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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 叽(中篇小说第五章)

欧阳丑宇
2005-12-30 13:18   收藏:2 回复:3 点击:804

    第五章 “坎 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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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直这么近距离的坐着,徐回车强挺着挨到了傍晚。行长女儿突然双手捂着腹部,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徐回车问:“怎么了,生,生病了?”
   “你傻呀,女人的事你不懂的。”
   “什,什么女人的事?刘姨和孔鸽也没,没告诉过我呀,还有我妈,她们也都是女的呀。要不,领,领你上医院吧?”
   “不用,让我倒一会儿就好了。”行长女儿躺在床上,脑门冒出了细汗。
   徐回车问:“这到底是啥病,都疼出汗,汗了?”
   “哎呀妈呀,你烦不烦人,这是女人的经痛。这你都不懂?”
   “经痛?神,神经有毛病了可是大事儿?应该看,看医生。”
   “这不用治的,有男人就好了。”
   徐回车用力地搓着手,似懂非懂地说:“怎么可,可能?你长得这么俊,老爸又是行,行长,找个男人还用费,费劲?”
   “是呀,这不就来找你了吗。刘姨没跟你说?”
   “刘姨说,说了。可,可我比你小,小的。再说,孔,孔鸽说,说……”
   “你的嘴上怎么老是孔鸽孔鸽的?是不是……哎哟,哎哟哟,又疼了……”
   徐回车的手心都搓热了,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行长女儿许是真的疼了,闭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半个钟头过去了,她发出了均匀的呼吸,睡着了。她穿得非常少,露出的和没露出各占一半儿。徐回车仔细地看着,从她的鼻尖看到她的脚尖,从她凸凸的胸看到她凹凹的裆,每个地方都没放过。徐回车不仅将目光更多地停在了她凸凸凹凹的部位,而且身体也渐渐的靠近了,近得一伸手就可以捏拿。说真的,如果没有孔鸽说她如何如何,“错个主儿”徐回车保准能把她拿下。
   徐回车眼巴巴地看着她睡了一个多小时,行长女儿醒了。她慢慢地坐了起来,问她睡了多久?徐回车说差六分二个小时。她用手指头用力地戳着徐回车的脑门,说“你呀,真是个傻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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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行长女儿换了一身更加暴露而性感的服装来到徐回车的房间。进来就“哗哗”地拉上了窗帘,然后脱掉衣服便仰面躺在床上,温柔而轻缓地说:“回车,你,过来,上吧。”
   徐回车一边往后退一边摇头:“别,别,你别让我犯错误。”
   “这是我自愿的,就算是我先交订单了。”
   “这可,可,可是‘搞破鞋’呀,不,不行!”
   “为啥不行?难道我一个行长家的大家闺秀,黄花闺女配不上你?”
   “你!你,你是,是黄花闺女?孔鸽说,说你……”
   行长女儿“猛孤丁地”坐了起来,“急头掰脸”地说:“孔鸽,孔鸽,又是孔鸽。她说我什么?说我刚从监狱出来?说我是强奸犯?她知道啥?她只知道她在学校时就让人干怀孕了,她这个臭寡妇能配得上你吗?徐回车,你好好寻思寻思吧!”
   “我,我,我早想过了。我,我告诉你,一个寡,寡妇,一个流,流氓,你们俩我,我谁,谁,谁都不要!不,不要!”
   没有人见过徐回车发火,他不停地叫着,把嗓子都叫唤哑了。
   忽然,行长女儿一把抱住了徐回车,轻轻地说:“回车,消消气,我们好好做完后再慢慢谈谈不行吗?”
   徐回车推开她,说:“没,没用。不,不行。”
   “徐回车,你好好寻思寻思,我们都被禁锢了多些年了,老是以为身体与生理的需要是耻辱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难道你还没有清醒过来吗?”行长女儿说着说着就又紧紧地搂住了他。
  徐回车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推开了行长女儿,依旧摇摇头。
   “徐回车,你装啥犊子?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告诉你,有多少人找我,求我,给我跪下我都不理,都不答应,你知道为啥吗?那是因为我没看上他!你到好,像服务员上菜——端上了,你摆什么臭谱?端啥臭架子?纯他妈的‘贱皮子’,我操!”行长女儿说完,一跺脚走了,把门关得像要散了架似的。
  
