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口口音木又寸-个人文章】
暗纹
□ 口口音木又寸
2005-12-10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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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吻她的嘴唇!
————
岂一
我的旅行不得不在这里停下来,原因是我突然收到到了母亲离开人世的噩耗,这让我悲痛欲绝,我立即打包行囊,赶赴愁肠痉挛的奔丧之路。
我的马早已疲惫不堪,可我依然行在异乡的土地上,天色暗的出奇,幽深的低谷四处回音阵阵,乌云在我头顶上显着旋涡状,厚重有序,时不时会有闪电交错,不远处被烧焦的枯树,瞥眼看,总觉得像是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那儿窥视着我,瞅准时机,就会像一只绝望的饿狼般扑降过来。我使劲的拍了一下马屁股,双腿夹紧马肚,希望它可以走的再快些,它的确没有令我失望,它走快了很多。
可这又令我忧心起来。时而不出声响的闪电,让我意识到天空开始越来越暗,而马脚下的野草几乎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它们甚至蔓延到了马的脖颈,这使我每走一步都会提心吊胆,生怕下一步就会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沼,让你都来不及思考。我拉住缰绳,马便停待不前,我踩着马镫,屁股离开马鞍站起来看着四周的环境,很恶劣!这让我苦恼至极,这样的天气一旦下起雨来就会没完没了,我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个可以暂住几晚的地方,酒店、庄园,或者是间破屋子也行。
雨滴逐渐打响了周围的野草,这让我立刻湿的不留一丝余地。不过像这样的天气对我而言早已司空见惯了,我的马儿似乎也有了经验,不慌不忙,始终保持着那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行。我把连着披风的雨帽戴到头上,又从侧包里取出为马做的雨披,分别披在马的脖颈和屁股上,并且打上活结。
这样的天气时常会遇到,甚至比这更恶劣的环境也不止一次记录在我的日记里,往日面对这样的景象总会有些许诗意涌现心头,可此时的心情却完全不同,我莫名的悲伤起来。起初,我以为是母亲的离世令我伤痛的不可自药,可渐渐的,我完全否认了这种想法。当我看见眼前那一大片被烧焦的植物丛,那被雨水冲刷的凄凉景象使我愁苦至及,模糊的惨白弥散着我的心智,却始终无从起。
我拖着沉重的长靴,踏上这片荒蛮焦地,我的手一触碰这黑糊糊的湿泥,瞬间幻觉像电流般冲向脑海,我似乎看到了一大片金黄色的葵花地,一头黑色海藻般长发的漂亮女子,头顶戴着用黄色小花扎成的环,穿着淡紫色碎花的连衣裙,裸露着双脚,从我身边风一般飘过,香气盈人。我从未见过如此迷人的女子,聚首天国的清风女神也不过如此,即使让我多看一眼便会死去,我也绝不会犹豫!
可就在一瞬间,一股灼热的火焰把所有的幻觉烧的一寸不留。我像被死神拉出了灵魂,慢慢的才开始听见雨声,然后才感觉到它落在我身体上,另我又回到了先前那种孤寂、彷徨的境地中。我细细的揣摩,难道我的悲痛来源于这片烧成灰烬的葵花地?我被这匪夷所思的破解越发的琢磨不透与不能自制。我任由马儿拉我着满无目的地走,我始终被刚才的那种幻觉左右着,却无迹可寻。我想我是感染了伤寒,仍至于神智不清而引发我一连串的胡思乱想罢了,因为这一路上我都不停的抖索着,并且越来越厉害了。
天早已经黑了下来,雨开始窸窸窣窣的下,虽然没有起初那般漂沱,但却冷的让人无法忍受了。好在我看见了灯光,这让我着实的兴奋了一番,我的马已经精疲力尽,只好牵着马向着灯光的走去,一路上都是马儿代步,我的脚却出奇的疼,我想这是雨水浸泡的结果,可想而知,我的脚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头也似乎疼得更厉害了。我却又追溯起那片岑寂的葵花地,现在虽焦黑一片,但在烧颓之前,我想就连画家都会觉得黔驴技穷,何况还有那位能与天国女神媲美的女子。哦!哦!我怎么又开始荒谬的踌躇了。
