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鸟人-个人文章】
英雄扯淡(九)
□ 鸟人
2005-09-05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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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过着,过惯了也就没什么了。老婆说,我们还是在中午吃了团圆饭吧,下午她要忙洗衣物晚上她想早点带着孩子到高笋塘看烟花。我说无所谓,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反正过年也是一种无聊的日子。
我们刚 吃过丰盛的团圆饭,放在 沙发上的小灵通响了。
“怎不关了?”老婆责问到。
“为什么要关?”
“今天大家都应该待在家里。”
“是老板娘的电话。”
我说的老板娘,其实就是叫杜小亮的女人,我也不知道怎的叫她老板娘了,可能是缘于那次吧。那次,老婆从娘家回来,打开衣橱换洗衣服。一看,发现一新衣服。女人手感好,一摸便知那衣服是上等货,便追问我是从哪里来的。我不知如何搪塞,便说出了“老板娘”三个,并把我与老板娘的相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老婆将信将疑,带着狐疑的神情,盯了我好长日子。也许是几次的钱财巨增,她也就真的相信这个老板娘的存在了。
“她找你做什么?”我刚挂电话,老婆便追问到。
“叫我开车把她带到个什么地方去。”
“哼!”老婆气冲冲地走到卧室去了。
“我去了?”我在客厅里叫了声,屋里没有回应。
这个年也真怪,竟下起大雪来,想着几年不曾相见的雪花,心里竟有了几份感动。湿漉漉的地面,在这个干燥的季节里,显得清润、舒爽。听着轮子的粘粘之声,心里有说不出的美感。
她围了条白色的围巾、,一副楚楚动人的神情,站在风雪里,正以深情的目光,期待着我的来临。
她笑了笑,便打开车门 坐在了我的旁边。
“啊,好冷,没想今天下雪了!”
“是的,下雪啦,好美!”
“恩,真的很美,我们过会到山上去打雪仗,怎样?”
“恐怕积不了雪,万州近年温度过高,没有积过雪。”
“我们小生活还堆过雪人,用松裹做眼睛,用辣椒做鼻子,还把奶奶的破团扇插上去。”
“那一定很好玩!”
“是的,我永远也忘不了童年的快乐。你说,为什么时候在童年,才叫做快乐?”
“。。。。。。你上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活在童年才快乐,其实,我的童年早已 消失了,因为我不大喜欢怀疑童年的那些 事。
“沙河子。”
“沙河子?干什么?”
“看个人。”
也许是喜新厌旧的动物行为,沙河子这老街区,在这繁芜的日子里,竟冷清得糊涂,到处都是关门插锁,没得个人影,因 雪水而变得泥泞。
我们的车在巷子哭转悠、颠簸,最后停在一生锈的铁门前。我突然 想到了那看厕所的老头——我也有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大家都忙,忙得都彼此忘记了岁月中的点滴情怀。
女人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稳地向大门走去。
“还是我帮你吧?”
“可是。。。。。。我怕他说。”
“哦,没关系的,你就说是我帮你拿东西上去的。”
女人同意了。我提着那些营养品、衣物之类的东西,跟在女人身后。
我们的出现,引来许多人的观望,但他们以无所谓的神情走到屋子里去了,并重重地关上了门。
令我惊讶的是,她竟 敲响了张老师的门。张老师打开门,也惊讶地看着我们。
“你还好吧?我来看您了。”
“哦,我很好。进来坐坐吧。”
张老师并没因我们的到来而开心,倒是把脸拉得很长了。他板着面孔给我们倒了茶水,便走到洗衣间搓洗起衣服来。
“我来帮您吧。”女人跑过去说到。
“不用,我自己能洗。”老头低着头冷冷地说到。
女人尴尬地站了一会,看了我一下,便走过来向我递了个眼色。
“我有事,先走了。”
“好的,那些东西也拿走吧,我用不着的。”
女人拉着我的手,打开门,便向外走去。我脱了她的手,走到洗衣间,从身上掏出百元钱,放在衣架旁。
“张老师,我给您拜年了,您受着,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小伙子——”张老师停了手里的活,“你这是做啥?你开车也不容易,现在又多了个娃娃,不要把钱到处浪费!”
“不,张老师,我们也算是有缘之人,你收下,我走了,我有时间来看您。”
说完我就走了出来,女人已下楼了,我追了下去,她已坐在了车上。
“他是你。。。。。。”
“不是我什么。”女人冷冷地说到。
“他很可怜,孤苦伶仃一个人。其实,我和他认识。”
“啊?你和他认识!”
“是的,他是我老师。”
“哦,哎,他也很倔的,是个怪老头。”
“他和你是。。。。。。”
“不是什么,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看他可怜,才来看看他的,也许是替天行道吧。但他一直不看重我这个人,对我有意见,好像是我勾引了他 儿子 似的。”
“他儿子?”
“就是我现在的老公。”
“啊,你老公是他儿子?不是说他从来就是生活在北碚吗?”
“老公的外婆在北碚,以前是个大户人家,现在势头也不小。”
我们的车停在了新世纪旁边。那女人说,她要买些东西,死活要我陪她去。我本不想去,但她那撒娇的功夫,加上无数个亲吻,我实在推托不了了,便为她开门,扶她出来,和她手挽手的进了商场。
商场的人很多,你挤我我挤你,真有点 水泄不通的气势。我们挨着人群,从一楼爬到五楼,从、五楼下到一楼,不知转了几个来回,人都晕乎晕乎的了。她说,她想到底楼去买些吃食。于是,我们又手挽着手乘电梯下了底楼。
我们正在挑看一些 银饵,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跳到我面前,还未等我清醒,一耳光就落在了我的左脸上。
“陆寨河,你不要脸!你不是人!你是个什么东西!”
天啦,是我家里的女人,她红眉毛绿眼睛地蹦到我面前,又抓又扯,我在慌乱谁不知如何处理眼前这一幕,我努力想控制她,然而,女人的爆发力。我是无法 遏止。
我很狼狈,在众人的围观中,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想抓住那两只疯了的手。这时,一群人进来了,是道上的哥们儿,他们在丁马棱的带引下拔开人群,七手八脚地拉住了眼前这个已经 失态 的女人。她在众人的手里挣扎着,叫喊着,说我挨刀子遭枪子儿,无论怎样,我还是闭口不言。我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头寻看那刚和我手挽手的女人,但已不见 踪影了。
“她走了,”丁哪马棱附在我耳边小声说到,“是她来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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