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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剑飘零[第四章]
□ 雁字云笺
2005-12-19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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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黑白无间道试道,书剑恩仇清难清
[词牌*浪淘沙]:世上鸿蒙书剑开,人间恩怨恋情来。是非明鉴借书理,舍取真情剑怎裁?
尘足踏醒美睡莲,青衫摇曳波鳞间。刀舔月刀刀寒气习习,剑点水剑剑冷霜凌凌。都杀得难解难分时,只见那清影一声长啸纵身飞上堤岸,朝着东边一片桑树林奔去。客侠毫不示弱,提起飞毛腿紧追不放,后面还飘逸着轻巧的身影跟随着不差几米。进入桑林中,那清影手含小指打出一悠扬的呼哨,就见桑树上又跳下五个大汉呈梅花桩矗在了客侠面前,客侠灵机一闪,飞身越过他们头顶向林中射进了几米。后面飘逸的身影这时已然静候在这,原来这身影是踩着桑树踏着青枝赶来的。客侠刚想出招,被那冰绫剑按住手腕,轻声娇恬:剑器近,同路人。
客侠正想细看这女子,谁知清影人的暗器毒镖如流星般穿梭而来,两人拨打不急双双中镖倒下。
待客侠苏醒,看到一书童模样的人站在自己床前,想探身问究竟,可还是软弱无力。那书童见他醒了,便说:我去禀报我家公子,您稍后。
虚夷,一俊朗小生来到床前,客侠看着似曾相识,刚想开口,小生自报家门道:客侠京城一别,没想到会在桑树林间遇见。我乃逸仙公子。放心养伤,那帮人马被我手下杀得七零八落而逃了。此乃我祖辈凤岭山庄。韵芝也醒过来了,我刚知晓事情原由。你们同中了乌镇“福商镖局”的毒镖。以经用我家祖传秘方消毒了。我已打发人去请风尘少卿了,合计着干脆把琴儒也请来小息共叙对策。客侠以为如何?
客侠欠身首先问道:那韵芝何许人也?受我连累。还没向人道谢呢。
逸仙公子笑道:打了半天你还不知相助救你的人是谁啊?
客侠:说句心里话别见笑啊公子,我先前以为是花楼女子呢。
逸仙公子哈哈笑过,轻声道:这话你小心着被那丫头听见,不揭你一层皮才怪。她可是奉家如花似玉的千斤,风尘少卿的亲妹妹。
客侠刚想起唇,就听庭院传来一连声的问:有什么不可?为什么不可?谁说不可?
话音未落,人已到床前。正是风尘少卿。他刚想探身来看客侠右胸的伤。又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急切地询问声“人呢?客侠他在哪?”。客侠笑道,这平日里四平八稳的琴儒也会急成这样。便双手按住胸部伤口费劲地应了声。
三人围坐床前议论起来。风尘少卿说:这冲着客侠来者不善的一帮人马,在乌镇开的是“福商镖局”和“福商酒楼”。他们一直接的是我家的花雕酒生意。其实我家老爷子也知道,他们总想索取酿酒的秘方,故老爷子给他们开了个缺一料的方子,但他们在本土酿出的酒就是差那么点味,也曾逼问过老爷子,老爷子说那是你们火候和工艺没掌握分寸,再也是水土不一样的原因。他们无语。韵芝也常女扮男装给他们送过酒,不经意间听到了他们自己人说的那种希奇古怪的话。学了一两句回来,问雅祺才知道是扶桑人。
客侠一听雅祺之名,精神一振,可又不好意思追问。
逸仙公子接话:他们在江宁还开了“福商典当铺”,在南京府还开设了“福商钱庄”。都用“福商”起名,我分析就是“扶桑”的意思。不能小瞧了这帮人。
琴儒开口了:从他们这样不折手段索取酿酒秘方来看,他们绝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君子爱才取之有道。我们该明查暗访看看他们还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并启奏朝庭拿办。
于是,商议结果风尘少卿负责查访一切和“福商酒楼”来往的人事。琴儒负责查访和“福商镖局”有瓜葛的人事。这客侠还存有私心想借查“福商钱庄”一事,看能不能到南京见得那祺姑娘。逸仙公子负责查访“福商典当铺”的人事。不过说好有情况一定要一起商量动手解决,不能一意孤行。伤了自己丢了性命不合算。
那边男人们在合计着大事,这边如花似玉的女人也在合计着大事。不过是自己的终身大事。韵芝自那晚在自家后花园见识了客侠的潇洒英姿书剑并存的才气后,就已心慕不舍。故一直暗中相助客侠,怕他吃了那“福商”人的亏。今为他受伤一点没觉委屈,反倒庆幸自己能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有剑器近相儒沫的机会。想想微微笑得粉蝶落腮颊,面若三月飞桃花。看看自己的左肩甲处红衣上绽放出一朵暗红的玫瑰花,就有了激情想提笔写几句。唤身边陪护的丫环铺开白绢拿笔研墨,并让她用花雕酒来研墨。好嘛,她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个人和她一样有用酒研墨的习惯。
[词牌*玉蝴蝶]:花雕研尽梨花,风骨入书华。气韵腻云霞,芳魂卧雁沙。桑间之咏恋,腮雪遣情涯。相望谙篱家,共谁茗新茶?
