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茵茵夏意-个人文章】
在去往天国的路上,微笑。。
□ 茵茵夏意
2006-01-04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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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还知道家里的大门朝那个方向开呢?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晚回来?”
“干吗每次我一回来你就这样大吼大叫的?你不睡觉,孩子还要睡觉呢。”
“可真是难得啊,你还知道自己是有孩子的人啊。如果你是真的这么关心孩子,你不会每天也不归家,你问问你自己真的关心过孩子吗?”
“你烦不烦,别每次都跟我吵架好不好,我不回来那是因为我忙,我不要工作吗?我不去应酬怎么养活这个家?你别这么不讲理好不好?”
“我不讲理?你每天出去花天酒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现在反倒成了我不讲理了。你自己凭良心说,你对得起我们娘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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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里屋写作业的我,轻轻地放下笔,站在门后,听着爸爸妈妈的吵架,静静的站着,我不敢开门,不想去听爸妈互相争吵,不愿意看到妈妈歇斯底里的样子,我不愿意他们吵架!!
慢慢的蹲下去,我抱着头,无声的哭泣,身体在颤抖,我好害怕爸妈吵架,我好怕他们会分开,我好害怕。
我不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第几次争吵了,每次他们吵架的时候我都会在屋里偷偷的哭。
我听见爸爸摔门出去了,妈妈坐在客厅里哭泣,隐隐约约的哭声,像一道魔咒捆在我身上,让我窒息、绝望。
二
爸爸妈妈在屋里像个陌生人一样的生活着,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言语和眼神上交流。爸爸很少和我们一起吃饭,晚上不回家的日子越来越多。妈妈一个人在家,吃晚饭,做好家务之后就在屋里哭泣。
我很害怕妈妈沉默,沉默,好像时间、空间都在一起沉默着,我连大口的气都不敢喘。被凝固在那里,窒息。
我很害怕妈妈用那种呆滞的眼神看着我,那种眼神,我非常陌生,让我感到绝望,我不敢看妈妈的眼睛。
我很害怕听到妈妈叹息。一声声的叹息,想一颗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的心上,慢慢地往下沉,像是身陷沼泽。只有一路沉下去,直到死亡。
我都不想进这个家门。像是一座坟墓。我开始天天在外面逛荡,拖到很晚才回家。有的时候实在是没地方去了,我会坐在学校的秋千上,慢慢的晃,摇到八九点钟才回去。如果妈妈心情好,我还可以逃过一劫,如果妈妈心情不好,会大骂我,骂我和爸爸一样,都不要这个家了,都不要她了,骂完之后又会抱着我哭。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是越来越不想回家。面对妈妈是一种负担。
三
终于,爸爸和妈妈的婚姻拖了一年多之后结束了,我判给了妈妈。
房子是我们的,财产有一大半是我们的,只有爸爸不是我们的了。妈妈比以前更沉默了,有得时候常常会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一点声音也没有,像石雕一样,静静的让时间流逝。有的时候会很歇斯底里的咒骂爸爸,咒骂我,会使劲的掐我,等她平静下来之后又会抱着我的胳膊痛哭,给我擦药,跟我说对不起。
我不哭,只是冷静的看着那些紫色的瘀青,听着妈妈说对不起,像是一场闹剧,各个都是小丑,没有谁注意到我的伤心。
爸爸偶尔回到学校去看我,带我去吃好吃的,给我买很多的衣服,临走的时候再给我很多的钱,有什么用呢?看着那些新衣服,像一个个玩偶,挂在衣柜里,我不想动他们,我还是喜欢穿久了的旧衣服,那些钱,我能干吗呢?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吗?
我变得越来越沉默。目光涣散。
四
这天,我照例很晚才不情愿的拖着身子回家,一回家,静悄悄的,卧室、客厅、厨房,哪里都没找到妈妈,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妈妈不在家。推开自己的房门,吓了一跳,妈妈很奇怪的坐在我的书桌前,看见我进来,开始痛斥我。原来老师看我的成绩持续下滑,给妈妈写了一封家长信。
“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呢?你知道你爸爸走了之后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的心血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学生,对你抱了很大的希望,没想到你现在居然拿这样的成绩回报我?”
“你爸爸也就算了,没想到你和你爸爸一样,让我这么失望”
“我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养你不容易,你就不能让我安心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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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哭一边数落我
“你知道我什么我成绩会下滑吗?还不是因为你!”
我说出来之后,世界突然之间安静了。妈妈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毫无防备的,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掴在我脸上。脑袋一片空白,我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抬起头,没有焦点的看着妈妈,看着她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摸着我被打得脸颊,看着她哭泣着跟我说对不起。。。
意识渐渐回来了,我后退一步,离开她的怀抱,毫无目的的向外面走,我要离开!我要离开!不管是哪里,只要不是这里就好了。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个念头。我要离开!
妈妈从后面抱住我:“你要去哪里?你别走,别丢下妈妈一个人好吗?妈妈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深夜
穿上我最喜欢的睡衣,站在浴缸前面,看着热水汩汩的流出,冒着热气,想象着锋利的刀刃划过皮肤,鲜血汩汩流出的感觉是不是这样?是不是也冒着一样的热气。
慢慢的躺进装满热水的浴缸,尖锐的刀锋刺进我的手腕中,没有疼痛,只有一种解脱,看着大块大块的鲜血流出来,我在微笑,我自由了,彻底的自由了。。。。。。。。
结束了自己14岁的生命,我在去往天国的路上,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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