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白衬衣-个人文章】
悬浮12
□ 白衬衣
2003-07-11 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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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很顺利就将车开到她所说学校的宿舍区,因这里的一切我如同自己的学校一样熟悉。她仿佛在车后坐上睡着了,并没有因为车停下来而醒来,我并不想急着没有叫她,因为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她现在出去只会被淋湿,何况她还是个学生,如此的表现必定是失恋无疑。觉得车里的气氛非常谐调,外面哗然的雨声,反显得车内的音乐那么轻柔,像坐在凉亭里观雨般惬意。
“雨还没有停?”
我回过头,“醒了?刚才看你睡着了,就没有叫你!”
“谢谢,我就住前面那栋楼,不打搅你了,再见!”
“谈不上打搅,助人乃乐己所在!以后别喝这么多了,伤身体!再见!”
外面骤然的雨声随她推开车门打乱了车内的静逸,她稍停顿了下,还是走到雨里,快步向前跑去。为了让她看清脚下的路,我一直将车灯光跟着她。她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冲我挥了下手,我也闪动了下车灯算是和她告别,准备倒车离开,可她并没有朝楼里走去,只站在原处。
“赶紧进去,这么大的雨!”我提醒她。
她朝我走过来,站在车窗前。“宿舍门已经关了,你介意我在车里听会音乐么?”
“别站在雨里说话,上来吧!”
她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用手抹了下脸上的雨水。我没有用纸巾的习惯,也只好就这么看着。
“那你怎么进去?”
“等雨停了爬上去!”怕我不相信,将手向前一指,“以前常这样,你看一楼那个防盗窗的那根钢筋,就是我给它掰弯的,我住二楼。”
“猛人!”我看了眼那根直径有十毫米的钢筋说。
她应付地笑了下,算是自豪。
“那我们先去和平里,等我看完哥们在送你回来?”
她点了点头,我便倒了车,驶向以前常和石博喝酒的那家酒吧。平素我很少去酒吧这样的地方,认为是金钱和时间双重奢侈,不幸地总被石博拉去,多次都是他喝的烂醉,结帐的那个人总是我。事后我不止一次地骂自己,并决心再不陪他,可决心常又在他一堆听来不得不去的理由里软化。这次我绝不帮他付酒钱!我再次整顿决心。
“我该怎么称呼你?”再回到车上,她话渐渐地多了。
“你叫我从一吧,从一而终的从一!”
“哦,焦睿,睿智的睿!”
“我算明白当时梁山军事吴用的名字是给后人起的了。”我笑着说。
“什么意思?”
“人家是吴用,无用就是没用的意思呗,可人家偏有用的不得了。你呢,号称睿智不是?”
“直接说我傻不就得了!”她并没有为此玩笑生气。
“就这意思!”
“你能好到哪去?从一而终!果然?”
我被她给问住了,顿时失去延续刚才轻松话题的兴趣,默不做声地注视着前方。
她见我不言语,“生气了?怎么一大老爷们这么小心眼?”
“没!”
焦睿和我走进那家“友情部落”时,我一眼就看到已经喝的东倒西歪的石博。
“你也就这点出息!”我没好气地说石博,他看到我来了好象安心般地伏在桌子上睡了。
我没有叫他,一是想等他清醒后送他回家,一是酒吧里放的音乐格外吸引我。那是首我说不上名字的曲子,如同一汪清泉般舒缓,听了让人平静。
“你喝点什么?”回过神来后我问焦睿。
“你请客?”
“全算他头上!”我指了下爬在桌子上睡觉的石博。
“来三了啤酒!”石博呼地醒了,红着眼睛喊。
“你还喝?一杯啤酒,两杯果汁。”我急忙更改。
“俩啤酒,一个果汁。”焦睿再一次给我改了,对石博说:“我陪你喝!”
“她是谁啊?”石博问我。
“捡来的!”我见阻止不住,对他们也没有什么耐心。
他们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全无多词。我不禁在一旁担心起来,“你们少喝点,敢喝多,我把你们全撂这儿!”
“放心,他不舍得!”石博对焦睿说。
真想给他一个嘴巴,但还是下不去手,就抽出根烟砸在他脸上。
“我也要!”焦睿调皮地将手伸了过来。
“我都欠你们的!看来是我上辈子修行不慎!”但还是给了她。我发觉我这人什么事全毁在心软上,一直说要改变来着,可总在最后关头把持不住,唉!我叹了口气,秉性难移!
“到底怎么了?”
“就是想找你喝酒呗!”
“甭给我来这个,说,到底怎么了?”大雨天的,无缘无辜把我拽来?
“真没事!对了,我倒听说你和燕分了,是哥们才劝你,别他妈把感情当回事,这年头谁认真谁傻!”
“谁告诉你的?你看我象有事的人?”
“你就别装了,我早听说了,老同学之间没秘密。不过还真替你们惋惜,挺好的一对!别怕,等哥们发了就帮你——”
“得,得!说你吧!你发了还认识不认识我都难说,也没有指着等你发了沾你什么光,以后叫我过来别让我付酒钱就成。”我想把话题岔开。因为害怕吧,一直不敢在这样的话题上和人深聊,既然是个伤疤,就由它慢慢去愈合,老拨撂它算怎么个事?