韵芝写罢,待字迹干爽便塞进自己红袖内。想着来日有机会悄悄与书剑飘零切磋,看能不能换来他一阙情词。可谁又能想到,她这一阙词,暗示了什么命运呢?后来书剑还真还了这红衣女一情深深意款款的词。她是否还能体会到这份情,只有她的冰绫剑知道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别说这书剑飘零,说他多情不过,不了解他的女人就会觉他是个多情的种子;说他重情确切,了解他的男人都嫉妒,他是个爱照顾身边与他有情有意的、所有女人的客侠。
......
天不开晴迷雾萦,云舒云卷绕梁荫。初秋的凉意,缠绵的风糜。
躺在床上养伤三日的客侠,神情好多了。有种想去探望那有救命之恩红袖女的欲望。于是披衣竟自走出门来,刚好碰上逸仙公子,探明去意便领着客侠绕过一片紫竹园,来到开满秋海棠花的侧院。
只见:粉幕薄纱倩影琎,窈窕淑女理云鬓。睫帘高挑横眉笔,曲颈斜插断肠英。
原来是红袖女最爱海棠(又名:梨花海棠、断肠花、思乡草)。那粉色纱厨上印着她举手向高绾的发髻上抿花的倩影,嘴里还衔着一枝海棠。眼睫毛长得能横一枝眉笔在上,给人一种即便眼睛忽闪几下笔都不会掉下的感觉。这如玉石雕刻般青春葱绿的气象,使得俩公子立在院中鹅卵石小径上,是看得目瞪口呆只酣笑着。
惊觉了屋内的韵芝姑娘,连忙起身迎到门口道:逸哥哥你们怎么来了不进屋,都傻愣在那呢?
逸仙公子笑答:在欣赏窗上的美景图画。
韵芝噘着嘴说:逸哥哥又取笑我。客侠大人的伤还没好就出来,小心招风了,快请进屋里坐,喝杯热花粥吧。
客侠道:不碍事的,早该来答谢姑娘相救之恩。
逸仙公子:芝妹妹真是闲不住的人,难不成用你喜欢的海棠熬得花粥?
韵芝:哪里好用海棠熬粥,海棠烘干做胭脂是一等的好脂粉。我用的是莲花莲子莲藕加银耳银米银珠粉放蜂蜜熬的了,去火有助伤口愈合的。正想收拾停当给客侠送一沙锅去呢。
客侠连忙说:怎么敢当?韵芝姑娘已被我连累得受伤,都不知道怎么言谢好,哪还能让你再操劳辛苦。
韵芝:那有什么啊,你离家来这为朝廷百姓操劳蒙冤,我们哪有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理?再你伤得比我重多了,我只是皮外伤而已。
客侠:芝姑娘果真是大气豪爽的女侠,受小生一拜算是结为兄妹。
逸仙公子乐呵呵的道:哈哈你老弟生生在我面前抢妹妹啊?
韵芝也面腾红云,嘴角微微颤起道:谁要做你的妹妹了啊。我自家有两个哥哥,还有逸仙哥哥也很疼我的。
客侠一下被两人的话整愣住神了,心想自己也确实太冒失了,认兄妹得人家姑娘愿意才行啊。于是也憋成了个关公大红脸,不好意思的连连说;冒失冒失,有对姑娘冒犯之处请原谅了。这兄妹做不成,咱做朋友吧。呵呵。
其实这韵芝的小九九谁人知晓呢,这若认了客侠哥哥,以后万一人家就当自己是妹妹待,这关系还怎么发展嘛?就不认哥哥看他怎么待我。这两个男子哪里琢磨得到女儿千变万化的心事。一个自认为是哥哥讨了巧,关系比别他人近。一个心想当朋友也罢,就当好朋友。日后若见了祺姑娘,想传个话递个信,还可让这朋友帮帮忙。她这么豪爽一定肯的。
韵芝忽闪了几下眼睛对着客侠说:朋友,还是好朋友才行。喝粥喝粥吧。
然后扭身对逸公子说:逸哥哥喝了我的粥,你要帮我做件事情的。
逸公子说:莫说一件哦,三件都愿去帮妹妹做的。说吧什么事体?
