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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眼

阿呆是我
2005-12-23 10:39   收藏:0 回复:2 点击:4912

    我曾使一柄断剑
   我杀人如麻
   我喜欢杀人,那很过瘾,很辉煌
   我杀人,杀杀人的人
   这柄断剑,曾让我笑傲江湖无人能敌
   我砍下过无数坚不可摧的头颅,曾让无数躯体变成尸体
   我杀过英雄,杀过美人
   我挥剑,剑光凌厉,从上古到如今,寒光掠过,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杀最后一个人是在春天
   那是一个好日子,我选择那个日子的原因是因为我不知道那是一个好日子
   剑口早已磨钝,卷着的刀刃卷着无数人的生命和这个春天的芬芳,在没有进入躯体之前,剑,绝对是把含香的好剑
   真正重要的是剑客,真正的剑客不需要宝剑
   我把最后一场决斗选在一个绿草如茵鸟鸣花香的地方,这里绝对没有半点血腥的迹象,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与活着的气息
   但这种景像不会长久,必须有一个人死在这里
   能死在这里是一件很美的事
   我杀了许多人,只是小试牛刀,活动一下筋骨
   真正要对付的,是这最后一个
   我不知道最后一个是谁
   真正的剑客不论宝剑更不论对手
   黄昏日落,残阳如血
   西天被染成一片血红,黄昏与白昼,此刻正激烈的酣战
   白昼终于倒下,鲜血染红了云彩,漫山遍野,都是一片悲壮的血红
   我很担心他不能在日落之前赶到
   如果他不能在日落之前赶来,那么我为他选的这个地方就白费了一番心机.也就是说,他的死没有带着我的半点思索,那么他死的时候只能看见剑光和黑暗,甚至连花的芳香都闻不到,就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死去
   我为他悲哀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更说不清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仇怨
   他每时每刻都在跟着我,幽灵一般如影随形
   刺完这最后一剑,我就引退江湖,打马回乡.从此再不过问这血雨腥风的江湖恩怨了
   白昼还在挣扎,鲜红的血液开始凝固发暗变紫
   夕阳---白昼的巨大伤口,此刻已热力渐散,但还在竭力延续他的悲壮,空气中有种血腥
  
   他来了
   像一只黑色的蝙蝠,一袭黑纱,从头顶垂直到地面.在我低头的一瞬,他从那个巨大的伤口中走出来,浑身上下笼着悲壮的紫红色的光芒
  
   “血色就是死亡”我笑的很自在
   “为什么现在才来?”我双眼一直不曾离开过我的剑
   问别人话时看着别人的双眼是一种不敬
   “因为太近,没有距离的距离是最大的距离,不可逾越”他说
   他说话的声音像从天边飘来,若有若无,飘渺无定却带着血色光芒与死亡的气息,沉稳而恐惧,我很熟悉这种声音
   “你就是他了”
   “我如是他谁是我,他如是我我是谁?”声音依然如天边飘来,神秘而恐怖
   “人临死之前通常是不说胡话的”我说
   我恨这种文乎玄乎,高深文雅的东西.我只知道杀人,像一个庄稼人只知道种地.凡是不干净的东西我都有一种天生的反感
   “你确定你一定能赢吗?”他说
   “我从没输过”我自言自语
   “我杀了很多人,但从来没有赢过”他的话让我吃惊
   一个从未输过的人和一个从未赢过的人,胜利的,常常是从未赢过的人
   他仿佛在思考什么,飘忽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缭绕不绝
   他无语,我也无语
   两个影子像两座黑色的山峰,在血色的背景中对峙,两只美丽的鸟,从我们的天空掠过
   夕阳坠下的最后一刻,我刺出了最后一剑.那一刹,我仿佛找到了第一次刺剑的感觉,紧张而兴奋
   这一剑,如刺穿半个世纪一样漫长
   我听见剑在空气中磨擦的声音,听见火花在尖啸
   剑,刺进了胸膛,没至剑柄
   我感到胸口在隐隐作痛
   我猛地抽出剑,出剑和收剑一样利索而漂亮
   低头,胸口多了一个窟窿,鲜血像泉水一样奔涌而出
   我刺中了自己

作者签名:
傻傻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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