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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推介:三位诗作者 一扇多棱镜

雪克
2005-10-27 18:25   收藏:4 回复:24 点击:813

    十月,丰盈的季节。几经考虑,我决定重点推介胡杨林三位诗作者:石瞒芋、叶无语花其言、午月禾。我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充满朝气、充满希望;他们风格各异,互为映衬,就像林子里的一扇多棱镜,折射出迷人的诗性光彩;希望通过他们,林子里的诗友们能够找到相应的参照系。
  当然,他们并不尽善尽美,或许比起其他诗作者,他们还有更长的路子要走。但好在他们都很年轻,有的是时间与精力。至于能否走好,最终还是取决于他们自己。
  那么,就开始吧。
  
  一、雪克VS石瞒芋
  
  雪克:蛮石,能说说你的年龄和职业吗?
  石瞒芋:84年出生在一个小山村,现在还在福州念书。
  
  雪克:为什么写诗?至此,是否形成一个自己的诗观?
  石瞒芋:我写诗最初只是想找到一个情感释放的途径,其他的文体不能达到瞬时释放的效果,而诗歌恰恰满足了这个要求。对于诗歌,我有自己的审美观点和自己的看法,但整体来说,我现在仍然还会时不时被其他大师左右,所以还没有形成一套属于自己的,系统的诗观。我想,这需要一个长时间的过程,逐步吸收、采纳、摒弃、融合的过程。
  
  雪克:你的诗我都喜欢,觉得你是一个吹着口哨、若有所思走进胡杨林的青年诗人。你的《中秋小絮》、《童年的歌谣》写得轻灵、跳跃,而很多诗作又显得沧桑。我特别喜欢《影之花系列》,语境纯正、意象饱满,两者合二为一,是很有难度的。能谈谈这首诗是怎样写出来的吗?
  石瞒芋:生活是我们创作取之不尽的原材料,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偏爱,我也是如此,比如影子。很多时候,影子就是我自己的化身,他很可能只是承载我身上的某一部分特征,或者只是表现我瞬间的想法,或渴望达到的一个高度。这和《春天,十个海子》复活的十个海子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我的性格具有多重性,把这些个性格分离出来,就成了一个个影子。九月的时候我感觉失去了自己的本真,只剩下黑色的影子了,复古的,童年的,诱惑的,渴望的,以及叛逆的,追求的。反正是一咕噜整到脑子里来,我把这些用文字表达出来,然后就有了《影之花》了。
  
  雪克:如何看待当下中国诗歌状态?哪些诗人对你影响最为深广?
  石瞒芋:当下很多人都对中国诗歌的“衰败”进行了探讨,有些人失望,有些人期待,有些人渴望,大部分人都说写诗歌的人很多,读诗歌的人很少。但我认为,诗歌的这种边缘化是一种必然的过程,边缘化更能让我们平静地对待诗歌,站在边缘,眺望中心。从另一种角度来说,这是好事,这些都对以后诗歌的再次繁荣奠定基础。我对于中国诗歌的前景是看好的。
  在我的写作过程中,前一段时期,主要是课本接触的,其中对我影响最大的是徐志摩、闻一多和英国的雪莱,徐先生的浪漫、雪莱的叛逆都很合我个人的胃口,而闻先生提出的诗歌应具备“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仍然是我现在追求的一个目标。对于后来我写作影响较大的国内有顾城、海子、杨炼和翟永明,国外的有里尔克和沃尔科特。顾城的童真、海子的神性、杨炼特别的手法和句式、翟永明不同于其他女人的韵味,这些都很让我深爱并学习。而相对于两位外国诗人,里尔克的东西看得比较多,其中给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当是里尔克的《给一个青年诗人的十封信》,现在我在诗歌探索中有遇到解不开的,就反复地读他的这十封信。他就像一盏灯一样,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指引我,让我看到希望和光芒,让我继续着我的梦。
  
