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木铃-个人文章】
2005年9月日记
□ 木铃
2005-10-02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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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5年09月03日 星期六 (整理日记)
今天有空,我将我在胡杨林写的日记按月归类,帖到了我的文集里。顺便又读了一下我写的日记。
看自己认真和不认真写下的文字,心里会有很多虚荣心。有的文字很幼稚,再读难免让自己发笑;有的文字很做作,分明有虚荣心,看得自己脸发红;有的文字很粗糙,心里不禁责怪自己——怎么可能选择这样的写?
可我当时写这些文字时,也是依着自己当时的心情写的。怎么,才有了一点点的距离时,不足和缺陷就那么醒目呢?
“距离”——真是一个奇怪。它能过滤。它能让人不断地有陌生感。它能让你头脑发烧时的呓语变得尴尬可笑、甚至惊心。
距离,让我们触目地看到了自己的变化。真实的日记保存了这一切。
写日记真的有很多好处。
我很佩服用一句话说透一件事情的本质的人。我无论如何努力都成为不了这样的人。那我就试着成为自己。比如:保持心情如水的写作状态。因为单纯。因为接近美。
因为是真实的自己。
日期:2005年09月08日 星期四 (读报感想)
《成都商报》上登载了一则消息《北京工地垮塌吞噬四川民工》,消息说已造成6死28伤,死者中有来自四川的民工。商报在这消息的下面,同时又发了一个消息,标题是“他们的希望被灾难埋葬”,介绍了死去的3位四川民工生前的希望,第一位死者是“不喝酒的他攒酒瓶为卖钱”的林兰志,46岁、身高一米六多点,平时不爱说话,不爱打牌,也不怎么喝酒。他收集空酒瓶,打算卖了供家里的孩子上学。他有3个孩子,正是花钱的时候。第二位死者是“谈起上大字的儿子他就笑”的许期勇,48岁,到北京打工也才半年,他有两个儿子,生前最爱谈的是在西安上大学的大儿子。大儿子每年1万多元的学杂费得靠父亲打工赚来。许期勇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子好好读书,将来不要像自己一样卖苦力。工友们说,许期勇最节省了,从不乱买东西,“老许没等到享儿子的福就走了”。工友们最担心许期勇的儿子承受不了,“儿子是老许的命根,老许也是儿子的命根。”第三位死者是“他一直希望妻子回到身边”的张勇,33岁,他是被钢管击中,当场去逝的。张勇最近和妻子闹矛盾,心情不太好。家里有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父亲,工友们不敢把噩耗告诉张的父亲。这3位四川民工都来自四川仪陇。
我是一个字一个字读完这不长的消息的。读完后,我心里真是难过。同时,也感谢这没有属民的记者告诉我们这么多让人伤心、悲痛却又温暖感人的细节。生命的高贵、尊严不是只有官员、名人、大款才拥有的,小人物渺小、卑微的善良愿望同样应该得到尊重。
现在的灾难真是太多了,就说那屡禁不绝的矿难,动辄就上百人的死亡,一年到头,没完没了。可媒体却很少向受众披露在灾难、事故中死去的小人物生前生活的细节,我们从不知道他们的姓名、生前卑微的愿望和生存的境况;不知道他们最后挣扎、乞救的绝望;不知道他们的亲人承受苦痛的巨大悲哀;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像草芥一样活过。媒体告诉我们的,只是冰冷的死亡数字,当然,还有各级领导在灾难发生后赶赴现场指挥救援的鼓噪的报道。因为少有知情权,因为少有激发我们纯真情感的细节描述,我们只得任凭空洞、乏味、虚假、冷漠甚至歪曲的报道,像阴冷的毒蛇,不停地汲取着我们作为人本应有的善良、同情、良知、正义。我们在灾难、事故面前心安理;我们对和自己一样的同类悲惨的死去麻木不仁;我们不深入追究灾难及事故背后责任、道义、良心的缺失;我们不再思索如何从根本上维护我们自身的利益。
人不会悲痛了还是完整意义上的人吗?又是谁在扼杀我们的悲痛感呢?海明威说:“丧钟为谁而鸣?”——是啊,为谁而鸣?
日期:2005年09月17日 星期六 (几句话)
因为种种原因,最近来林子少了
克服了这些原因,我会常来勤写
很多朋友我都在心里惦记着
明天就是中秋了,举杯邀明月,千里共婵娟
日期:2005年09月23日 星期五(秋分)
秋分了,天凉了,心情好了.
最近,迷恋韩剧,加上电脑坏了,没来林子.
