。我的公主,我不会做一个逃跑的王子。你知道,公主只有和王子在一起才能够幸福快乐的生活,直到永远。
  
   我拼命的想要抓住现在的幸福,即使不择手段,我知道没有人能够没收幸福,那是我手心盛开的唯一的太阳花。可是我还在会偷偷的想念小蓝。我一直欠她的,从小到大,她什么都让给我,只要是我喜欢的,小蓝都不会和我抢,那个布娃娃她也很喜欢。我决定每天都给小蓝写信,没有地址的无法寄出的信,写在岁月里让她伴随着我的思念一起长大。
  
   小蓝。我有钱了,等你回来,我一定给你买一个特别漂亮的洋娃娃。
   小蓝。BLUE对我很好,我们总是在一起,我没有朋友没有你的日子里,只有他。他的眼睛让人看了都会心碎。我没有对他说过你,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BLUE和我都很想你。
   小蓝。我讨厌下雨天,我的白裙上都是肮脏的泥点。
   小蓝。我买了一盆旺盛的月季,我想你会喜欢它。
   我写给小蓝的信总是没头没脑的断断续续,我想把我的爱都这样倾泄出来,直到把自己掏空,你也许会想起我。
  
   我十八岁了。选择了这个城市的大学。我舍不得离开,怕小蓝回来找不到我。大学的第一年我从家了搬了出去, 租住在一间有着木楼梯的小房子里。每天我除了上学就是等BLUE回来给我做饭。他说公主是不能挨饿的,只是这个公主太娇气,不够坚韧。BLUE说我还没有长大,可是他没有回答我他会不会陪着我长大。
  
   这天早上,我的头发又开始掉落,我无比难过的看着他们却没有哭。我疑惑自己怎么就不哭了呢。BLUE总说,暗暗,我怎么就没见过你哭呢,你的眼泪呢,你把它们藏到哪里了。我咯咯的笑。我说我的眼泪在风里飞走了。
  
   某天早上门铃叫嚣起来。我跑过去开门。
  
   一个长发女子站在门口,我还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只是看见她眼睛里有亮亮的星星闪动。她扔掉手中的行李,紧紧的抱住我。暗暗,我好想你。她的身上还是我最熟悉的味道,却夹杂了淡淡的漂泊。
  
   那一年,她走的时候来找过我。妈妈说她一直在我的房间里等到天黑。走的时候靠着卧室的门一直不肯迈出最后那一步。我紧紧的抱住这个离开我那么久的小蓝,她还是回来了。在我的想念沉淀了三年之后,她终于开始再一次叫我,暗暗。她的声音甜甜的传到我的耳边,我就这么笑了。
  
   我们躺在地板上讲述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可是我的小蓝却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我絮絮叨叨的给她讲我的生活,给她看我写给她的一封封信,还给他讲起BLUE。中途暗暗自然的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巧妙的吐着眼圈。我才看清,她眼睛上浓重的眼影和手臂上一道道的伤疤,深红色的伤疤还没有完全好,结荚的地方因为痒的厉害被小蓝抓破了,她的伤口让我有种歇斯底里的疼。小蓝什么也没对我讲,我没有追问,我想不管发生什么现在都过去了,现在以后不管我们以什么样的方式重新认识,我都不会再让你孤独上路。
  
   小蓝在家里睡了一整天,我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我看着熟睡的小蓝,她安静的脸显的那么疲惫。去超市买了好多好吃的,小蓝应该在我的照顾下健康起来。
  
   她的烟一直不间断的抽着,她不想出门,总是我跑去楼下的铺子里买给她,她说如果不抽,他们会和我一样孤独的,我不能让她们和我一样体会那种滋味。暗暗,你知道吗,真的很不好受。小蓝没有看我的眼睛,顺手在胳膊上烫了下去。小蓝你疯了吗?你究竟要做什么?我气急败坏的抓起小蓝的胳膊用凉水冲,可是一个鼓鼓的小包就已经肿了起来。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暗暗,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那种食不果腹的难受滋味吗?你知道我想你想的心里发疼却无法让你知道的慌张吗?你不知道。你也不会知道。
  
   小蓝总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和我发脾气,累了就乖乖的睡着了。我看着小蓝睡着的样子像个受伤的小动物,蜷缩在被子里,把头埋的很深。她的绵长如海藻般的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脸上,这个一路上都在寻找幸福的孩子,带着满身的伤回到了我身边。我始终没有对她说,这些年我对她刻骨的想念,即使BLUE在我身边我依然没有忘记想她。我没有说这些话,我知道小蓝受了很多伤,她心里不舒服,她需要一个出口来发泄,所以她怎么误解我都没关系,我要补偿她,从今以后要让她快乐。
  
   小蓝回来之后我没有在找过BLUE,我把时间用在了学习和照顾小蓝。我的头发还是在继续的脱落。夜晚起来喝水看见小蓝的被子在地上,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懂得对自己好。
  
   暗暗,我的头开始疼。我的梦里总是一个人在跑,不知道要跑到哪里,我觉得自己很累但还是停不下来,周围全是黑色的风我找不见你,只看见一个男子,模糊的看不清脸,却听见他叫我天使。
  
   我决定带小蓝去见BLUE。这两个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应该认识。我们三个要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
  