  
  二、雪克VS叶无语花其言
  
  雪克:如果我说,你是胡杨林最受欢迎的女诗人之一,你会吃惊吗?你有没有给自己女性诗人的定位?
  叶无语花其言:说我是林子最受欢迎的女诗人之一,不吃惊,因为仅仅是“如果”。
  我从未给自己是“女诗人”这个定位,从内心讲,我只是个喜欢写字的女子而已。写随性而自然的一些文字。只是相信拥有诗就拥有了瞬间和持久。
  一直认为:诗,于诗人是一种倾泄内心思想的工具,技巧,智慧和灵气是诗人独有的精神魅力。一个诗人与他的品质,气质和价值观念有关,与他的外部传统和诗歌传统构成一种超越之关系。所以从严格意义上讲,我不是个诗人。每个人的灵魂中有许多动人的片段,是文字使他们逐一显影。因此而写字。
    
  雪克:你的散文写得同诗歌一样好,你如何处理两种体裁的创作?
  叶无语花其言:相对与诗歌和散文来讲,我喜欢诗歌更多些。因为我的写字是随性的,所以某些所需要表达的情节,是诗歌所不能承载的,于是有了笔下的散文。
  对我来说,诗相对于来说犹如树,而散文是花。那么长不成树,就静静的开些小花,也不甚美丽。
  
  雪克:我欣赏《七月的遥望》、《八月的约定》、《九月菊盛开》这组作品,我读出你对生活、对生命的热爱与感悟。能谈谈这组作品的构思过程吗?
  叶无语花其言:关于月份的这组文字(一直不认为是作品,因为我几乎除了林子,没有在任何网站和纸媒上发过文字)只认为是一些心情文字。这组诗,是来自心灵故乡的光芒,我将它迸射出来,用来爱和被爱,并且自由自在。
  毫无疑问,诗是与生存状态进行情感演绎的必由之路。是因为我相信许多充盈的日子,相信一切始终有爱和期待。
  《七月的遥望》是一组对乡土想念的文字。那段时间我准备回故乡,想念之及有了这组文字。
  关于七月,漫坝河,田野,母亲,镰刀,麦子,波斯菊,女伴,青梅竹马……这些,都是曾经生活里的真实存在,用文字来表达,在我的写字中应该是第一次。当时唯一的感觉是写完这组字,有些虚脱,感觉那种想念达到一种不可不说的状态,整个的思维和人的感觉全部沉浸在对于故土和当年的情景的想念和回忆中。
  当然不仅是想念,更重要的是一种情结。一位林友的回复或许是对“遥望”这组诗的一个很好的总结:“是源于生活的艺术创作?是乡村风情的图画?
  或许因为我的悲观,心底里这是黄土高原深处的昨天、今天,最典型的生活,最典型的岁月,除了沉重还是沉重。曾经少年意气,豪情万丈要离它而去永不回头,然而这七月的画面,深深烙在心头,永远都是无尽的牵挂,纵是岁月流失,也没有丝毫的淡漠。这份情结,唯有“酿落红为酒 来沉醉整整一生”。
  《八月的约定》是“遥望”之后我回到故土,无论是哪份情感都在某一种特定的情况之下得到释放与舒展,于是有了约定这组字。在“五月大片大片的阳光中/互相支撑灵魂……/在六月的葳蕤中波斯菊开放……在七月的短暂中/ 遁入八月……
   “约定”较之“遥望”在一些文字的处理上不如遥望,或许是因为那一段时间很多事,因为随心的写字,所以无形情绪就带在文字中。
  《九月菊盛开》不仅是因为自己的名字里有菊,九月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于是九月菊暗香袭来。“爱情 原本和叶子一样 /在人忽视里绿了 在等待里显露出蓓蕾/ 在被遗忘里红色的花瓣开放……/默默等待一朵花 /一朵花 开在最后一夜”随着花开,有了“初绽-渴念” 于是 “想必生命里总有些不知出处的渴念/若一粒种子到一朵初绽的花”。孕育一个生命,有了“相依” 譬如“Baby 你在金色的激流里跳跃出/ 使我欢愉的旋律/ Baby 你片刻的淡漠 /横起一道我跨越不过的栅栏 /Baby 不要拒绝我 /请不要挡住一切呼唤和告白 / Baby my Baby /身体内外 情绪左右 /你的静 我的动 两种相依” 这是一份非常真切的感觉,我在随心的字里写出一个女子孕育一个新的生命时的惶惑和惊喜。
  
