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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大山的依恋
□ shanxiao
2005-09-26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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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大 山 的 依 恋
我的父辈是刚组建贵州地质局时从安顺地区工会调入的,为贵州省首批地质队伍中的一员。因为他的工作原因,我从出生之日起,就与大山产生了丝丝缕缕的关系。
跟随他在大山里不间断的前行中,在大山护卫下,我开始了充满欢乐的童年生活。记忆中,我的每一处“家”都是安在大山的怀抱里,一出门就走进了大山的怀里。与山的零距离接触,从记事起就把大山作为我玩伴须臾不可分离。
在山坡上,每到春天,满山的杜鹃花竞相开放,把半片山梁染成鲜红,选出肥厚鲜艳的花朵,把花蒂一端送入嘴中,轻轻一吸,一点甜甜的花蜜流入舌尖,美得你不由得眯缝着双眼吧嗒着嘴唇细细地品味着少有的甜蜜;入夏后,一片片苍翠的松树尽情地宣扬着它们那敖人的嫩绿,松树干上一坨坨晶莹剔透的松脂嫩嫩滑滑地流下来,富集在松树下,收集起来后装在碗里,插上一根麻线,点燃后就成了我们这群喧闹的玩伴夜色里手里的灯笼;秋天,红艳艳的野山楂、黄橙橙的刺梨、亮铮铮的小栗子、散发着醉人芳香的野生猕猴桃,只要你有心,带着个小竹篮,沿着山谷寻去,不用半天,盛满喜悦的野果能压得你恨自己为什么老也长不大;冬天来了,在一年里总能遇上的那几天大雪飘洒的日子里,爬上山去,橛下几枝松枝,往屁股蛋下一垫,顺着坡势往下滑落,哧溜一下就到了半山腰,别提多惬意了。
为了滑雪时的那一股子惬意,我曾划破了裤子上的屁股墩部位,让东西半球肆无忌惮的裸露,向其他小伙伴们炫耀着光荣和骄傲。骄傲之后的结果是上课时无法坐下,如同每节课都被老师罚站一般,赖着桌子的边角支撑站立不住了的身体。终于有一天被母亲发现了,拎着耳朵带进了医务室,护士二话没说就对称的贴上了两片厚厚的纱布,提上裤子时还在想:如果滑雪时有这样两块垫子,那就更爽了。
从学校出来回到地质队,与大山才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结合,不仅仅知道了大山上有我留下的欢乐和银铃般飘荡的童趣,还有无穷无尽的财富等待着我们去探寻。同时也懂得了童年的山不能叫山,只能叫做丘而已。工作中遇上的山以它那高大雄伟,险峻峥嵘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面对相对高差1300米到1500米的地球的杰作,我和同事们从早上开始攀登,到下午三、四点钟才能攀援到山顶,在海拔两千多米的高处,享受着能吹鼓你紧扣着的工作服,让你飘飘欲仙的山风,一天的汗水就在刹时间里收尽,一身的疲乏也在瞬间随风飘散,顺着山坡淌了下去。记不清有多少次把这样的大山踩在脚下,想不起在山顶上有过多少次露宿,最难忘记的却是就着山上流下来的清泉水,狼吞虎咽地嚼下随身携带的干粮,甘冽清甜的泉水灌满一肚子,晃荡着这个年龄才有的豪气,坠着肚皮向山顶前进。
不知不觉中,贵州大片的山峦我和伙伴们一起走过,著名的几条山脉被我们悄然跨越,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如画的景致和丰富的宝藏,经过我们这群地质队员的撩拨,羞答答地向世界敞开遮掩了成千上万年的帷幔,逐渐把自己的价值袒露在我们的面前,用她们婀娜多姿挺拔雄峻,用国民经济建设不可或缺的矿产资源,回报给被大山折磨了千百代的贵州人,为兴黔富民大业召唤着地球村的有识之士集聚到这片沸腾着深情的热土,在大山坚实而宽阔的胸膛上尽情地挥洒你所能想象得出的任何画卷。而这一方水土从来没有让人带着失望归去,总是在慷慨地赐予每一个在这里洒下过汗水和留下过思念的客人,贵州的山,贵州的水总是能满足任何一个饕餮之徒的欲望,能让揣着梦想来的人抱着真实而归。
现在的我已华发初现,早就不能与当年同日而语。然而大山对我的眷顾依然如故,山里的春天依然通过它那严冬过后的嫩绿向我昭示着悦目的杜鹃花正在怒放的场景;从进进出出同事们匆忙的身影上,我读出了遍山的翠绿正在喧嚣着伸展着身姿,在和熙的阳光下沐浴在暖暖的东风里;山里那蕴含着大自然母亲乳汁的硕果,通过年轻的地质队员传递到我的手里,好像在对我报告辛勤一年后迎来的丰收喜讯;飘扬的雪花又会把我的记忆拖向才离开不久的大山深处,去把我们曾经留下的脚印再次翻动,看看还有什么遗憾忘在了山里。
在记忆深处,每次的翻动都会触及对大山的记忆,也往往勾起对大山的依恋和感激,没有大山赐予的“青冈藤”嫩尖,我和同伴的生命可能会停止在80年代初期的那个与世隔绝近一个月的时段;没有大山天然的岩洞,我们不知道还会被山雨淋湿多少次征衣;没有山里涓涓小溪,我们不知道要背多少水壶才能挡住干渴的侵扰;没有山里林间散落的菌子,我们根本不可能领悟“山珍”的真谛;没有山的博大和辽阔,哪里会有我们这代地质队员的血性和豪爽?
在山里我们留下了足迹,留下了汗水,留下了青春,也留下了浓浓地依恋。大山却给我们捧出了天上人间的记忆:千山万壑中起舞的松涛,呼啸而来的山风,散发着芬芳的气息,飘忽不定的雾气中一阵阵的凉意,敞开胸襟时我们那一刻的豪迈,一览众山小的激情总是萦绕在心里,至今仍难散去。
是呀,大山,在儿时你是我的玩伴,在青春年华你是我开垦的土地,在你的哺育下我成了山之精灵,却依然不肯舍下你的怀抱翩翩离去。你是我的脊梁,我的支撑,我的生命,离开了你我会感到生活都失去了意义。
巍巍的大山呀,生于斯,长于斯的我,决心要把我的未来作为对你祭奠时的牺牲,为你更加壮美,更加妖娆,更加富足而奋蹄;我将为你更加翠绿,更加璀灿,更加秀丽竭尽绵薄之力。
作者签名: 山魈一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