离灯光还有500米或者还要更远一些的地方,我抬起头。不可思议,真的是不可思议,我所看到的,是一座巍峨的城堡,之前看到的灯光是离地面约有200米的塔楼里。我惊愕的无与伦比, 像这样的荒蛮之地,显黑蓝色峭壁的群山瘦骨嶙峋,怎么会有这种类似皇宫的建筑?我之前的判断看来是错误的,我距离那座城远远不止500米,因为我像着灯光走了更远的路程。 随着我步子的前移,城堡终于露出冰山一角。越是看的清楚,那股忧伤的情绪也越发的挥之不去,我愁肠百结的观望着周遭的一切,凄凉陈旧的垣墙,死神空洞眼睛般的窗户,散发腐臭味的护城河,焦黑的枯木掺杂着惨白的假象竖立在城堡的四周,河边早已枯萎的,大片大片的芦苇随着雨水晃晃悠悠悠……
这一切都使我战战兢兢,无所适从。
护城河被雨水溅起无数错综复杂的涟猗,借着塔灯幽暗的紫光,星星点点,黑黝黝、阴森森。我已无法仰制自己恐惧的情绪,从跌倒中爬起,直向着包裹着黄铜的黝黑铁门锒铛而去。塔楼上的叫喊声让我如同听到了天使的呼喊,我迫不及待的向上仰望,那人高举火炬,犹如天神!
“嘿!谁在哪儿?”塔楼上的人说话了,声音虽然被雨水折射了因有的洪亮与回声,但我依然听的非常清楚。
“达可·炊!一个在大雨中迷路的可怜人!请行行好!让我进去暂时躲避天神的愤怒吧!”我鼓足最大的力气冲着城墙上的人大喊,我生怕我的声音不够清晰从而他会放弃我这个流浪汉,当我欲喊第二便的时候,厚重的铁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巨响,我得救了!
这是来这个城堡的三天以后,我和马都有了妥善的照顾。连续的高烧让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身体依然虚弱,但勉强可以走动。收留我的是这座城的守夜人,一个身型高大的老头子,不易观察的驼背,浓密的头发披散在宽大的额头上,因长年喝劣质酒而引发的酒糟鼻,鼻孔出奇的大,眼睛略微的凸显并怖满着血丝,这因该和他守夜的年成有着密切的关系,看不清他的嘴唇,那是因为分布在他鼻孔以下,灰白色的胡须,灰暗!没有一丝光泽,杂乱的蔓延开来。
我见到他的时候,天依然灰蒙蒙的低垂着,雨水窸窸窣窣滴落在任何一个可能发出声响的地方。他见我走了出房间,立刻放下手中的杂务,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他这种友好的接触让我深感折磨。原因是他的力气非常的大,我深信只要他愿意,他会很轻易的捏碎我的骨头,好在他是个友善的老头。
他说这里叫玛欧城,辉煌了几个世纪最后被这座城的女王亲手放了把火,烧的面目全非了。他对我的到来有一种说不出也理不清的兴奋之色,我想这也许和他长久以来处于这种凄荒之地,孤单太久的缘故,所以我短暂的泊足足以令他有了温暖之意,并对我烁烁而谈。
当我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这座城的风貌,那种莫名的忧愁又似潮水般大肆的掠夺我的心神,久久不能释怀。这次我清清楚楚地看清了这座幽暗非常的城池;这是一座显倒‘ V ’字形的宏伟建筑,为了抵制外敌而特意建在坚硬异常的石头山下,建筑师一定费尽了心思,要令一座城堡固若金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城堡中最高的瞭望塔在城堡的正中间再靠后一点的地方,高约500米左右,站在塔楼里可以从任何一个角度看见方圆20里的入侵。可是现在,无论怎么看都已经没落了,高塔四周爬满了暗绿色的苔藓和黑紫色的植藤,上面的石灰墙大部分的脱落了,露出包裹在里面变得发黑的石头,有序无序的堆砌着,这里的确有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因岁月的洗礼早早的就模糊了,但那被大火吞并后的磅礴却久久不能退尽。