看过很多韩剧,特上瘾.一看进去,啥事都不想干了.这毛病不好,但很难改
日期:2005年09月25日 星期日(听音乐)
今天下午上网听“神秘园10年纪念精选双CD”,一遍又一遍听,沉浸在钢琴与小提琴梦幻组合的Secret Garden(神秘园)里。那份情牵,那份渴望,让人旌心骋怀,却又优雅温柔、圣洁恬美。此刻,我依然在优美的乐曲旋律陪伴下,写我的日记,(在音乐面前,文字多么无力呀,只有音乐才能抵达我们内心最深处)。
音乐真有一种赐福的力量,让人与神秘的世界、与世界万物有了更近、更质感的关联。在音乐的映衬下,曾经并不尊重、感念的细碎平常的生活,变得像幻想一样轻盈,显出它的价值和光芒。
生活中,我很少向人谈及我真正喜欢的音乐。我固执地认为,一个人真正喜欢的音乐,都就有点像属于这个人的一座花园,任何花园都带有私人的意味。一个人和花园里的香气馥郁只能缓慢地、渐渐地、惺惺相惺惺地感受。
对你喜欢的音乐,一定不要追寻为什么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是理由,不可撼动的理由。
日期:2005年09月27日 星期二(朴茨茅斯)
有的地方,我这一辈子也去不了,可我偏偏会在心里惦记,一看到那地名,心里会有莫名的冲动。比如,朴茨茅斯(这真是哪和哪啊)。我注意这地儿的时候,也才是今年。据说,那地儿位于英吉利海峡之滨,建有一个英国海军基地,查尔斯•狄更斯出生在此,除此,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风物吸引大家来此度假。今年6月28日这一天,朴茨茅斯海面上停泊了167艘各种形状、规格的船只,有36个国家的军舰、潜艇、航空母舰,还有高桅横帆船,私人小船等等,场面甚是热闹。这是英国在纪念特拉法加海战胜利200周年。
我也是看了一个消息才弄明白了特拉法加海战,那是在英国历史上意义非常重大的一次海战,它不仅打破了拿破伦入侵英国的野心,还确立了英国长达百年的海上霸主地位。但那是一场非常血腥的战争。
这次纪念日虽然有英国女王检阅到访的国际舰队,但整个纪念日基本成了气氛热烈的大派对,那游戏的气氛和一场血肉横飞的海战完全不相干。来自各国的艺术团体表演戏剧、音乐(多半是让人心情愉悦的欢庆节目);小摊上摆满了各种手工艺品,法国也派出了“戴高乐号”航空母舰,法国人还振振有词:参加别人的婚礼总要穿上最鲜艳的衣裳嘛!法国人、西班牙人参加庆祝一场自己失败了的战争,和英国人一起观看夜晚的万丈焰火。
这就是我知道的朴茨茅斯。200年的时间足以让血变冷。200年的时间让一个溢满鲜血的战事变成了无数人狂欢嬉戏的理由,幸耶?非幸耶?只好见仁见智了。
2005年6月28日的朴茨茅斯终究与我关系是不大的。我不过是远远地感觉了一场高水平的“行为艺术”。我只是偶尔猜想一下,朴茨茅斯这样的海域,好像是很宽宥很海量的,容得下血腥也容得下制造了血腥的人的后代一起举怀畅笑。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在有些地方、有些人那里,好像都是可以轻意拿捏的。对一个事件,既然可以有包罗万象的价值观,那么,在英国人装腔作势的欢闹中,真的已没有法国人、西班牙人不动声色的辛酸感叹了?写下《雾都孤儿》、《双城记》的查尔斯•狄更斯对此会有什么感想呢?
不明白,就去问上帝。上帝有时是最伟大的解构家。
我真的想去看看朴茨茅斯了。在那个想着朴茨茅斯的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我真的远行了。我去了东北,竟然遇见了老枪。梦里的老枪只是一个人形,个儿挺高,长得什么模样我没有看清。梦里的老枪很热情,热情地请我洗洗脸。洗脸的地方很特别,一片煤层上流淌着清冽的水,像雪水一样纯净,四周是布满空洞窗口的楼房。我痴痴地看着水,看着水下黑黑的煤。我弯下腰,可就是捧不起水。想问问老枪,老枪却站在远处深的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身影。
梦醒了。
谁能告诉我,这个梦和我白日里念叨的朴茨茅斯有什么关联呢
日期:2005年09月30日 星期五(盼来了国庆大假)
终于盼来了国庆大假。这几天晚上总有饭局,朋友们嘻嘻哈哈,一举累十觞,借酒发疯,闹腾得厉害。这就是和心情有关,工作再累,只要想到很快就会有一个大假在后面等着(还是黄金的大假),大家心里就自然愉快,就找个理由让自己吐吐郁闷,喘口气。
我越来越不喜欢赶热闹了,越来越喜欢让自己放松、休息。明明知道七天时间一晃就过,还是在七天到来之前,假模假式地“设计”一番:游泳N次;读书N本;逛商店N次;和朋友相聚N次;睡懒觉N天。挺好了,有精神有物质,假期就准备这么过了。
刚刚想好七天计划,领导就对我说:某某工作,上班第某天,你就得做好;另外,还有一项工作,总公司在催了,你十月中旬得完成啊。
有时候想想,我们的领导就是不一般,安排工作总是在你想放松心情的那一时刻,不快一步,不慢一步。
好在,我已经习惯了。先尽自己的责任而后才谈让自己放松。
我只能在心中臆想美妙的打算——我认真地对领导说。
激情进取,志在超越——领导严肃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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