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冰月亮-个人文章】
[抛绣球文学大赛]错过(上)
□ 冰月亮
2005-11-20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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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机场大厅人群穿梭,大家都是急匆匆的希望快点登上去目的地的航班。已有四个月身孕的子寒,拖着笨重的行李箱,想着漫无目的的自己,想着几个月来的几次辗转,终于抵抗不了悲从中来的心凉,停住本来缓慢的步子,木然的驻立在大厅中央,任清泪无声,任往事肆意侵略回忆。
爱情究竟是什么?只是生活安排给人生的每一场必然的错过和过错。想不透它到底设置了什么埋伏或毒下了什么咒语,让身陷其中的子寒和哲浩并不能做勇敢优秀的舵手,而逃开航行风暴中人散船没的凄美结局。
子寒最终买了去上海的机票。身体变化让她已不能在公司继续上班,也不能在离齐雅和哲浩太近的地方停留。齐雅把握机会与哲浩快速的结了婚。哲浩虽四处寻找子寒,可那又能怎样呢?错过总比过错好得多。
子寒不怪哲浩,也不怪齐雅,是她自己这样决定的。为了成全哲浩去兑现他的承诺,为了成全那个需要他去照顾的柔弱女子,也因为子寒从不委曲求全要强的个性。可是,为什么往事却还是让自己那么难以洒脱,而身心委屈呢?
“老公,再吃一块嘛,明早我要走了,你想我喂还喂不了啦!”子寒在心里已经认定哲浩就是与她共渡生命轮回的人,不仅今生,来世也是。所以他习惯叫哲浩老公,一点也不扭捏,一点也不做作。
一头忙着在电脑上赶写企划书的哲浩终于回过神来看子寒,对识着一脸柔情和款款深情的小女人,他心里突然惊起一丝震撼,这震撼源自于自己对子寒无限的心疼和歉疚。
子寒在另一个城市上班,短暂的两天周末每次都只能来去匆匆。白天,子寒要将他的书房整理一番,把堆了一桌的企划书分日期放好,会变着法子为哲浩做营养套餐。而晚上,自己……
“子寒,来,坐你老公腿上来!”说着,哲浩拦腰抱起坐在小凳上的子寒,温柔的放在自己的双腿上。
“这样子你能打字吗?”子寒故作挣扎。其实她很喜欢窝在哲浩怀里拥有的感觉。只是哲浩明天也得上班,晚上得去医院照顾齐雅。“你放……”
哲浩深情的吻住子寒的小嘴:“如果你真对你老公好,就老实坐着不要乱动,嗯?!”
子寒索性靠在哲浩怀里,虽然他不能与自己交流,可就这样静静体会心中漾起的满足也是多么的美好。他们聚少离多,在子寒看来如此已经很珍贵、很幸福了。
人就是这样,拥有得多了,反而对一切都显得无谓,反而对生活不易满意。人生一旦失去了对事物的期待,就无法感受‘得到’的幸福与激情了。子寒常常暗自庆幸自己与哲浩两地相隔,细数日子期待此刻这样依偎的幸福与完美。
“喂,范医生,是我,好,我马上来!”哲浩的电话响了,是齐雅的主治医师打来的。子寒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拦住哲浩,虽然她心里很委屈,很不是滋味。
其实齐雅根本就没病,她不过是想用这样的方式争取哲浩的感情。因为哲浩在齐雅爸妈临终前许下承诺会照顾齐雅一辈子。是的,子寒也同情齐雅,父母出车祸是谁也不愿面对的事实。可是同情就一定要拿自己的爱情拱手相让吗?
齐雅去子寒的公司找过她,叫子寒离开哲浩。齐雅说哲浩不可以做背信弃义的男人,说这辈子哲浩必须娶她才算真正兑现了他对她已逝父母的承诺。子寒觉得齐雅的话让自己心生厌恶,她叫齐雅走。
“子寒,我知道你觉得我卑鄙,可是我很爱哲浩,比你爱的时间长,比你爱得深,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世上,除了他,我不知道还有谁可以依靠。子寒,你成全我好吗?别把我装病的事告诉他!我求你了!”齐雅在转身要开门离去的瞬间突然过来拉住子寒的手,哭得泣不成声:“你和我不同,你比我有生活能力,没有哲浩,你一定也会过得很好的。子寒,各人爱的方式不一样,争取爱的方式不一样,我这样做,也是因为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争取我的爱情了啊!子寒!”
子寒原本想说什么,可是看着哭着蹲下去的齐雅,却什么也说不出口。齐雅来找她就证明她并不自信。子寒觉得齐雅自欺欺人又可怜。可自己与哲浩的爱情岂是她所能丈量和判决的?她怎么以为和哲浩一起长大,就爱他比自己深?子寒无力的扶起齐雅,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齐雅,你的秘密我不会跟哲浩说的,但是我也没有将自己的爱情拱手相让的理由。我们公平争取吧,你用你的方式,我用我的方式,我只能这样回答你!
“你?!””齐雅没想子寒还是那么强硬,她本以为这次她一定能安心而归的。
“齐雅,爱情是两厢情愿的事,如果你非要我无原则的退让,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我的让步也是有限度的,因为,我也爱哲浩!”其实子寒心中已经能预感她与齐雅感情竞争的结局,因为她了解哲浩。只是,说更爱他的齐雅却并不了解。子寒觉得自己和齐雅其实都爱得很可悲,很茫然,也很无助。
子寒吸了吸鼻子,倔强的把眼泪收回到泪腺:“好了,齐雅,我要工作了,希望你能用自己的方式如愿以偿,就不送你了!”她不想再看到齐雅而让自己心境紊乱了。
子寒想到齐雅那天摔门而去的表情,看着此刻还一直蒙在骨里的哲浩,心中不禁泛起女人的私心。她,毕竟也深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啊。何况,自己肚子里已经怀有哲浩的宝宝了,虽然她还没说,虽然哲浩并没有抽出一点心思注意到她那段日子的身体反应。可是,哲浩去照顾一个根本没生病的齐雅,这到底算什么?
想到这些,子寒才了解,原来自己心里也是容不下太多委屈,也会不堪承受而心态失衡。子寒硬起心肠,无法像往日那般理解,仍坐在哲浩腿上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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