可恼的是,每当望向那高耸的塔楼;那空洞眼睛般的窗户,我都会瑟瑟抖索,并开始无限的忧伤起来,我思忖是否某年曾来过这里,可我的回忆却毫无头绪,这让我肯定,曾经没有踏足过这片土地,可我分明感觉到了这灰暗之地有我曾留下的丝丝愁绪,并凄凉的无可救赎,这莫名其妙的想象和这般模糊的幻想升华了我心底那与身惧来的悲伤。我不敢再继续窥视下去,我怕再来那么一丝情绪般的事物都会把我彻底的击毁。
回到暂时的住所,那个守夜老头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酒鬼,他那越发糟红的鼻子和布满血丝的拴眼凑到我的跟前,喘着粗气,那气味难以忍受,他强烈要求带我四处走走,我婉言拒绝了,我只想这糟糕的雨早点停下来,也好赶紧上路,我想着母亲的种种昏昏睡去。
一股狂风猛烈的掀开了我房间的窗户,夜间的暴风雨着实得让人惊骇,可这个夜晚分明美丽,这黑夜狂风呼啸雷雨交加的恐惧,纠结着美丽的情结,那奇特的景观不予言表。我匆忙的披上衣服,将窗子关严,然后仔细的观望起来,大风在玛欧城大施淫威,风向毫无秩序的剧烈变动,乌云密集,厚重的低垂着,并严严实实的压在玛欧城的上空,大雨就像清水女神瓦罐中的泉水般泄下,不留一丝喘息的余地。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我缓缓的坐下,点亮烛台,才仔细的观察起这里来,原来我住的房间如此之大,灯光竟照不完全,更不要说那些角角拐拐,我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睡意全无,我决定要夜游玛欧府!想到这里我兴奋异常,说不定我会在这里发现些有趣的事物,说干就干,我立刻穿好衣服,收拾妥当,并没有忘记随手带上短刀,毕竟这样会给我带来哪怕一丁点安全感,拿起烛台便走出了房门。
这真是一座宏伟的建筑,我走过一道昏暗曲折的回廊,按照这里的建筑风格,回廊的正前方因该是书房,手中的烛台忽明忽暗,也不知道处于一种什么样子的心态,之前那种忧伤的情绪,此刻正席卷而来,并且变本加厉,周遭昏暗的一切,都令我困惑至极,若高的天花板上,刻着各种女神的浮雕,四周的柱子也同样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女神像,但是我发现,每个女神的交情都很忧伤,就连快乐美丽的春之女神都被雕刻的忧心忡忡。回廊狭长空荡,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沉重的回响,像是相隔了若干个世纪。
这一切陌生而又熟悉,如果我没有猜错,我心里叨咕着;我猛地推开了正前方乌黑高耸的扇门,正如我所猜到的那样,房间极高,四壁挂着破烂的帷幔,黑黝黝的地板,白闪闪的铺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窗子狭长并且尖尖的耸立在那儿,时而闪电会穿过狭长的窗户,映射出骨瘦的窗架,周围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尽收眼底,令人毛骨悚然。四周的墙壁上竟没有一幅画,我是说连一幅都没有,诡异的无语言表。房间的角落里布置着古老而陈旧的家具,个个乌黑陈旧,我所能闻到的就有了悲伤的气息了。
我缓缓地走入正厅的书桌后,背靠着尖耸的窗户,把烛台放在铺满厚厚灰尘的书桌上,缓缓的坐了下来,我用手拨开厚厚的灰尘,看到的是本福图那托著的《失踪的月疏》这个自认为是神明所宠爱的作家,爱上了一个双目失明的农家女子而不可自拔,却从来都不肯去倾诉,最后忧郁的死在了自家的阁楼里,对于这本书并提不起我丝毫的兴趣,所以目光随即转向别处。
这个抽屉封闭得很严实,可越是牢固我就越想把它打开,这是人的本能,所以,我无话可说。我想先请求房间主人的原谅……然后用小刀轻轻的敲开锁头……实际上我正是这么做的。这是一个制作相当考究的本子,外面用打磨细致的羊皮精心的包裹着,上面甚至镶嵌着用黄金做成的纹理,并用鲜红的亚麻绳打着活结。我本像轻轻的解开它,可我用指头稍微用力触碰这个小东西,指尖碰到的地方随即断裂了,这让我想到地窖中那几百年无人问津的木制品,看似完好,实际上早已腐烂了多年。我深怕这个本子也逃不出那样的厄运,便用手小心的触摸,待它没有特别的迹象之后,决定打开它了!
