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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朋友

安南子
2005-11-15 23:29   收藏:3 回复:16 点击:797

    吃罢晚饭,爸爸在聚精会神地看新闻联播,正在上高中的哥哥趁爸爸不注意,偷了,噢,应该是拿了爸爸的一只香烟。哈哈,既然被我发现了,当然不能放过:“好哇,你偷爸爸的烟抽,看我不去告诉爸爸”。“嗯?不--会--吧,你忘了,想当初,咱俩不是一起偷姥爷(外公)的烟叶抽来吗?”“这…………….”
  
   呵呵――想当初――偷烟叶――孩提时代………
  
  一九六七年,动荡的年代,学校的老师们都去辩论、游行,甚至到政府门前绝食,把我们这些学生丢下不管了。二年级的我和四年级的哥哥如鱼得水,整天野在外面玩。爸爸妈妈也在闹革命,顾不上管教我们兄妹俩,但是总是不放心。所以,让姥姥带上我们兄妹,到郊东乡下姥姥家中。那儿远离城市比较平静,而且还能复课学习。我和哥哥知道消息后欣喜若狂――长这么大,还没有到过姥姥家呢。“噢~~,我们要到姥姥家了,我们要坐火车了……”,一蹦三跳,就别提有多高兴了。
  
   记得,我们是下午到的家。呵,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听说我们回来了,都纷纷前来看望。特别是那些小孩子们,都张大了那好奇的眼睛盯着我和哥哥――“大城市”的人。你看他们你推我,我又推他,都想靠近一点,却又都不好意思。随着大人们的一声喊,“哄”的一声,他们都跑出去了,但却又你推我赶的扒在窗户上看。
  
   “明子”、“红子”,过来叫三姥姥,还有你德承哥、德臣哥。咦?怎么又出来个三姥姥。唉,让叫就叫吧。没想到,当时没被我看上眼的德承、德臣兄弟俩,却在那些难忘的日子里,成了我们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德承哥比哥哥大两岁,不过和哥哥同级。德臣哥比我大两岁,上三年级。自然德承哥和哥哥成了铁杆兄弟。因为我从小很野,爱和哥哥他们男孩子一起玩,所以我自然和德臣哥成了好朋友。我们四个虽然不同级,但是老家的学校因为学生少,故都在同一个教室并由同一个老师给上课,所以我们一起上学放学。放学后,他们哥俩到山上割草搂柴,我和哥哥就背着姥姥跟他俩跑到山上去玩。后来干脆我们兄妹也像他俩那样,帮姥爷割草搂柴。可是,搂柴还可以,割草我哪会啊?每每这时候,我的德臣哥就会把他割的草分给我一点。完成“任务”后,他哥俩就领着我们兄妹在山上藏猫猫玩。一天,来到一块地里,德臣哥问我:“红子妹,你说这地里长的是什么?”“荷花。”我说。“嘻嘻……荷花都长在水里,哪有长在山上的,是芋头!”看着他哪得意劲,我岂能甘心:“你坐过火车吗?你连见都没有见过吧!哼,火车可长了……”为了不示弱,我连说带比划地炫耀了起来,而他呢?他那张朴实的脸上瞪着一对大眼睛,静静地听我吹。他,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朴实无华的孩子。
  
   城里的孩子大都喜欢吃地瓜,而我姥姥家里没有。每当看到别的孩子吃地瓜时,我就馋的啊,瞪着眼睛使劲瞅。还好,我很聪明,自己想了个办法。一天下午,我看到德臣哥家又煮地瓜了,就飞跑回家。“姥姥,我饿了。”“刚吃完饭,这才几点就饿了。”“就饿了嘛。”“饭在锅里自己拿。”我拿了一个玉米饼子就跑去找德臣哥(那时农村的玉米饼子无疑于我们现在的馒头啊)。“德臣哥,我拿饼子换你的地瓜行吗?”“行,拿来吧。”他以为我说着玩的。“给!”我把饼子递给他。“怎么你?快拿回家,破地瓜还用换?”从此以后,每当德臣哥家煮了地瓜,都忘不了我那一份。他,真好!
  
   在我姥姥家的山上,长着一种橡子树,树上结的果实有坚硬的外壳。一天,德臣哥拿着他自制的小“烟斗”――就是把橡子树果实的中间挖空,在果壳的一旁通一小孔,插上管,空果壳里放上偷来的烟叶,学者大人的样子抽烟。以前,我们都是把瓜藤点着了抽,现在他做了这么个逼真的“烟斗”怎能不让我“垂涎三尺”。“德臣哥,给我吧。”我央求着。“不行,我好不容易做成的,再说哪有女孩子抽烟的。”“我拿烟叶换还不行吗?”我又说。他,眨了眨他那明亮的大眼睛,笑着说:“把你的手绢给我用一下,我就给你。”我看看他那两行快要“过河”的黄色液体,我真不想把手绢拿出来,然而又想要“烟斗”,只得忍痛拿出来给他。呵,大概是第一次用手绢,只听“哼”的一声,我的妈呀,一包黄色液体就到了我的手绢中了。我接过“烟斗”,捏着手绢跑回了家。没过多久,我们四个都有了小“烟斗”。由我和哥哥偷拿姥爷的烟叶。从此,每当拾完柴草后,我们又多了一项乐趣――吸烟斗。尽管我们都被烟炝得鼻子眼泪一大把,还是乐在其中。直到后来姥爷发现他的烟叶总是少,逼问哥哥,我们才罢休。然而,“烟斗”却一直珍藏着。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八个多月过去了,我们就要走了。我虽然很留恋这可爱的山水之乡,更留恋我的德臣哥,但也盼着能早日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我永远也忘不了临行的那几天,德承哥俩得知我们就要走了的消息后,就闷闷不乐,我还以为他俩在家挨训了呢。是啊,当时的我,怎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呢?记得临走的那天早晨,天蒙蒙亮,他哥俩就来到了我姥姥家,默默地流着泪站在一边看着我们收拾行李。听三姥姥说,因为我们的走,他哥俩头天晚上难过的都没有吃饭。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要到我家,因为天还没有亮被三姥姥叫住了。我蹦到他哥俩面前,可不,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红子妹,你们以后还来吗?你们回去该不会忘了我们吧。等放了假再来吧,我给你做好多好多的‘烟斗’行吗?”啊,多好的德臣哥,我能对你说什么呢?
  
   我们终于走了。他哥俩追赶着已经开动了的汽车挥着手喊着“放假再来玩”的情景,好像就在昨天。好多年过去了,我终于没能再回去。然而,那小小的“烟斗”却一直珍藏在我的心底……………………
  

作者签名:
三人行,必有我师。

原创[文.百味人生]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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