   说实话,徐回车何尝不想与女人睡觉啊,撇开行长女儿漂亮不说,撇开行长女儿“上赶着”也不说,就是这么多年等啊盼啊找女人的念头也会叫他不止一次地痛痛快快几把呀。然而徐回车心里想的是:我是在说媳妇儿,可不是“搞破鞋”呀,要不,弄“岔劈”了,就麻烦了。
  
   一周还没到,宾馆服务员就对他说,先生你应该走了。徐回车说,时间还没到你咋撵人了?服务员回答道,有人已经退房了。
   徐回车“木咯张的”走在街上。
   太阳早已经被堆积起来的乌云淹没了。云层越来越厚,黑的仿佛有人用墨汁抹过似的,而且一定是抹过尽了,有要滴落的感觉。即便是要下雨了,他还是带着满脸的“茄子皮色”在街上“绕扯”了一个多钟头。几道闪电和几个炸雷之后,他不得不“跟头把势”地滚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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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发现,回来上班的徐回车变得抽烟喝酒,还挎上了手机。
   徐回车除了忙手头上的工作外,就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感觉到,吐出的烟圈里一会儿是孔鸽,一会儿是行长女儿,弄得他在单位的人面前老是“怯生生”的耷拉着脑袋。
   江有水告诉他,你除了多了一个“阿ED”的外号,其它啥都没有,有的就是大家伙老是议论你的手机号如何如何。徐回车问江有水:“阿ED”是什么意思?手机号又怎么了?江有水只是咧嘴笑笑,什么也没说。
  
   办公室又新来了一位搞文字的,叫徐敬凡,听说是行长亲自从山沟里的基层行领导里挑选上来的。许是一笔写不出两个徐的原因,徐回车与徐敬凡相处得不错,老在一起“打恋恋”。徐敬凡比徐回车大两岁,不喜欢说话,却爱好听,听的时候从不插嘴,该叹息的时候叹息,该惊讶的时候惊讶,听到生气的时候就紧紧鼻子,听到高兴的时候就打嘴巴。
   在徐回车的眼里,徐敬凡的鼻子是触目的:虽然不大,却好象没有合理地安装好,鼻孔朝上夸张地翘着,将面颊给挡住了,再加上面颊缺少血色的紧缩在一起,你先看到的便是他的鼻子。
   徐回车可是一个憋了满肚子话的人,特别想找个人倾述,这下好了,来了一位爱好倾听的。
   徐回车开始只跟他说说工作,讲讲部队,后来发现徐敬凡的嘴挺紧,严的连他与小寡妇孔鸽的事也没有外传。接下来徐回车就把怎么纳闷“阿ED”和手机号的事说与徐敬凡了。
   徐敬凡说:“我说大主任,你这个人咋了,连这取笑的‘玍古话’都没明白?”
   “啥,啥‘玍古话’?”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可别生气别‘急眼’。同志们只是说说‘俏皮嗑’取乐而已。”
   “你说,你说。”
   “这个‘阿ED’呢,核心是ED,ED是生殖术语,指的是男性勃起功能障碍,这可是……”
   “什,什么?”徐回车将声音提高了两倍,“说,说我勃起功能有障碍?有没有搞,搞错?!”没等人家说完,徐回车差点蹦起来,“我能硬,能硬,真的硬,硬……”
   “好好,能硬行了吧。你别急呀,大主任,还有就是你的手机号码,是91125872587吧?”
   “是,是是。”
   “你想啊,人们对数字一般都喜欢用谐音的方法来速记。你手机号的前三位正好是911,911是恐怖事件,这你知道;可25872587的谐音又是啥?不正好是两个‘二唬吧唧’吗?那么把这些号码加起来又是啥?那正是‘恐怖的二唬吧唧’呀。这下你明白了吧?”
   徐回车听完了徐敬凡的解惑,什么都没说,憋足了力气拍了拍徐敬凡的肩膀。
   “咋样主任,咱哥们够铁的吧?”
   徐回车闭着眼睛用力点了点头,说有点头痛便离开了。
  