这显然是一本日记,我抖索着打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
.玛欧圣城.
埃塞尔·德
王子殿下手记
1074年
我被这些触目惊心的文字,惊的无与伦比!正在这个时候,那该死的闪电穿过黝黑的乌云,映出了我猥琐的身影,那影子像足了来自冥界的幽魂,张牙舞爪得竖立在那里,我向被人扒掉了牙齿的野狗那般疯狂的逃窜。我一口气跑回屋里,心跳急促,无论如何都无法平息。
恐惧铺天盖地的压来,我像虚脱了一样得倒在床上,又突然跳了起来,周围漆黑一片,哦!魔鬼啊!我把烛台放在那该死的桌子上了!那该死的房间有什么好怕的呢? 那王子早死了几百年! 哦!该死!我像个愚蠢的懦夫那样逃回自己的安乐窝里!以为这样就会安全了!我又突然为我滑稽的举动狂笑不止。
等我完全安静下来以后,我开始侧耳倾听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倾听,根本没有任何必要,玛欧城唯一的守夜人,现在正抱着酒瓶鼾声阵阵呢。而我根本就不用担心任何可能要发生的任何事情!可我为什么要倾听?除非是本能的驱使,何况,除了雷雨,我什么都听不见!
现在无论如何都没有要继续睡下去的可能了,我在黝黑的房间里借着闪电的余光急促的走来走去,务必要想个法儿把自己从这可怜的惨境中解救出来。想了不久的时间我就坐了决定,就是再回去一次,至少要把掉在那里的烛台和匕首拿回来。注意一定,我便立即动身,当我欲打开房门的那一闪念,恐惧感又侵袭我的全身,令我瑟瑟发抖,可我必须要把烛台和……天哪!我恨透了我的好奇心!
我又来到了那个一度让我狼狈至极的地方!我捡起地上的日记和短刀,从又坐在那把满是灰尘的木椅上,我又翻开了那本日记。
亲爱的读者,我不得不摘抄些许日记的内容来给大家知道,也好增添些字数,从而多拿些稿酬,当然也以此来证实我与大家一样,心灵也同样受到了好奇心的极大驱使,也敬请死者安息。!
摘抄如下:
.玛欧圣城.
埃塞尔·德
王子殿下手记
1537年
我本该将此事连同自己一起埋进坟墓的,可我又想令大家知道这一切!(看来我不必考虑死者的原谅了!)这种矛盾的思维让我困惑不安,所以我就此事纪律下来,已令大家对我的脾性而做以深刻的教训!
多想从这个悲伤的城市里出逃,原因不得而知,我被自己毫无依据可言的假想久久的折磨着,那无比残酷的执著,让我愤怒的无语言表,却始终无可奈何,我整日以酒精的度数来安慰自己愤世的灵魂,我忧郁的心与身俱来得顽固与不可理喻。
七年,整整七年,我被这疯狂的想法整整折磨了七年, 可每当想到结果,又会出奇的兴奋,而这种兴奋能与得到我亲爱的妹妹相提并论!那就是统治玛欧圣城的全部!成为至高无上的君王!
七年前,我可以做最为高贵和纯洁的王子,我以为我会永远快乐的生活在王室里,受万人的崇拜与宠爱,可我却疯狂的爱上了自己的妹妹,我爱她甚至超越了爱我自己,我的假想开始折磨我剩下的岁月,一个无知下贱的掘山人要赢走她美丽而高贵的心,我可怜的妹妹,她每天忧郁无度,像一尊高贵的女神像,我却无所适从,我砸碎了圣城所有微笑的女神像,从新雕塑了以妹妹那般优雅高贵且忧郁的雕像,为了她能永远的在我身边,我必须铲除一切障碍!