  雪克:听了你自己的解读,觉得我更接近你的精神家园。最后,请你谈谈对胡杨林诗歌的期望,还有,你崇拜哪些诗人?包括中国的、外国的,也包括男的、女的。
  叶无语花其言:我在林子里一年多,算不上很久,但很喜欢这个家。随着林友的增多,林子的文字增多,诗歌相对也是,尤其是最近的诗赛,那些好的诗句都震撼着我的心灵。相信林子里会涌现出更多的好的作品及优秀的诗人。我想很多爱诗的朋友都会说:我把我的名字烙在诗里,让诗心永远随文字流浪。
  关于崇拜诗人,说真的,很多,但细读过作品的不多。以前因为条件有限,只是间或地读过一些。
  比如外国的有:十九世纪英国著名女诗人白郎宁夫人,喜欢她的诗和她的爱情;爱尔兰诗人和剧作家叶芝,喜欢他早期作品中的唯美主义倾向和浪漫主义色彩;泰戈尔,最喜欢他的《飞鸟集》,用轻松的语句道出深沉的哲理;再有叶赛宁等。
  中国的诗人,我喜欢的有:郑愁予、席慕容。尤其席慕容,可以说是至爱。她多写爱情、人生、乡愁,写得极美,淡雅剔透,抒情灵动,饱含着对生命的挚爱真情。影响了整整一代人的成长历程。我的写字无论是散文还是诗,都受了她很大的影响,她所有的禅意的爱情及其他给人极美的享受。
  最后,非常感谢你的访谈。用我看过的一句话做今天访谈的结尾:人在深哀与极乐的时候,便会呻吟,诗便是灵魂呻吟的释放,其中的标准只有一个,真诚。从这个意义上说,人人都是诗人。特别是那些老人、孩子和恋爱着的人。
  
  
  三、雪克VS午月禾
  
  雪克: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写诗的?为什么写诗?
  午月禾:我写诗,是从高中的时候,当时已经高三,因为学习无聊吧,我和班上的几位同学(两个男孩子和两个女孩子,他们其中的两位,现在也在林子里活动),我们经常讨论一些文学上面方面的东西,不过更多的时候是争论,我们有时候写诗来彼此“攻击”,这个就算是我写诗歌的源起吧(当时我也写过很多歌词)!然后上了大一的时候,也曾经写过,后来由于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当时犯下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差点毁了我的一生),然后就没有动过笔了,直到最近。我现在大四了,有一天我突然想写点东西,然后就在胡杨林申请了午月禾这个ID。我觉得我重新拿起笔,一定意义上是我对我的人生的醒悟,也是我重新审视我的人生的一个转折点。我现在写,完全是爱好,同时也是有意识的去提高文学修养和个人的素质修养,我看到林子里我喜欢的高手们(太多,名字就不列出)的作品,心里就有创作的欲望。
  
