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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骑士

芊芊馨雨
2006-02-06 00:10   收藏:0 回复:1 点击:5391

    你说做朋友这么多年,很想在我有所成就的时候能看到我写到你,时隔多年,我依然平淡普通,却想起曾经答应你的事。
  
   你说你是一个念旧的人,总是喜欢想起以前的往事。所以你常常提起那些泛黄的记忆,我听着听着,温馨地做了许多美梦。梦中有蜿蜒的小路,有清澈的流水,有会开紫色花的浮萍……仿佛我从来没离开过那地方,仿佛一切都没变……
  
   小气鬼悄悄对我说:“不要回去了,那里早已不是你的记忆,我怕你一回去看见物事人非会伤感起来。”听说当年我们踩满脚黄泥的路已经穿上了水泥,听说许多条河流已经不再有漂亮的浮萍,听说那些当年我们一起种下的树苗已经悄然变成了苍天大树……我听说着回忆里的变化,听说着我从来不曾听你说的故事,你笑笑说:“因为怕你伤心所以没敢对你提!”骑士从来不会隐瞒公主,如今却惦记着我的快乐,愿意还原我原来的记忆。
  
   当年我们都还小,嬉闹在河边,卷起裤脚拍着水,追逐着河里的小鱼……离开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还梦见和你们一起飞跑在一排排的橡胶丛林里。我常常站在河这边看着同学摇着舟过来上学,我当时想河对面的风景是不是很漂亮?可是闻到黎族苗族孩子身上的腥味,我却不再向往了。
  
   记得吗?我们曾经一起修过公路,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穿梭在橡胶林里的黄泥路不知道会延伸到哪?一群半大的孩子就这样站在公路上挖泥填坑,双脚踩着黄泥,双手握着锄头,以为修好了公路,却在一辆卡车辗过以后看见一个个的坑,我们傻了,老师却说:“看看检验不合格吧,就这样的修法肯定还是坑。”我们学着老师使劲地用锄头砸紧泥土,好不容易又让路平坦了,当车再经过再也没留下坑,那刻我们欢呼了,比什么都高兴,这是整天玩布娃娃玩坦克的孩子所不能感受到的。
  
   我仍然还记得我们一起种的那些柳树,半山坡上为了避免滑坡固定坡度,我们一群孩子又开始了劳动。知道吗?即使是让大人去干都不一定能做好,但是我们成功了,我们在半山上挖坑、植苗、埋土、放肥、浇水。哪一个程序我们都做得很漂亮,当时我挖着两手通红出现了水泡,你们都跑过来帮我,听说十几年前种下的那些柳树已经茂盛了。
  
   记得有一次劳动的时候,我不小心踩到了玻璃流了许多血,立刻吓傻哭了,你们一群孩子跑到我身边,帮忙找来飞机草止血消毒。你们还告诉我,这样的草可以止血,从那以后我记住了,当我有一次和大学里的同学去爬山,有一个男生摔伤了手,我立刻就想起了飞机草,马上找来止血消炎,果然有效。
  
   一起去摘野果,野葡萄酸得流泪,半生不熟的西红柿我们总是喜欢去偷,常常被菜园子里的人家骂。喜欢和你们一起爬墙一起偷偷钻进上了锁的教室,有时候你们跑去水库玩我都不能去,你们爬树我就在下面喊,你们喜欢随手摘“孤鸟”(一种植物的种子)给我吃,总是喜欢站在油棕树下寻找落下的油棕子,敲开是硬硬的肉咬着很香,那个时候总是我拣,男孩子来敲开,有一个家伙还读错我的名字说成“鲤鱼”从此我多了一个外号。不过一直让你记得的外号是“公主”。
  
   我永远是劳动最笨的孩子,你们总是说我是公主,不知道是谁先叫开的,但是你却一直叫着这个外号。我一直很感谢知青农场的那段生活,许多年后的今天当有人说:“你不会了解贫困。”时,我都会低低地笑着,笑他们的自以为是,对他们的苦难不屑。谁会见过台风过后橡胶工人的哭泣?谁会见过福建女人将一百元埋在地下发霉而哭泣?谁会看见橡胶工人孩子碗里的酱油拌饭?谁会看见邻居的女人在河边洗衣服捉到一只拇指大的螃蟹的喜悦?谁会看见6、7岁大的孩子捉鱼买钱读书的艰辛?……
  
   而这些我从来都没嫌弃过,我一直在记忆。一直没告诉你,上重点初中的第一年我将这些记忆写成了文章获得了参加征文比赛的名额。后来我被单独叫到老师的办公室,语文老师告诉我,不能总是写往事,这是回忆录。从那以后我将这些记忆深藏,我告诉自己将来一定会写下来,我甚至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快乐回声谷》。只要我能得到认可就可以随便写了,一年以后,处女作刊登在了报刊上,拿了第一笔稿费。
  
   说这些只是为了告诉你,我从来就没嫌弃过你们是割胶工人或者是职工的孩子。虽然我的父亲是国家干部但是我一直没将这些比较过,我也没在乎过,除了生活上的无虑,我和你们都是一样,一起珍惜一起怀念一起关心。考上大学以后你对家里的人说:“你们应该感谢一个女生,是她刺激我考上大学。”你说因为我的清高和小瞧让你奋进,我忍不住乐,忘记当年对你说过什么了,但是我记得你说家里条件不好你可能不上大学。那个时候我就开始骂你,说你没志气。
  
   当你对我说你要考研究生,我开心地笑了。骑士,这么多年,你都没让做朋友的失望过,你的关心永远都那么使人开心。最难得的是你每年都记得我的生日,无论你在哪里都会打电话过来祝福。我每次都笑你总是记早了一天,而你每次都抗议我总是记不住你的生日。我这这个人谁的生日都记不住,别说别人的了,就是我自己的都会忘记。
  
   每次你去旅行都会带一点特色的小礼物,你知道我喜欢有民族特色的东西。你总是像讨好一个小孩子一样地说:“乖乖的,下次我去旅行给你带……”每次我都特别高兴,其实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一点点的小礼物都会高兴好几天,因为这是你们的心意,每收到一件礼物我都特别珍惜,也就是我的这种喜悦让许多同学出去读书的时候都喜欢给我带小礼物。
  
   想起你读医的第一年,告诉我人骨很漂亮,说寄给我当生日礼物,我用绝交来警告你。后来我拒绝听你说学医上的事情。
  
   听说你恋爱的时候,我毫不留情地说:“懂得开窍了?”你傻傻地笑,让我别取笑你。骑士,我真的很高兴你找到喜欢的女孩子。
  
   很怀念童年的那段生活,怀念和你们在一起的许多日子,写也写不完,但是一直都很感激你们对我的理解,和对我的关心。公主悄然长大了,学会了许多坚强和乐观,没有让你们失望过,如果将来有我能够帮忙的地方,言一声,我一定会帮你。
  
   献给某农场机关小学长大的孩子们,献给儿时的玩伴,献给童年,献给那永远也回不去的记忆……
  
  

作者签名: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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