而我那个愚蠢的哥哥却要坐上王位了!我痛苦的战战兢兢,我敢发誓我要比哪个愚蠢至极的哥哥更有资格坐上王位!他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小丑,一个只会给寡妇送花的傻瓜,那糊涂的老头竟然要把王位让给这么一个人!一个连剑都拿不稳的懦夫!
在这七年里我把对妹妹的爱深藏心底,只有当上国王才有权力拥有她,所以我便苦苦算计,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小心翼翼,笑里藏刀,瞅准时机,将他碎死,我就是唯一的王!终于,我毒死了哥哥,挖去他妻子的双眼,割掉了那平日里凌厉的让人发指的舌头后放逐了,而他们可怜的儿子和女儿永远的躺在了护城河低。
……
故事纪录到这里,我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故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值得揣摩的便是这位变态狂的妹妹,请容许我这么称呼这位王子吧!
请继续往下看:
……
“玛欧城的败类们,婊子嫖客们!看吧!我就是侮辱你们了! 你们不比玛欧城猥琐的绅士们强到哪去,你们甚至不敢打着绅士的幌子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举起你们手中的剑!杂种!朝这儿来!我的胸膛上长着龌龊的长毛!你们害怕吗?还是觉得恶心!来啊!你们这群孬种!……”
一个醉鬼的胡言乱语,我便叫人去砍掉了他的双脚,割去了他的舌头,他真的醉了吗?谁知道呢?不过他的每一个字都令我万分的恐惧!父亲将王位传给了妹妹,这令我彻底的平静了,我微笑着看着妹妹带上皇冠,我拥抱她,我跪下来亲吻她的无名指,她依然面无表情,冷艳的无与伦比……
……
看到这儿,我的头皮开始发麻,之前的专心致志,使我忘了一切恐惧,我活生生的到了那个悲伤的过渡,可我现在头皮紧收,我分明感到有人就站在门口,我甚至不敢抬头,生怕我看到的将会是我这辈子都不愿意见到的。果然是有人站在那儿,并且缓慢的向我靠近,我警觉的把短刀抓得更紧了些。
“达克先生!原来您在这儿? 我还以为是龙卷风将您吹到索哑温暖的被窝里去了呢!哈哈哈哈!”就是啊!还能是谁呢?除了这里的守夜人还能有谁呢?可的确已经吓得我够呛了。可我的好奇心马上又开始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了。
“您刚才提到了一个名字,是叫索哑对吧?”我略显仓促地问。
“是啊!她可是个漂亮的娘们!哈哈!”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我纳闷怎么会用爽朗这个词?我感觉他的笑声令整个城堡都跟着他一块颤抖着,像是下一眼就会崩塌。!
他并没有责怪我擅自乱闯,反而带着我四处乱逛, 这又让我对这座城的了解又加深了许多值得去思忖的地方,我们一边走;一边聊;我一边问;他一边答,这让我知道先前的那片焦地,正如我幻想中的那样,是一片漂亮的向日葵野地,自从玛欧女王下令烧光那里以后,可到了第二年,向日葵又再次开满了那片野地,就这样每年都烧;每年都又再长出来,循环不息。
“玛欧女王痛恨这片长满向日葵的野地,她的痛恨是那个掘山人谎言,他曾经说要与她在开满向日葵的野地举行婚礼。很浪漫不是吗?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小子竟然背叛了她!女王就放火烧光了这里的一切,自己也死在大火里……”老头不慌不忙地讲着这个故事,他似乎对这个故事非常熟悉。
可我总觉得这个故事蹊跷的紧,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似乎很工整,可往往越是工整,就意味着越是个骗局,可他为什么要骗我呢?这又令我无从谈起。
我跟着他走下幽深的楼梯,他非要让我去看看女王的雕像,这也的确让我万分的好奇,我实在想看看这位冷艳女王的真面目,而现在,我马上就可以看到了。这着实令我激动不已。
他从拱廊的墙壁上取下两个火把,一个自己拿着,把另一个点燃交给我。他大摇大摆的在前面带路,我则跟在他的身后,像个十足的弱者。我们下了一座长长的回旋楼梯,他叮咛我多加小心,我是的确小心翼翼的跟着。这时我们已经站在了玛欧城地下墓穴的湿地上。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多亏我这位朋友扶住了我。朋友!哈!对!朋友!