“我,尽是高兴的事!刚认识个浙江妹,家产超过千万。”石博话音刚落,我立刻明白了他为什么今天到这里喝酒,竟开始同情起他来。他心里同样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无所谓,前段时间他和顾荃在一起时我见过他们几次,他们常为了一点生活中一些小的消费而争吵。“贫贱夫妻百事哀”大概就是如此,争吵,并非他们这样就是不爱对方了,是更爱。无奈在拮据和欲望双夹板里两个人的爱情是那么的扭曲。
不等我继续想下去,石博要为我唱首歌。
“哥们刚学的!新歌,你保证喜欢。”说着,他将服务生叫了过来,安排音乐。
不一会服务生跑过来告诉石博没有他要的歌。
“买去,现在马上!来回的车钱我付!”并从钱包里掏出两张一百的纸钞扔在服务生的脸上。酒吧的老板老齐跑了过来,“怎么了这是?兄弟!看哥哥的店不顺眼是不是?”
“哪的事,我清唱!”石博来这里的次数远大于我,和老齐的关系也磁过我。平素老齐也是个非常随和的人,但据说来历复杂,道有点深。
“唱就唱吧,反正客人也不多,不过说好了,别给哥哥添麻烦,知道吗?”老齐冲我笑了下,“石头又喝高了吧?”
“您这不看出来了,高大了!您别生气,他绝不是故意跟您捣蛋!”
“那倒是,你说我这生意还不是靠哥几个捧场!怎么高兴怎么玩吧,别弄坏东西!”老齐说着,拍了拍石博。
“我将这首歌献给我亲爱的兄弟,从一,和我深爱过的女人!”他还真煞有介事,抄起墙角处舞台上的话筒。我和焦睿应付着给他鼓掌。
“爱上了一个人,能够为她牺牲,就算付出了生命,我甘心情愿为了你。两个人在一起,分享爱的命运,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们生活点滴。你是我最深爱的女人,你有最美丽的嘴唇,你拥有最动人的眼神——”
后来我知道这是永邦的《你是我最深爱的人》。
石博开始的时候还能找到点曲调,后来干脆是鬼哭狼嚎,在一旁查单子的老齐也不停地撇嘴。但石博看起来又是那么地动情,虽不着曲调,每个字都唱的非常清晰。我仿佛看到他脸上因动情而流下了泪水。倘若此刻换了我,估计也比他好不到哪去。焦睿一边听一边大口地喝着啤酒,很快就将自己杯子里喝完,便拿起石博的酒杯,像个口渴的人遇见了水。不过她的眼神渐渐发散,我顾不得去阻拦她。
“滚下去!跟他妈狼叫似的唱个他妈什么?”我身后一个小伙子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指着石博骂。
我不知起了哪股子火,转过身,一拳将他打到地上。石博也从台上跑下来嚷着:“灭,灭丫!”
“边去!”我用手将石博推到一边,没想到力气用大了,再加上他脚底下不稳,“噗!”地坐到了地上,撞翻了桌子,酒杯、瓶子摔碎了一地。石博顺手从地上捡了半结子酒瓶又晃晃悠悠站起来望前凑。
倒在地上的小伙子的酒友全站了起来,抄椅子的抄椅子,拿酒瓶的拿酒瓶向我围了过来。
老板老齐又跑过来做和事老,显然那些人也顾及老齐,经他劝说后只站在原地嚷嚷。只有那个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小伙子死死地盯着我,想找机会回敬刚才吃下的拳头。我哪里给他机会?眼神时刻不离开他的眼睛,两个人全然没听见其他人劝解而相互怒视着对方。末了,他朝我挑了下大拇指,“小子,牛逼!你等着。”
架是打不起来了,大家都怕老齐真发火,假如他真动了干火,我们谁也吃不准怎么才能离开。
“李子,你先动的手,人哪能随便打?你把人家的酒钱给付了!”老齐转过身又对那几个人说:“哥几个,给个面儿,我兄弟不懂事,您看,看我这张老脸的份上,都过了成不成?”
那几个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见老齐这么安排自也不好再在他的馆子里闹事,都不做声响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坐回了原位。
“还不赶紧走?”老齐冲我使了个眼色,“这边的事我先给你压着,赶紧走!”
“对不起,齐哥!兄弟今天有点过了!”说着我从身上掏了几张一百的人民币塞给老齐。“有时间了兄弟在回来给您赔不是!”
“先走吧,回头再说!”老齐说完坐到刚才和我们闹事的那一桌上说笑去了。我知道他这是拖住他们,于是回过身来叫石博和焦睿。
哪知道焦睿再次喝的有点人世不醒,她倒好,一晚上醉两次。气急之间把她抱了起来,和石博朝外面走去。
“你别在我后边晃悠,赶紧帮我开门去!”
将焦睿放到后坐上让她躺下,石博还站在门口不动,“哥们,咱等会他们,灭那邦小丫挺的!”
我差点没气背过气去。“赶紧上车,没老齐,你身体的一部分这会就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哦!”见我动气,他便顺从地钻到车里。可嘴还是不闲着,“她到底是谁啊?”
“你大爷!”说着发动了引擎,看了眼酒吧门口的确没有人出来,才放心地离开。
“我哪有什么母大爷?”虽然不满,但石博并没有将这句说多大的声音。
将石博送回之后,我开始为后坐上另一个酒鬼开始犯愁!
作者签名: 习惯穿白色衣服的人多都随和,亲切如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