韵芝道:帮我找个绣花的绷子来。我想把填好的一首《玉蝴蝶》的词绣在绢帕上。
逸公子茫然的道:我说妹妹啊,这个这个绷子我可得搜遍楼阁,翻遍箱橱不知能找到否的哦。妹妹知道咯这老宅子,我只是每年来带上兄弟姐妹们耍耍才住的。
韵芝耍开小脾气了:不管的了,找到找不到都得找个来给我的,不然我再不来你这老宅子陪你耍了。
逸公子赶紧赔笑脸:好好好,好咯了。找不到派人去集市给妹妹快马加鞭买个来好否啊。怎么会让妹妹气得再不来我家老宅耍呢,那可罪过大了。
韵芝做了个鬼脸笑笑了事。
这边两公子喝了粥都起身道了谢告辞,不让韵芝相送。一个去找绷子,一个自己转到了紫竹园。
客侠围着紫竹转了两圈,想了想就回歇房让逸公子家的小书童给找了把砍刀,又来到了紫竹园。砍了枝有女人细腕粗的紫竹,就蹲在林边砍砍削削起来,可是这活做得薄了是夹不紧衣襟,厚了是弯不成圈型。弄得满头大汗,薄衫透津也没弄好。索性他就把竹子劈削刮成了六根细,但比较挺硬的窄竹板条,然后用竹削对好了个内外相套的三角支架。在刀柄上耍转了几圈,心想行了,牢靠没脱套。就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抹满脸的汗珠,给韵芝送来。
进得大门就亮开嗓子高喊一声:朋友,俺给你送绷子来了。
韵芝一听乐得,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一看这客侠手里的三角竹架,就笑弯了腰:这个是你给我做的绷子?嘻嘻绷子是园的哦。
客侠小声道:朋友,有所不知吗?三角型的稳定性。那园滑园滑,夹不住绢帕就打滑的,一打滑那针就会不长眼扎到朋友手,那多疼啊。
各位看官,您瞧瞧您瞧瞧这客侠是个多么巧言善辩的鬼机灵。说得这韵芝是一阵感动一阵心热的。接过竹架连连道谢。客侠豪气地挺挺腰板(刚蹲着够累的)说:不客气,朋友帮朋友是俺应该的,以后有啥事用着朋友的就吱一声,俺一定会不遗余力。呵呵他还真把这姑娘当女侠,好象在他眼里就不是异性妹妹了,真是男性朋友一样。
韵芝刚想拿出写有词的那绢帕绷上试试,这时逸公子掂着碎步也急急进来说:哎呀,芝妹妹我这还真没找到呢,我已让人去集市给妹妹买去了。
韵芝咯咯咯笑道:逸哥哥免了去买吧,我这有的用了,是客侠帮我做了个。
逸公子一看笑笑没好说什么,反正哄好了这皮丫头不耍脾气就是最大功德。
两个男子又都相跟离去。可到了晚上客侠发起烧胡话连篇,人事不省,还咳嗽。这下又劳累得逸公子半夜派人请郎中、抓药、熬药、喂下客侠,整整折腾大半宿,鸡鸣狗叫才消停。
自从昨日两边走动开,韵芝也好意思带着丫头过来看客侠了,没想他会竹林边受风寒烧成这样,搬了凳子挨着床边看着昏睡的客侠心疼的掉泪。客侠烧得嘴唇爆皮,可能想喝水咂了咂了嘴皮。韵芝连忙欠起俯身轻呼客侠:客侠可是要喝水呢?这声刚落音泪珠儿也正好滴在了客侠干裂的唇上,客侠又咂了咂嘴。韵芝赶紧倒来开水轻轻地用汤勺慢慢地喂着。这时逸公子又端来中午的汤药,一看韵芝在喂水说:正好有劳芝妹妹把这药给客侠喂了吧。
韵芝嗯了声先别过脸用袖挥抹了眼泪,接过药碗喂着,客侠重重地咳了几下身体不知觉地颤动,下巴碰洒了韵芝手里的药碗,韵芝连忙从红袖笼里抽出连夜绣好的绢帕,给客侠粘去脸上的药水,就手放在了客侠的枕头边。客侠睁开双眼,歉意地眨了眨眼,就又迷糊去了。韵芝喂完药,接过逸公子递过来的热毛巾,一手轻轻地给客侠擦拭一手轻轻抚过这一夜看是消瘦了一圈的脸,平日的英气俊杰今憔悴了许多。不由得又心里酸起泪盈。逸公子说:妹妹别着急,你这好朋友他这身板想来不几日就会好的。妹妹回去歇歇吧,我来照看着。累倒了你我于心不忍。这时书童来报,琴儒来有急事相商。
逸公子想怎的这么巧,客侠病了琴儒公子就赶来了,真是好兄弟心有灵犀啊。
于是赶紧把琴儒迎过来,问了句:什么事琴儒急匆匆赶来?
琴儒说:我在临海发现“福商镖局”形迹可疑之处了。边说边来到床前刚对客侠想虚寒问暖,被韵芝挡住道:莫吵醒他了,烧一夜没睡好。你们先谈正事吧。琴儒点点头道:好。转身拉住逸公子庭堂去说事了。
(第四章续完,第五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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