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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亲人,我永远的思念

春天的风
2005-12-25 18:06   收藏:0 回复:1 点击:4505

    我的童年是在一个小山村里度过的,那里有一个美丽的的名字“鹿浴沟村”四周环绕着青山绿水,那里生活着朴实善良的父老乡亲。有我最亲的人,儿时的伙伴,还有我时常梦中萦绕的山水,农田山庄。我家有五口人,准确的说是六口。祖母、爸妈、哥哥和我,还有一个从小生下来就被抱走的小妹。那时我们家有点清贫,我的祖父出生在一个大地主家庭,是一个教书先生,有着文人的儒雅和胆小,他娶了两房太太,我奶奶是小的。大奶奶因没有生育能力才娶的我奶奶,我奶奶给我爷爷生了一儿一女:我爸爸和我姑姑。我大奶奶为续后抱养了我大伯,我爷爷万万没想到,他就死于他养子的“文化大革命”的风暴中。我们也是在奶奶口中听说的,我大伯为了立功,向生产队告发我爷爷有枪,为此,那些人把我家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枪。我爷爷从此便一病不起,过早地离开了我奶奶和只有五岁的爸爸。在那个年代,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又是一个什么“地主”出身,那日子可想而知了。我奶奶日夜被捆帮和拷打,就象电影里那些严刑逼供的道具全都用上了。我奶奶性格生性刚硬,从不向任何人低头,打死不说,还破口大骂,这样不讨好的人,更让那些人记恨,还对年幼的爸爸和姑姑下手,那日子我真是形容不出来。我奶奶说在冬天没有鞋穿,脚裂了口子,晚上用热水泡了,用针线缝起来,第二天照样下地干活,为此我奶奶背过盐,扛过沙,反正是男人干的粗活我奶奶都干过。我大奶奶天生性格好,能做一手好饭,凡事息事宁人,日子比我奶奶好过多了,在我十四岁那年去世了,走时直夸我妈妈好,骂我大伯没良心。
   在记忆里,奶奶是一个特别能干的人,我们就是走上几步路,她都看不上,说你们走路生怕把蚂蚁踩死,以后怎么过日子。她平时唯一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是下雨天,也是她最难受的时候,她常说:文革时,那些人用腿跪她的腰,现在腰逢天晴下雨,疼痛就不用说了。奶奶不喜欢厨房活,她说油腻人,在我记事时就是我妈妈做饭给我们吃,我妈妈是一个具有传统美德的农村妇女,做一手好饭,还是远近闻名的厨师。她的性格很倔,也有柔性的一面,她也常常和奶奶吵嘴,但她从不亏待她,她说不服的是我奶奶那张嘴,爱骂人。她常常教育我说做一个女人首先要有德,然后才有才。我那时虽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从我妈妈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她的为人,她的勤劳,就连我奶奶百般挑剔的人都不得不服她,她经常教导我说,在背后给我们说你妈是嘴硬心软,她其实很有孝心,你要是有你妈妈的一半能干你这一辈子就没有白活了。
   我爸爸是个致富能手,我们小时候家中贴满了他的奖状,全是先进的,致富能手,或者专业户。在我小学四年纪的时候,我爸爸为改善家庭生活,承包了队里的茶厂,那个茶厂座落在一个美丽的,四周环山,屋后有一座山名叫:香庐山,海拔800多米高,是当年香火繁盛的地方,远近的人为亲人送祝福,为求子嗣,还愿,许愿闻名而来;靠北面有一个水库,它有着一个美丽名字“鸳鸯池”。它有着一段美丽的传说:具说当年那个寺庙主持为吸引香客,扩大、改善寺庙的环境,特筹集资金修建寺庙。为工匠们做饭的伙计发现每天到吃饭时间,饭就有人做好了。于是那个伙计便偷偷的去察看,发现一对男女正在厨房做饭,那伙计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那对男女惊惶失措,变成一对鸳鸯分飞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从此,那个地方有一股泉水朝着东西方向分流,那泉水四季不涸。具说那个寺庙自那以后在也没修成,香火灭了。后来我经常随奶奶到山上去赶羊群,走在那寺庙的台阶上,看着那些残留的菩萨头像,想着当年的传说和香火繁盛的时候,心中为这个美丽的传说而暗自遗憾。不过,这个地方成了那些文人雅士休闲,舞文弄墨的地方。我上中学时,春游首选的地点就在那,为此我还曾经写过一首打油诗,不过作文得分并不高,具体内容想不起来了。那里有一条连接村内外的小道,它每天迎接着过往来客,有走亲访友的,迎亲嫁娶的,经商的,白天人来人往,倒还热闹,晚上方圆十里没人烟,静悄悄的,只有月亮和星星作陪,遇到无月的夜晚,让人顿生悲凉感。