“女王的雕像呢?” 我说。
“在前面!”他说。“伙计,当心这儿的老鼠,只要你一跌倒,它们就会一整群全都冲过来。”他喝了一口酒继续朝前走。
“索哑,你曾向我提起过这个名字。”我问。
“对!索哑!一个女巫,总是骑着扫把到处乱飞,她总是心地善良的,每次她的出现,总会有很多精灵围着她跳舞。水妖哑索就不属于她那类型的,可总有人给搞混了。!”
“水妖哑索?”我说。
“对!就是水妖哑索!她总躲在自己的眼泪里!”他说。
“躲在自己的泪眼里?”我说。
“对!老是躲在自己的眼泪里!”他说。
他又拿起酒瓶方到嘴边,想了想,又伸过来给我,我向他摆了摆手,又做了个很痛苦的表情,示意不要了。
“她为什么要躲在自己的眼泪里?我是说水妖。”我又追问。
他又往嗓子眼里灌了口酒:“因为她爱上了掘山人!”他又猛喝了一口。
“就是那个掘山人?”我问。
“对!就是那个掘山人!”他说。
我们又穿过了一排低矮的拱廊,继续往下走,雕像似乎在最底层,我现在只想尽快的把那个雕像看个清楚。接着,我们来到了一个深深的地穴,空气开始污浊了,直弄得我们手中的的火把忽明忽暗,只能幽暗的燃烧着。
“还有多久才可以看到?”我有点急了,这里毕竟让我很不舒服,并且喘不过气来。
“快到了,前面就是。”他说。
我们又开始继续往前走,四周的墙壁上已经成排的尸骨了,一直堆到头顶的峭石上,和所有城堡的地下墓穴如出一辙,靠右边的墙壁彻底倒塌了,尸骨堆了一地,我们甚至是踏着尸骨过去的。
“我实在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躲在自己的眼泪里,她是怎么做到的?”我还是没有搞懂。
“水妖生活在传说中飞翔龙谷的湖泊里,而湖泊里的水是水妖的眼泪聚集在一起形成的!至少传说就是这么说的!”他似乎对我的问题有些不耐烦了,他像是比我还要急切的想要看到雕像,这一点从他兴奋的眼神里一览无余。
“我说伙计!”他满怀笑意:“你听过渡船的故事么?”
“什么渡船?”我问。
“就是渡船啊!千万不要接船夫的浆!难道你没有听过?”他似乎笑得更加厉害了,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这让我觉得很滑稽。我实在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能令他憋得满脸通红。
“是啊!我没有听过什么渡船的故事,你不妨讲出来给我听听。”我唏嘘着。他没有立即讲给我听。
“恩!就这儿!嗯!里面就是!回头我再慢慢讲给你听好了,现在你进去吧,雕像就在里面呢!”他兴奋的表情真的让我很不可思议,他要么就是个傻子,要么就是个疯子,正常人说什么都不会有像他那样有那么丰富的表情。
我照直走进最里面的那间墓室,当然!是火把先进去的,然后我真的看到了一尊雕像,栩栩如生的肃立在那儿。周围的种种似乎没有任何必去深究了。我叫外面的家伙进来,但眼睛依然没有离开过雕像,他回答说在门口等我,我也懒得理他了。
我将火把高举过头顶,终于看见了她的全貌,上帝!她真的是一位美的罕见的女子,美丽的无与伦比。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华丽的词藻来形容他的美貌了。
可我马上就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的手不由自主地触摸了她的身体,突然间,那令人揣测的映像立刻传遍了我的全身----我再次看到了那大片金黄色的葵花地,那黑色海藻般长发的漂亮女子,头顶戴着用黄色小花扎成的花环,穿着淡紫色碎花的连衣裙,裸露着双脚,从我身边风一般走过,香气盈人……
“看到吗?我说你看到了吗?……那映像?”外面的人问。
我这才回过神来。“是的!”我大声说,“看得很清楚!”
