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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一]
□ 霹雳晴天猪
2005-12-30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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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母亲
(一)
78年父亲和母亲结了婚,没过多久,姥姥主动要求给父亲和母亲分家。因为父亲有三个弟弟三个妹妹,姥姥认为父亲应该搬出去。
父亲没说什么,带着母亲拿着分家时分到的两床被子和几件农具出了门,在离姥姥家很远的一个居民点住了下来。好在那时已经是盛夏时分,过了十几个露宿的夜晚后,父亲和母亲建起了两间小屋,算是暂时有了一个“家”。——十几年后的今天,母亲每当说起这件事情来,眼睛总是看着父亲,目光里充满了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我是个心思比较细腻的人,我明白那目光里充满的,是自豪。
姐姐出世的时候,家里总算是有了小院,有了几间屋子。父亲是那时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拖拉机手,在当时来讲,这门手艺应该还是不错的——因为许多年以后,母亲常常说就是因为父亲会开拖拉机,外公才答应把女儿嫁给他——所以父亲很受人尊敬。这时姥姥见父亲和母亲日子安顿下来,便命父亲养活我爷爷的哥哥(我应该叫大爷爷)。父亲还是没有说什么,收拾了一间空房,让我大爷爷搬到了我家。大爷爷这一住就是十几年,直到去世。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姥姥这么狠心,因为当时我二叔也已经分家了,作为村里的会计,二叔家里的生活要比我家好得多。说起养活大爷爷,我二叔更有这个能力。直到我十岁那年,我爷爷去世以后,姥姥到二叔家里去被我二婶赶出了门,我想:知子莫若母,难道姥姥当年就看清楚了二叔的为人?当然这也只是我成人以后的想法了,出于从小对姥姥的畏惧,这话我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的。不过母亲对此事的一贯评价是:“你姥姥偏心。”这个我信,因为自从我和姐姐出生以来,姥姥一直没有抱过我们,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是留给二叔的子女。有时候我和姐姐去姥姥家,还被赶出门来。长大以后我问父亲是不是父亲哪里得罪了姥姥以至于她不喜欢我们姐弟俩,每到此时,父亲总是想半天,然后肯定的回答:没有。而母亲总是在一旁调侃着说:“肯定是惦记着分家时分给我们的那两床被子呢……”逗得我和姐姐直笑。
可能是属鸡的缘故罢,我从小喜欢养小鸡。
88年的时候我7岁,已经上小学了。那年年初父亲出外打工,八月回家以后买来很多砖,请来了村里很多人帮我家修起了新房子——当时砖木结构的屋子全村只有两家,另一家是村支书——来帮忙的,还有我大舅和小舅。大舅来时领了我表妹——那时表妹只有三岁。结果在吃饭时,表妹摔了一跤,压死了我养的一只小鸡。后果是在大人们的笑声里,我提着半块砖,满院子追着表妹要杀了她给小鸡报仇,表妹吓得哇哇大哭——母亲见势头不对,赶忙制止了我,不然我7岁时就会变成杀人犯。记得那天下午,7岁的我一边哭着一边把小鸡的尸体放在一个小盒子里拿出去埋。从那以后,母亲总是把小鸡圈起来养而且除了我和姐姐,不允许别人进去喂。那年姐姐9岁。
我8岁那年,姐姐10岁,而父亲39岁,母亲32岁,国家开始办理居民身份证。而村里也开始了整地——把零碎的、不平的地化零为整,变成大块大块方方正正的耕地。由于忙,父亲和母亲便没有时间管我和姐姐。那时候,10岁的姐姐已经比较懂事而且会做饭了,所以姐姐和我放学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家做饭,姐弟俩匆匆吃点以后便往工地上给父亲和母亲送饭去。工地上的人见了我和姐姐,总是对父亲和母亲说他们真有福气,有这么懂事的两个孩子。此时,父亲总是呵呵笑着,而母亲则是慈爱的摸着我和姐姐的头。远处的二叔和二婶则是冷冷在一旁看着——我堂哥大我姐姐一岁,而堂妹小我半岁,这种不愉快导致的结果是,回到家以后二叔狠狠的揍了堂哥和堂妹一顿,原因是他们不懂事。
说到这里时,不得不说一说我姐姐。
我一直认为我姐姐比我强得多,因为我8岁的时候姐姐就会做饭了。那时姐姐还会骑自行车——我胆子小,总怕那铁疙瘩会跌倒摔着我的屁股。为这事,姐姐没少笑我是胆小鬼。
上小学的时候我和姐姐在同一所学校。姐姐学习并不好,但是在学校里却很受欢迎。我学前班时姐姐上二年级,可是高年级那些大一点的孩子都认识姐姐而且经常找她玩,所以我上小学的时候基本上是在姐姐的保护之下,只要有人欺负我,姐姐总是带人去找他的麻烦。这种性格造就了姐姐长大以后良好的人缘。直到现在我都一直认为,姐姐如果当时不选择回家种地,现在的情况会比事实上好得多——这是后话了。
作者签名: 池鱼成龙终有日,红颜相携太虚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