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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把刀
□ 书剑双绝
2005-11-03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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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成下山、辞别师父时,天山雪色凛冽,西风寒峭!
师父让他将玄铁刀呈上来。
刀色黝黑,他日日苦练、夜夜擦拭,汗水不曾让刀身生锈,相反隐隐透出一丝乌亮之气。
师父双手托住刀身端详,久久不发一语。
他心中惴惴,今日技艺大成,为何师父如此神态,似有难言之隐。
忽然师父一声清啸,一道灰影掠入院中。他急忙纵身跟出。
院中寒气逼人,师父的身影已裹挟在道道乌光之中。
正是他刚刚练成的师门绝技“凝雪刀法”在师父手中使出,更是惊心动魄、凝雪掠风!他看得如痴如醉。
九九八十一式堪堪使完,师父抱刀当胸,抬眼看他痴立一旁。
“徒儿,这‘凝雪刀法’的精义你可领会了?”
他蓦得惊醒,躬身道:“师父,弟子愚钝,今日才领悟到七八成。”
“有七八成也足以傲睨江湖,日后你勤加练习,自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是,徒儿记住了。”
师父又捧起玄铁刀,叹道:“这把刀跟为师已有四十余年,快意恩仇、饮血无数。虽说惩恶锄奸,但也枉杀了不少英雄好汉!”声中竟有十分悲凉之意。
他不敢接口,只见师父呆呆地盯着玄铁刀,良久不语。
忽听“当”的一声,玄铁刀在师父手中断为两截。
他惊呼一声,“师父!”向前跨出一步。
师傅瞧着他满眼迷茫之色,问道:“你可知师父此举深意?”
他大惑不解,摇了摇头。
“江湖诡诈,善恶难辨。为师断刀之意,乃是令你凡事须分清是非,出刀须慎之又慎,切不可枉杀无辜。当年我曾因此抱憾至今!”
“此刀虽断,于你刀法略无滞碍,反能令你守则谨慎,攻则迅疾。这一节你可明白?”
“徒儿明白!”他深感师父用心良苦,拜倒在地。
“刀断之后,半把刀仍是一把刀。一路刀法露半路,藏半路,出其不意,方是克敌制胜之本。切记!切记!”
他深深地叩下头去!
几年后,西域古道纷纷流传着一个刀客的故事。据说他只劫掠朝廷饷银和达官富豪财物,从不如别的刀客一样见利枉杀,死于他刀下的全是贪官污吏或武林败类。
没人见过他完整的刀法,甚至没人见过他的刀。但有人说他击杀臭名昭著而武艺高强的南疆四恶和昆仑七煞时,手里提着半把黑沉沉血淋林的玄铁刀。
他杀人时往往在半路埋伏着,令敌手猝不及防,无路可逃。
于是人们叫他:
——半路一把刀!
作者签名: 清兴忽来诗能下酒,豪情一往剑可赠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