“你要吻她的嘴唇!”他似乎很激动,但依然没有走进来。
“我为什么要吻她的嘴唇?我更喜欢她的眼睛!”我有些气恼。
“你这个愚蠢的猪!”说完就再没他的动静了。
我在想,他为什么要我去吻这座雕像的嘴唇。即便她的确很美,可她依然也只是块石头,可谁又见过这么美丽的石头呢?我决定还是吻一下她的某个部位,我可不想听那个遭老头的话去吻她的嘴唇。这个嘴唇说不定让他吻了上百次,我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雕像的嘴唇。
我决定去吻她忧郁的眼睛,那实在太美了!上帝啊!我真的就吻了她的眼睛!立即。那琐碎的映像,马上又席卷而来……
回音女神的歌唱传的沸沸扬扬;穿过阳光明媚的向日葵野地;高不可攀的巍峨龙谷;云雾缭绕的石头山;气宇轩昂的玛欧圣城;直到一把大火燃烧在我的心头。
Ⅰ
玛欧山上忧伤的公主,
侧座于鲜花缭绕的塔楼,
美丽的忧郁女神掠夺了她迷人的笑容。
她蔓延忧伤的神情,
就连春之女神都见之枯萎。
Ⅱ
英俊善良的掘山人,
挥动馈赠的生铁,
沙场的将王,
都会畏惧他的力量!
他要掘平一座高山;
去往宫殿的楼台!
Ⅲ
玛欧城萎缩的绅士,
高举隐秘的皮鞭。
垂怜闪闪黄金,
至高国王的宝座,
镶满血红色的钻石。
Ⅳ
漂亮的女巫索哑,
打开两扇明亮的窗户。
一扇把悲伤圈满,
骑上扫把,从另一扇离开,
尾随星星点点。
Ⅴ
会跳舞的精灵,
躲在公主的阳台,
感觉不到爱情的存在,
舞蹈还有什么意义?
Ⅵ
石头山上的勇士,
舞动着生铁之剑。
他要助掘山人一臂之力,
坚强的铁人;
却要为朋友的爱情哭泣。
Ⅶ
飞翔中的龙谷,
天使羽翼都未曾掠过如此美丽。
忠实的巨龙,
要把龙角留给有缘人。
Ⅷ
开满向日葵的野地,
有誓言在这里;
相爱的人们,
会在这儿的清晨举行盛大的婚礼。
可大火最终烧掉这里。
Ⅸ
充满诱惑的水妖,
愤怒的无与伦比,
她的诱惑竟如此不堪一击。
原来是她的咒语,
在自己的眼泪里哭泣。
玛欧城的爱情;
她永生诅咒!
你必定要吻她的嘴唇。
Ⅹ
悠远的不归路,
几个世纪都无法抚平的伤口,
顺着灰暗的老纹,
迅速穿越这巍峨的城。
大火将近、瑟瑟有声;
如汹涌的冥界烈焰、匆匆鬼影;
无止无休、狰狞万象;
最终消失坟墓之中。
……
我坐在玛欧城头,目送守夜人的远行。他向我挥动着双手,我木纳着表情,早已不想任何,我悲伤的情绪早已过去。这里依然乌云低垂、昏暗无度,阴郁的思绪一道道的掠过这被诅咒的圣城。我想起在地下墓穴,那隐藏着阴险狡猾的渡船故事---
船夫天天载人渡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有一天,一个年轻人上到船上,她可怜这个老人,就接过了船夫的浆,想要帮他划过河去。可一切都已经晚了,这个年轻人必须要等到下一个,接过他手中浆的人来接替他……
直到现在,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吻雕像的眼睛,而不去吻能解除咒语的嘴唇。直到明白错了,却早已晚了!我向曾经的那些守夜人一样,喝出了酒糟鼻;留着凌乱的长发和龌龊的胡须;写信给那些旅行家们;并一次次的烧光那些长满野地的向日葵;然后弓着腰去潮湿的地下墓穴;一次次的试吻石像的嘴唇;希望奇迹就此发生;可过去了很多年;很多很多年;一直没有过;
我每天都坐在玛欧城的塔楼理瞭望,希望可以看得见人,而那个人,要么去吻石像的嘴唇,要么就干脆接过我的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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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2
作者签名: 一般情绪.一般思维.一般暗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