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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地上起步——子风访谈录
□ 雪克
2005-10-07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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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地上起步
——子风访谈录
■ 雪 克
雪克:子风你好。进入胡杨林之后,你是我印像中最无可争议的诗坛腕级人物。你的发稿量并不多,但几乎都是精品,能描述一下你当下的创作状态吗?
子风:首先,我不是什么腕级的人物,同时也觉得这样说法多有像风云于诗坛的某类“秀”的意思。既然不是腕,那个“无可争议”也就随风飘散了。
简单地说说写字的经历吧。89年开始学习写作,90年开始发表作品,迄今为止在传统的媒介上发表诗歌、散文、评论等200余篇,并友人出版过几个合集。自己对自己的评价是:一个业余写字的,很懒且无才,是当地的作协和《飞天》杂志扶持并积极让尽快“致富”的初学者。眼下还在写,不过越来越慢。这个也是发得少的直接原因吧——诗歌不能成为生活的加速器,只能是垂直或者摩擦于现实表面的减震或者阻力。诗歌的步履终究会慢下来,并和流行成立一种对视关系。这个很有必要。
雪克:你的作品呈现两极的精致:一是口语诗的明亮亲切,如《过程》、《向阳小学》等,二是意象诗的凝重练达,如《古典(五首)》、《记忆中的强盗》等。你是怎样离析这种完全不同的语境并得心应手地完成创作的?
子风:非常欣赏你的这种分析方法,独到且直中要害。应该说这是一个三极的关注问题。一面是和我们保持着亲密关系的日常口语 ,这个是动态的生活话语;一面是印刷在纸张上的已经欧化的书面话语;另一面是呈现在眼前并和我们形成血缘关系的古典话语。一直以来,都在自觉审视着这些和诗歌的表达方式有紧密关系的语言态势,并期望能在三者的磨合中找到一个最有效的说出方式。由此,就产生了口语、古典、翻译体这样一些多种的尝试,有一定的积累,但自己还没有看见具有亮光的“出口”。自觉审视我们手中的这个越来越陌生的“工具”,是一个自觉写作者必要的“日课”,这是我的一个基本的考虑。
雪克:前不久,有林友给我发信查阅你的《向阳小学》,我告诉他们怎么找了。确实,那首诗我读了好几遍,你从“具象到具象”,不故弄玄虚,把西部一个小学呈现在读者面前,那么纯净跳跃,那么真实感人!但我也读出一种艰辛,设若没有写出贫困的艰辛,只有希望,这首诗也许不能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像。请你谈谈这首诗的创作过程。
子风:听到有人喜欢《向阳小学》这首诗歌让我感到很欣慰。应该说这是去年自己比较满意的一个篇什。满意的原因之一是,它是对一段已经流逝的真实的生活固定,虽然不是很成功;其次是刻意阅读希尼诗歌的结果,他的那些《警察来访》、《阳光》等诗歌在具体和细节方面的深入上充满了令人震惊的力量,让人觉得诗歌与其说是“表现”,不如说是“说出”,直接说出存在的真实的情况,放弃蹦蹦跳跳的表演。细节的,具体的,就是诗的。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需要我们不断的思考的诗歌秘密。
雪克:我记得你曾在中国检察日报上发表过诗评,你很在意并强调“在自己的地理上吟唱”,诗歌存在“根”的问题吗?如果丢了根,诗歌创作会是一种什么状态?
子风: 回答是肯定的。诗歌是一棵从大地上起步,慢慢穿过人们心灵的参天大树,没有根就没有诗歌。不管是在何种意义上。比如一个诗人熟悉的生活环境、家乡、口味或者粮食等等这样一些具体背景下的“地理”,或者民族、母语、传统、文化等等这样一些宏大背景下的“地理”。离开了“地理”的诗人是不会对诗歌构成意义的诗人,那些试图丢开“根”飞奔的所谓“实验”不但无望,而且危险。
雪克:你喜欢这种状态吗?
子风:不喜欢,也无法想像。
雪克:我看过你的《诗歌运动原理试论》,为什么有“运动原理”这个提法?你也要求读者对于新诗,必须具备丰富的阅读经验吗?
子风:完整意义的诗歌创作是和读者一起完成的 ,诗歌一旦完成,就像一只鸟儿要飞出蛋壳,必然的到达读者。传达和接受,是创作的基本运动。在这样一个过程中,诗歌的某些原来确定的内容会因为个体的经验变得逐渐不确定起来,这就是诗歌为什么会出现理解差异的原因。由此,从接受美学的角度看,接受的差异是必然,经验上的求同是趋势。所以,诗人不能强求读者的丰富,而应该更多返观自身对生活的理解。
雪克:如果要给胡杨林注入更多的文学性,你认为必须多做哪方面的工作?
子风:没有更多的建议。交流的梦想,交流的平台,交流的方式会自觉的营造出文学的氛围,有梦的人们会找到适宜做梦的树林和绿野的。
雪克:最后一个问题,你认为写诗必须具备天赋吗?
子风:只有一个必须的天赋,就是热爱生活并写作。
2005-10-7
作者签名: 没有激情的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