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的“烹调”
　　——读《海陆物语》
　　
　　林雨
　　
　　 “佛跳墙”是以十八种主料，十二种辅料制作而成的名菜，有诗曰：“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突然想起这道名菜，是笔者看了《海陆物语》后的感触。
　　 杂文写作在手法上有“匕首投枪”式的锐利，有单刀直入式的直奔主题，有借古讽今式的指东道西，有评说论理式的阐述。而像本书作者王万然这样将中西文化、典籍民谚、寓言实事等各种主料辅料烩制于一体的“烹调”方法，在笔者阅读过的杂文中，当算独树一帜了。
　　 作者以其记者的敏锐触角和多年编辑的甄别眼光从经济领域、政治领域、社会百态、科学技术及日常生活中我们所视而不见的事物中撷取材料，糅合了本身长期积累下来的文学素养、独特观点，或赞或贬、或歌或骂。这些文字，读来有“既随物以宛转，亦与心而徘徊”的从容和洒脱。
　　 王万然为文的巧妙之处还在于应用了苏州园林建筑上的“布障”手法。首先以一个与核心事件看似毫无联系实则存在着某方面共性的典句、民谣、事件等开篇，就像布了一道屏风或假山，待转入其背后，却是别有一番天地，如此层层排障，处处出新，让读者在不知不觉中曲径通幽。
　　 翻开《海陆物语》，习惯性地游览了一下目录，首先吸引我阅读的是《龙的孽种》，也许是潜意识中自认为龙的传人之故。记得看到电视上李敖冷嘲热讽的说到某些人认了“美国爸爸”的话时，不禁会心一笑，而看了这篇直截了当的指斥，不由让人叫出“好”来。原来笔者也想过要写一首主题相类似的诗，却苦于把握不好，无从表达，这回一看此文可就大快吾心了。这也是民族情感和爱国情怀共振迸射的火花吧。
　　 一直以来，人们对于《白蛇传》的故事总习惯性地从爱情的角度切入，自然而然地同情或赞赏白蛇青蛇的所作所为，而《蛇色生香》却以逆向的思维给大家展开了一个全新的角度；《春江水暖鸭先知》则集知识性、趣味性、批判性于一体，令人叫绝；《忍看世间冷血人》、《我要你死没商量》等所呈现出来的社会正义感和公民责任感足以令大部分“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汗颜；《曹冲称象与作文》从不同的知识面来阐明一个观点，融和而另人信服；《可怜猫儿多尴尬》以超强的联想力和古今典故的互相辉映，从中折射出社会现实的某些弊病。
　　 郑板桥在书法上不断创新，终于独创出“板桥体”，可以说如今王万然在“文无定法”的创作指向上也写出了自己的杂文风格。《海陆物语》所有的文章所体现出来的是一种向上的精神力量和“万般皆自然，信笔而由之”的挥洒自如，这离不开作者长期的历练和积累，积极的人生观和厚积薄发使文章闪烁着自己独有的思想光芒，而最主要的一点是这本书体现出了超越个人利益的大关怀。
　　 这样亦庄亦谐的一本书，作为醒世警言也好，当成消闲娱乐也行，奉为日学一事之书也可，适合于放在床头、案头，闲时一气读完也不觉得闷，时而读上一两篇，嚼之也觉颇有余味，不失为精神滋养之益品。
　　
　　2005/01/30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