   PUB里人声鼎沸什么也看不见,BLUE在中央的台子上唱歌:
   Angel Angel 盼望你在我身边
   Angel Angel 请你紧紧抓住我的手
   Angel 听见我在呼唤你
  
   小蓝站到PUB的唱台上去跳舞,挥舞着手臂晃动着身体,看她陶醉的样子,我有些担心。小蓝你快下来,我们该走了。我把衣服裹的很紧,BLUE主动把他的外衣披在了小蓝身上。BLUE快走啊。我着急的催促他,可是BLUE 根本没有看我。我想起他唱《天使》的时候小蓝专注的神情。暗暗。BLUE唱的真好,他的眼睛真好看,可是我觉得他好象不怎么开心。我没有会应小蓝的问题。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两个是冥名之中有着不可说的情愫,那样相通的两个灵魂。但是我相信两块冰放在一起是不会变成火的。可是他们会变成水,彼此融化。小蓝这样肯定的告诉我。
  
   从超市买了打折的酸奶,而小蓝只是不停的抽烟,她像一只溺水的雨,沉沦一再的沉沦。BLUE给我和小蓝做饭,他很高兴。我抱着BLUE的身体,这个已经长大的少年,他渐渐长成一个能够吸引女人的男人。BLUE你觉得现在幸福吗。他的身体猛的颤抖,手中的刀子划破了手指。我看见小蓝站在远处紧张的样子。其实我现在很快乐,我有小蓝和BLUE我努力的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会的,什么都不会发生。
  
   爱情和友情也许都只是一念之差,而幸福也许只是幻觉。
  
   BLUE突然的辞掉兼职,他没有告诉我原因,意外的失去了联系。小蓝也没了踪迹。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捉迷藏。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向我靠近,强大的力量即刻就会把我淹没。我一个人睡了三天三夜,我从梦里醒来,听见有人在敲门,可是只有阵阵的风呼呼的灌进我的屋子。我打开电脑重新翻看写给小蓝的信。我从抽屉里拿出那枚戒指,BLUE从PUB门口的地摊上买给我的。他对我说过,等他找到了幸福,他就会娶我。
  
   站在夜凉如水的唱台中央唱歌给我听的BLUE,温柔的对我说,你愿意做我的天使吗。那个离开我三年又一次回到我身边的小蓝,她说过我们不离不弃。原来只要我想起来一切都还是很美,像风吹过窗台上飘落的花瓣,轻轻的没有留下任何伤痕。可是我答应要给他们幸福的这两个人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小蓝和BLUE去了哪里,他们失踪的一个月里,我依然按部就班的上课,只是每次我打开门的时候都以为他们回来了,最后我一个人吃了泡面,开始学习。失眠醒来后,我给他们写信。我说,我不生气,我只希望你们赶快回来。
  
   四月五号。在我十九岁生日的这天门口的邮箱里放着一封信。
  
   暗暗。我爱你。我也爱着小蓝。你们两个都是我短暂生命里盛开的娇艳花朵,我想用自己的生命来好好的呵护,可是对不起,生命太短暂。你曾经说过我的天使会远赴大河沙漠和草原前来和我相见,只为了给我谁也抢不走的幸福,然而幸福是何等的遥不可及,我们一路在走却只看见无数受伤的灵魂。你和小蓝都是好孩子,请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答应我,你们不离不弃。你的十九岁,我有十九朵花要送给你。
  
   泪水早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以为我一直在依赖,其实时光早已经把你种入了我的生命。我飞快的跑去找BLUE,可只看见他像一只身手敏捷的小鸟从我的眼前以优美的姿势飞了出去,他的手里还握着将要送给我的十九朵花。
  
   我终于哭了。我的眼泪再也无法停止的滚落。我的爱人死于十九岁。
  
   我去医院找到小蓝的时候,她苍白无力的躺在病床上,医生告诉我她得了抑郁症,偶尔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进来了一个月一直都没笑过。这一个月来都是她一个人。当医生问我是她什么人时,我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我是她姐姐,她叫小蓝,我的妹妹。我每天都给小蓝做她爱喝的银耳莲子粥,这还是BLUE教会我的,他从小独立什么都学过。一有时间我就去超市买一些简单可口的零食,因为戒烟之后的小蓝总是会觉得饿。我希望她一天天的好起来,我答应BLUE不离不弃。我没有告诉小蓝BLUE的事,小蓝好象忽然的忘记了这么一个人,我也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把思念铭刻在心里。
  
   小蓝的病情慢慢的好了起来,医生说她恢复的很快,出院那天我帮小蓝收拾东西,在她的枕头下面看到一张字条。
  
   暗暗,打小时侯起,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从来不跟你抢,这次也一样。
   回头便看见小蓝盛开在阳光下的微笑,有那么一丝的苍白却是真诚的。
   我走过去,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尾声。
   BLUE你现在还好吗。我们都很想你。我学会做很多东西,小蓝已经成功戒烟,我们想你的时候就会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我们说好了不离不弃。而即使时光会改变一切,可是对你的想念和爱,依然是我和小蓝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现在我终于明白,当幸福变成彼岸绚丽耀眼的花朵,就算我们无法触及,我们也不能失去希望。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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