  雪克:我发觉你喜欢口语类的智性诗歌,你认为从口语而智性,必须具备哪些因素?而这,会是你以后的创作方向吗?
  午月禾:现实生活中,我是个很开朗的很阳光的男孩子(不知道这么说是否涉嫌炫耀),可是我一旦想写东西的时候,就会突然变的敏感和忧郁起来。我在大学学的专业是数学,在高中也是学理科的,所以,一些华丽的辞藻,还是深厚的文学底蕴对我来说,是非常遥远的事情。我的弱点,迫使我只能从十几年学校语文学习的有限积累中获取。 所以,我现在看林子里一些诗人的诗,有些词语的意思,都搞的不是很清楚,我想以后,我在这方面需要加强。另外,我比较喜欢想一些逻辑性强的事情,或许是我的专业的影响。我也曾经写过一些爱情或者感情范畴的东西,可是觉得写的很烂,呵呵,所谓的“口语类的智性诗歌”对我不是偶然,全是逼出来的。
  至于必须具备的因素,我还是一个初学者,谈这个必然会让人贻笑大方,不过,我可以谈谈我个人的理解。(现代诗歌的共性,我不多说)。
  第一、能够找到事物的共性,即使一点都不相干的,也要“牵强”。这个时代不是把蘑菇比做雨伞的时代,所以,一切太相象的事物去对比,会显的你的诗没有新意,总是在前人的思想里做文章。越是没有联系的事物,你越是找出了引人深思的共性,这样的诗歌才有生命,才有创意。
  第二、诗歌有灵魂,所以作者思想要深刻。有些诗华而不实,乍一看,觉得感觉不错,再看几遍就觉得肤浅。这样的诗,是没有生命力的诗歌,或者,它的生命时期很短。
  第三、关于口语。我写口语的原因上面也说了,我想,不光是我,大多数人的文学积累不见的有多深。现在的教育普及的程度仅仅达到了脱盲,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中国文学还是走大众路线,这也是口语诗兴起的一个原因。在这层意义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是诗人,只要你的眼光独到,只要你的思想深刻。
  
  雪克:你喜欢先锋诗派吗?会不会尝试这类创作?
  午月禾: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最近还特意修了这门课。先锋诗派和我年纪相仿,不过,却比我深刻成熟许多!最近我看了一些下半身和垃圾派的代表人物的诗,感觉很亲切。字面上通俗易懂,文字的背后却有一个阴谋。当然,这些诗大多有愤青的味道。诗人关心社会,关注苍生,用另类的手法,表达得淋漓尽致。先锋派提出“崇低、向下”的诗学主张,其深刻的心理原因在于:“崇低”,未必意味着诗歌精神的堕落,相反,当“假、大、空” 打着虚假的“崇高”、“正确”的旗号猖獗盛行,成了一个社会的常态,那么,诗歌作为社会意识敏锐的神经,必然负起“揭伪”、“审假”与“审丑”的批判性使命!于是,忍无可忍的诗人们索性反其道而“崇低”,他们不约而同地“向下”——站立到底层地面上,以“低性写作”的精神姿态,对于横行高处的“假大空”货色,采取了一种“以下犯上”式的冷峻挑战。我想,这个派别的出现,是文革和浮夸的必然。虽然这种派别多采用一些粗鄙的文字,但是我们不能否认它的文学地位,这也是一种另类角度上的审美。我想再说一下朦胧诗,我是不太喜欢刻意朦胧的诗歌,读来读去总看不出作者想表达的意思,或许是我肤浅。但是多数人还是读不懂的,这样诗失去了读者。但是有一个现象,这些朦胧诗人充分利用人性的弱点,让读者读不懂,还不能说出实话,还要大声的喊好,喊欣赏。我想,诗歌这样发展是不健康的,诗歌应该走群众路线。
   对于先锋类创作,我以后会尝试一下,因为这些比较贴近生活,容易激发灵感,不过,象下半身的一些语言,或许我会不习惯,就象看三级片,看的爽,真正让自己去做男主角,多半是胆怯了。
  
  雪克:最后,谈谈你的《镜子》,这首诗是在什么情况下写出来的?或者说,你赋予这首诗什么样的情感承载?还有,相信灵感吗?
  午月禾:最近晚上有些失眠,躺在床上总睡不着,《镜子》就是这种情况下写出来的。开始是写在手机上的。我的很多的诗歌,都是靠灵感完成的,我相信灵感,《镜子》的前三节就是灵感的产物。后面的两节就显的逊色多了,狗尾续貂了。我写诗歌,多是对于人性的思考,对生活的思索。前面说了,我其实不擅长情感诗的,这一点,我很欣赏林子里的一些女诗人,如慕容诗黛等。男诗人里,我比较熟悉的是风中的心情,他的爱情诗歌,我觉得很美,是我永远学不会的。《镜子》也是我对社会,对人生的一点认识。很多时候,我不是热血的,我只是用冷眼对看待这个世界!
  最后感谢雪克大哥一直以来的关注和指导,感谢林中好友的支持与鼓励!
  

作者签名:
没有激情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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