   风一直将徐回车的头发吹成了鸡窝,他也没有回家的意思。黑暗渐渐地围了上来,四周就朦胧了许多。西面的天空露出细细的一线深红,那是最后一抹晚霞。徐回车心想:这最后一缕晚霞是我开始倒霉和“体登”的预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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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敬凡真的尿性,不服不行。
   你看啊,他上来不到半年,就从一个爱好倾听的变成了喜欢倾诉的,从一个连“小秘”都不是的科员变成了主持办公室工作的领导,从徐回车的下级一下子就变成了直接领导徐回车的上级。
   徐回车咋的也搞不明白,自己是主持办公室工作的副主任,是行长女婿的后备人选咋就一下子从徐敬凡的上级变成了下级,从喜欢倾诉的变成了一个爱好倾听的,从办公室副主任就又变回了“小秘”,并从自己一个办公室,变成了他与江有水两个人一个办公室了?
  
   轮到了徐回车与徐敬凡值班。
   晚上十点多了,徐敬凡还没有来,徐回车就“贱薄喽嗖”地给打电话,说领导有事就别来了,我一个人可以替你的。还没等徐回车在电话里说完,徐敬凡醉醺醺地晃悠进门了。徐回车像当年孝敬老爹一样又是敬水又是递毛巾,还递烟点火的,得意的徐敬凡“哈哈”的,并在嗓子眼里哼着:小徐子,你太笨、太蠢,不聪明,你想想人家“吃饭基本有人请,喝酒基本有人送,工资基本不稀罕用,老婆基本不动又不用”你能整明白吗?徐回车点头哈腰地说,整,整不明白。徐敬凡躺在床上“醉目哈的”哼着,你连自己是几等人都不知道你能整明白啥?徐回车赶紧请教,您说我是几等人?
   徐敬凡说:“你听着!一等人是官倒,出了事有人保,实在不行往外跑;二等人是公仆,游山玩水享清福,有了麻烦自己赎;三等人搞承包,吃喝嫖赌全报销,公安一找跋腿蹽;四等人干租赁,坑蒙拐骗带小姘,满嘴媳妇最亲近;五等人是明星,挣的票子数不清,偷税还赚个炒明星;六等人是画家,画完螃蟹画大虾,根本不会有人抓;七等人搞个体,挣多挣少归自己,下岗有什么了不起;八等人大盖帽,吃完原告吃被告,领导谈话说需要;九等人干宣传,隔三差五解解馋,一有运动指定完;十等人老百姓,学习雷锋干革命,累死累活不多挣。怎么样,小徐子,你说,你是几等人?”
   “我顶多,多算是那第九种人,搞,搞搞宣传啥的。”
   “拉倒吧,人家隔三差五解解馋,你隔三差五解馋了吗?要我说呀,你他妈的就是‘四大憋屈’之一。”
   徐回车纳闷:“啥,啥是,是‘四大憋屈’呀?”
   “我告诉你吧,‘四大憋屈’就是挖菜窖的蹲小号的,当王八的写材料的。”
   徐回车听后,脑袋像被门挤了似的,抽抽得满脸褶皱。
   徐敬凡接着说:“眼看着就要股份制改革减编减人了,你都混到这粪堆了,要有思想准备呀。”
   “看你主任说,说的。改革咱不,不怕,‘铆大劲’我一咬牙就,就找行长说,说我可,可以当,当他的姑……”
   还没等徐回车低着声音说完,徐敬凡突然感觉话多了,赶紧说:“我喝多了,不提这个了。哎,小徐子,我给你念个短信吧,老‘招笑儿’了。说是有这么姐三个都下岗了,一天遇到一起,都哭丧着脸。离婚的二姐说,你姐俩咋也下岗了?不像我上面没人。大姐答道,俺上面到是有人,可这人一点都不硬,不硬也没着儿。老三说,咱上面也有人,也硬,可就是不使劲儿,不使劲儿啥用?”
   徐回车“挤咕挤咕”眼睛,没听出啥滋味。徐敬凡“哈哈” 地笑着说:“我说小徐子,你小子他妈的脑袋缺根筋那,你不是说你没有得勃起功能障碍吗,那还是你硬,硬啊,哈,哈哈——”
   徐回车一听到徐敬凡承认自己硬,就神仙般飘飘然了,嘴里一个劲地嘟囔:咱脑袋缺根筋没,没啥,不耽误硬就,就行。我说大,大主任,你真的是平易近,近人,真有水,水平,真……还没等徐回车嘟囔完,徐敬凡已经打着呼噜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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