   我奶奶于是一个人便住到山上,我在寒暑假时就到山上给奶奶做伴,送些吃的生活之类的东西,奶奶偶尔也回家去住,不放心山上的事情,第二天便匆匆地走了,那时我妈妈就给我说,奶奶太辛苦了,让我以后要好好地孝顺她。付出就有回报,在奶奶的辛苦劳作下,我们丰收了,生产的茶叶远近闻名,养了不少猪,就连地里种的土豆也一年收获好几千斤,羊群达到了40多只。我们家的生活也逐渐得到了改善,但也引起不少人的嫉妒。在我们家承包茶厂的第三年中,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我和奶奶正在梦中,忽然从屋后的羊群中传来小羊的惨叫声,紧接着便是大羊的叫声。 那时由于羊群太多,家中的羊圈圈不住,于是羊群晚上在屋后的一个大石岩里栖息。奶奶以为是什么野兽在撕咬羊群,披着衣服匆匆出去了,留下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我在房子里,我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眼泪不住的流着,我黑暗中我听到奶奶的叫骂声,大约半小时后奶奶回来了,她带回了一只小羊和小羊的母亲,奶奶说可能是野兽在咬羊群吧,不见了一只小羊。由于太黑,不能把羊群全部赶回来。奶奶一回来就坐在灶前抽着旱烟,我那时虽小,但也能感觉到奶奶心中的不安。在我的不停催促下,奶奶便又躺在我的身边,随着奶奶的躺下,油灯的里油也随之枯竭,燃尽。我也沉沉睡去,在晕睡中听到一阵沙沙的声响,奶奶的吼叫声,然后什么了不知道了。第二天一早,由于没有粮油了,奶奶让我回家拿些粮油来。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妈妈给我准备好东西让我上路,奶奶匆匆地回来了,见到我就问我:芳,你昨天走时看到挂在屋中间一个大袋子没有,我说没有,前天还碰我头了。那里面有几十公斤的干茶叶,是奶奶披星戴月采摘回来的。然后奶奶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了,和爸妈商量了好大一会,年底,就把茶厂退回了生产队。我那时还小,不知道大人们做出了怎样的决定,但随着那以后我们家摆脱了贫困。然后我们也慢慢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工作和家庭,远离了亲人,但这件事一直埋在我心中,常常在午夜中惊醒,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那时别人只是嫉妒我们家的变化,幸好只是丢了一袋茶叶,如果对我们有什么仇恨的话,那么那天晚上对我和奶奶的人身安全是不利的,恐怕也没有今天的我在这里写这些事情了。
   我哥哥一直是我奶奶的心头肉,小时我记恨我奶奶对哥哥的疼爱,说奶奶爱孙子恨丫头。奶奶在那里就流露出一种伤感说:娃娃呀,大人对你们都是一条心,怎么会爱一个恨一个呢。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奶奶没白疼我哥哥,比我有出息多了。我妹妹是在我奶奶给爸爸妈妈施加压力的情况下出生的,那时家中日子刚有一点起色,奶奶说在文革中是因为我们家中人口单薄,受人欺负,孩子多了,别人不敢小看我们,于是妹妹出生了,由于不是儿子,家中条件不太好,便托人找了一个穷人家收养了我妹妹。我妹妹到现在也还在埋怨父母当初抛弃她,我父母只有苦笑,其中的辛酸也只有他们知道,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没吃过他们的苦,永远也无法体会他们的心情。
   哥哥在上海的工作也有了提升,开始忙碌,孩子无人照顾,让我妈妈去照顾他的孩子。我妈妈去了没多久,我奶奶在家就出事了。具说那天我奶奶在喂猪,突然感到头晕,便摔倒了, 是我大伯的儿媳妇发现了,告诉我爸爸的。我妈妈也跟着从上海赶回去了,我知道已是三个月后的事了,家里人怕我们分心一直没给我们说。我从我姑姑口中得知我奶奶晕迷了三天三夜,那血染透整个被面,我奶奶口中直叫着我爷爷和她兄弟姐妹的名字,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我奶奶从死神手中回来了。我回去后见到奶奶,我的心有种酸酸的感觉,几年不见,我奶奶昔日的风采已不见,人已瘦了一圈,不过脸色还不错,只是走路没力气,软绵绵的。和我们说话时当初那个泼辣的奶奶已不见,她口口声声说是我爸爸不让她死,硬是把她从阎王爷那抢回来的。我们说,奶奶你现在在家好好待着,什么也不要想,安心享福吧,可她还是闲不下来,一会儿去看看猪牛,一会儿给妈妈说孩子们饿了,一会儿你们也歇歇吧。我奶奶是个迷信之人,在她生病期间,我爸爸替她请了那些“神仙”,说是我奶奶爱骂人,惹恼了过路的神仙,把她给推倒了。我听了之后,只能淡然一笑,有些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要她老人家活着就好,我们别无所挂,在她有生之年,我们能尽量满足她的愿望,现在一个家庭中有老人已是不多了,每次给家中打电话时,我都要问问奶奶身体怎样了,心情好吗,奶奶说好好,你们放心工作吧,不要挂念我。
   如今,我虽然远离了家乡,家中的亲人,但先辈们在逆境中求生存的吃苦精神,一直激励着我,在现实中平凡中做人,默默干好份内工作。
  
  

作者签名:
爱一个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幸福,让她快乐。即使,要你选择放弃。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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