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孩子
　　
　　她说孩子的哭泣是因为有流不完的泪水，
　　而上帝的哭泣，是因为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干涸。
　　
　　她说天空的颜色是可以调配的，像七色彩虹那样，
　　而海是荒芜的，因为树木和草在身体里生长。
　　
　　她说没有接触过雷电，是她长不成大人的原因，
　　而大人们的爱情，总是被胡须刺得一片狼籍。
　　
　　她说她把眼睛闭上，大人们就消失了，她就是大人，
　　她还要生一窝的蚂蚁，盼着她们长大。
　　
　　
　　2.长大
　　
　　她说她要开一家花店，把花分给每一个过路人，
　　让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雨天在花瓣下躲雨。
　　
　　她说她要当一个木柴商人，把木柴送到每家每户，
　　让那些脆弱的魂灵，冬天有火，抵御夜的黑和寒冷，抵御语言的恶毒。
　　
　　她说她要运一车的颜色，把画笔分到每个生命的手中，
　　让那些回到家乡的浪子，也找到各自的调料，在画板上涂满眼睛。
　　
　　她说最后一个火热的心跳要留个自己，不和任何人分享，
　　她要卸下胭脂，把蜜含在嘴里呼出一个个春天。
　　
　　
　　3.随遇
　　
　　她说那些花儿因何不早些谢去，早些消失，
　　不要等人摘，不要等人葬，那些个泥土，花一般颜色。
　　
　　她说要用泥土捏一个个地瓜，啃出甜蜜的滋味来，
　　不要加味精，不要加油醋，那些个嘴唇，泥土般芬芳。
　　
　　她说宴会应该在夜晚开始，等那些光不见，
　　只要油灯和船，只要花生和酒，鱼儿纷纷翻起白肚子。
　　
　　她说醒来的时候不应该是白天，还需夜晚，
　　继续喝酒，继续沉醉，管他个太阳融化，月亮沉沦。
　　
　　
　　4.老去
　　
　　她说有些人一次次把白发染黑，
　　有些人为了胡须的发芽，沾沾自喜。
　　
　　她说有些人活着是为了扑向火然后在红光中升华，
　　有些人活者是为了突破蛹，然后安静地产下卵。
　　
　　她说有些人宁愿憋着也不把尿撒在裤里，
　　有些人撒了尿，但照不到自己。
　　
　　她说有些人啃着剩下的骨头和狗窝在一处，
　　有些人咬着自己的身体，找不到被吞噬的感觉。
　　
　　9/13/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