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落花风雨-个人文章】
体验皇帝
□ 落花风雨
2005-08-24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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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有言:“生民有欲,无主乃乱。”大概是出于社会长治久安的需要吧,于是就产生了君主,君主为万民主,自然应该为万民百姓谋求幸福,按理说是不会错的。远古时代的君主(部落酋长)也大抵如此,大禹曾为根除水患,随山勘木,厘定九州,三过家门而不入,自己竟落得股无跋而胫无毛。后来呢,自秦赢政起,中国的君主改称皇帝称谓变性质自然也就变了。皇帝号称天子,天子者,上帝之子之谓也,既然是上帝之子下界临凡,统治万民百姓就无可厚非了,天下臣民百姓只有顶礼膜拜的份了。于是皇帝很自然地将天下视为自己一家的私产,汉高祖刘邦不是曾得意地反问老父:“某业所就,孰与仲多?”既然是我的一家私产,理所当然应该随意挥霍了。
按理说,位居九五之尊,享尽荣华富贵,也该心满意足了吧!我们是平民百姓,没有当皇帝的福份,也不敢心存这份奢望,自然没有当皇帝的体验。但有时我也想,当皇帝也有难言的苦衷吧!常言说得好:“当皇帝有当皇帝的苦衷,当百姓有当百姓的快乐。”因为你是皇帝,高高在上,你的臣民只有对你恭唯有加,谁还敢与你真心面对呢,你整日被甜言蜜语包围,一生与虚情假意为伴,没有一位真心朋友,你时时会感受到遍彻全身心的孤寂。这当然是每个皇帝都要面对的现实。
在我大抵看来,古今中外,中国的皇帝不外乎三类。而每一类中又个有个的难处。第一类为开国之君。开国建基,为一代雄主,是再荣幸不过的事了。但这要冒种种身家性命之险。首先要过舆论关。要做开国皇帝,就意味着对原有朝廷的背叛,除非你是外族异种,弄不好就落得个乱臣贼子的坏名声。曹操与朱温不就是栽在这上头吗?凭一时之勇,借天时地利,既使你为子孙挣下一份诺大家业,也不会被中国的文化精神所认同,最多落得个偏霸的结局。从我们熟知的三国时期东吴和西蜀的命运中就可略见一斑。其次要过创业关。推翻旧朝,建立新制,是一件极具风险的政治游戏,搞好了可以化家为国,子孙永享富贵,搞不好就要丢掉身家性命,名誉扫地。想起秦失其鹿,天下逐之的场面,不是令人惊心动魄的吗。当旧的王朝政治昏暗,处于风雨飘摇时,敢于窥窃神器者,绝非你一家,并且人家的实力不一定比你差,项羽比之刘邦如何?如果不是历史的阴差阳错,天下会落倒姓刘的手里吗。因此,你必须横下一条心,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杀出一条血路,战胜各路对手。实际上,开国皇帝面临的最大的危险并不在此,你只有推翻旧的王朝,才能建国立基。虽然说旧的王朝暮气沉沉,但人家手里仍掌握数量庞大的军队,朝廷豢养着众多的谋臣武士,并且初始时的民心并不一定倾向于你。成王败寇的历史铁律不得不使你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既使你成功了,回首往事,心中仍不免惴惴然。
第二类为守成之君。按理说,祖辈已为自己挣下了诺大家业,造就了泼天富贵,自己可以坐享其成,悠哉游哉了吧。但是你错了,岂不闻言:“创业难,守业更难”吗?既然你的江山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别人就不会再从你手中夺走吗?因此,你时刻得提防者点,不可一不留神,花落他家。祖辈的家业是杀杀砍砍得来的,你怎么也不能杀杀砍砍的没完没了罢。马上得天下,安能马上治天下。所以,你得变着法的治天下,以冀国祚长久,传至二世、三世以至万世。文的不行来武的,物利劝勉无效则加之以刑罚,十八般兵器全都派上用场,而一番折腾的结果并不一定理想。位居九五之尊,极尽耳目之娱,可是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你的烦恼又来了,你极不情愿衰老死亡,于是你拼命要延长你的生命,做着长生不老的美梦,寻仙访道,炼丹采药,凡是能用的法子都用过了。但是,上帝并不垂青于你,生命对于芸芸众生来将都是绝对公平的,于是你在无可奈何的绝望中耗尽最后一丝生命悲哀的离开人世,你的种种努力终归失败,只不过给后人徒增笑料罢了。
第三类就剩下亡国之君。你的父辈先人们吃也吃过了,玩也玩过了,是何等的风光快活。可是等到皇位传到你手里,以是昨日黄花,风光不再了。于是你就挖空心思,惨淡经营。无奈国势积弱,沉疴难起。在耗尽你的智慧精神后,你的祖辈创下的千秋基业终了在你的手里轰然倒下,你或归为臣虏,或命丧黄泉。在你亡国丧家的一剎那,不免发出:“为何生在帝王家”的哀叹。说句实在话,一个王朝的破灭,总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罢!你的父辈,以及父辈的父辈该负什么责任?然而谁说得清呢!总之,你的亡国之君的名字算是背上了,你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黎民百姓。面对如此的悲惨遭遇,谁能泰然处之呢!象阿斗那样乐不思蜀的亡国之君必竟是极少数。
如果拿到历史的天平上来衡量,则历史上几乎没有几位皇帝能够得上理想的君主,皇帝是人不是神,人就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和错误。那些身后获得恶謚的皇帝自不必说,就是那些好称圣明的皇帝,也有许多为后人诟詈之处。就说历史上最好的皇帝唐太宗罢,他一生励精图治,开创了贞观之治,成为中国历史上发展最好时期。但他发动玄武门之变,杀兄夺嫡一事,后人颇多微词。乾隆皇帝承上启下,开创了康乾盛世,但他的固步自封,狂妄自大,清王朝的由盛转衰,这位皇帝难辞其咎。由此看来,做皇帝也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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