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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碟不休]《断背山》----关于爱的态度
□ 借借
2006-02-06 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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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场幻觉,电影也是。
There are a friendship that become a secret;
There are a placethat we can not return;
There are lies we must tell;
And there are truth we can not deny.
“曾经有一段友谊,渐渐变成了秘密
有那么一个地方,我们再也回不去
有些谎言,我们不得不维系
而那些往事,就此刻骨铭心”
----《断背山》海报宣传词
李安说人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我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但仅对电影《断背山》里的厄尼斯,这句话是很贴切的。几乎所有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知道讲的是两个牛仔的爱情,我这样说自有理由。横看成岭侧成峰,一部电影切入的角度不同看法自然不同。李安说断背山是关于感情的隐喻象征,我说断背山是对爱情的一种态度。爱是一种自然的力量,而这部电影里描绘的爱情,是不被当时社会道德规范认同的同性相恋。惟有断背山上的羊群牧场流云高天或可作无言见证。人若洞悉了世态,便有太多不可承受之轻,冥冥中总有所谓理智声音,令你跟了他们抑或遂了自己往相反的方向走,直至一切已无法回头。李安的儒家思想再次融合在他的电影意境里。不要紧,与这部电影的琐碎冗长相比我这点废话微不足道。真的,两个牛仔,一座名为断背的山,20多年的苦恋,原著仅两万字的小说,原本很平常的一个同性恋不得善终的故事,经李安的金手指一点便能化腐朽为神奇?故事乏味,人物也缺乏个性,李安将东方细腻情感融入西方道德观念中催发的异彩为这座山峰披上华丽的外衣。一如当年他将中国古典的《卧虎藏龙》赋予西方人物的精神而一举闻名天下知。玉娇龙这个人物身上反映出来的美国精神与《乱世佳人》里的郝思嘉是多么相似,叛逆,尖锐,桀骜不顺,不肯屈服,遇难更强,百折不挠……因为李安,《断背山》成了淤泥里开出的花,两个牛仔的泪水与鲜血甚至生命却深深腐败在花儿下面的泥土里,不见天日。
杰克和厄尼斯,相遇于寂寥沉寂的断背山为牧主放牧羊群。两个牛仔贫穷单纯幸好还有大好青春。贫穷是他们相遇的契机,青春是伊甸园里那条虎视眈眈的蛇,迟早会引诱他们偷食上帝的禁果。断背山永远高远明丽的蓝天白云,他们每次相会夜晚的一轮圆月,似乎预示着这段同性恋情有个美好结局。李安深谙西方人心理布置这样的场景简直是匠心独到:越美好越容易被摧残,开始怎么甜蜜结局就将多么悲哀。
杰克性格开朗佻达,厄尼斯沉默内敛。他们与《蓝宇》里的两个同性恋情人性格惊人的相像,甚至杰克发脾气时候烦躁的表情,厄尼斯默然承受的反应与悍东对蓝宇的情形如出一辙。这让我看得有些乏味,反映同性恋题材的电影即使不能拍出他们真是的一面至少有些新意对这个群体才是公平的。他们背负的压力本来已多,再贴标签似的给他们这么示众,不公平。我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不该有的爱,爱情也没有变态与正常的区分。真正震撼的爱情不变态不应该归属于爱情这个行列。
还是有些东西很经典的---感情交流时李安式的细腻温柔。
有一个镜头:杰克站在燃尽的火堆前沉思,厄尼斯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两人静静依偎。如果不是他们同样粗糙的牛仔服饰,轮廓鲜明的男性面孔,这样的姿势该是一种深情的完美。电影结尾我们再次看到这种拥抱的完美——两件衬衣套在一起。这两件衣服的拥抱出现了两次:一次出现在杰克死去后他在父母家的房间里,杰克的蓝色牛仔衬衣包裹着厄尼斯的格子衬衣;一次出现在厄尼斯打开衣柜安放女儿忘记在他家的毛衣时的衣柜门后。两件衬衣仍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这次厄尼斯的那件包在了外面。对着两件静静拥抱的衣服,厄尼斯抚摸着旁边贴着的一张断背山照片,眼里盈着泪喃喃说:“你怎么可以离去。”
你怎么能离开我。此情已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一句话承载了两个牛仔20多年的痛苦与挣扎,叹出了维系这段情一直背负着社会与家庭重压下那口怨气。其实我觉得《断背山》要讲述的是一个人对感情的坚持,厄尼斯的坚持,同性恋只是噱头。厄尼斯的爱纯粹深情,从在断背山的帐篷里的被动到杰克死后他仍然的沉溺,他的种种表现才是这部电影的精彩之处:初夜后他在河边裸身洗衣表明他对与杰克发生关系的羞耻;情深后目送杰克开车离去跪在巷子里擂墙痛哭;两人分别结婚后再相聚时难以决断时他在杰克怀抱里号啕大哭的宣泄;小餐馆遇到前妻被其暗讽时的哀伤;获知杰克死讯后与杰克妻子通电话时隐忍的伤心;对着衣柜里两件拥抱的衬衣喃喃流泪的刻骨怀念……
谁掌控了谁的命运,谁牵动了谁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当厄尼斯遇上杰克,当爱神的金箭射中厄尼斯温柔的,羞涩的,未被开垦的爱情处女地,他与断背山一生孤独守侯的命运在劫难逃。而杰克,他不是个爱情守侯者,他是狩猎者。他也许爱着厄尼斯,痴迷厄尼斯身上的纯真和美好,却一直扮演着狩猎者的角色,出入同性恋者聚集的地方寻欢,与妻子女友的丈夫眉来眼去。他是个不忠的情人,厄尼斯猜得到那些背叛(他想象的杰克死亡真相的镜头里李安隐晦地暗示杰克同性恋行为招致卫道士痛下杀手棍下惨死)但他不曾介意。他的情感世界已经被断背山里的那段日子全部占据,无法突围。
死亡对某些人是救赎,杰克解脱了,更多的厄尼斯们将继续在黑暗中挣扎。
很喜欢厄尼斯的眼睛,清澈透明,有孩童般的羞涩纯真。杰克的眼神却有些阴陟与年轻时候的艾尔帕西诺有些象。据说这两个演员是新人,祝他们好运。同性恋题材的电影选演员很重要,杨凡的《美少年之恋》本来好看,却因为让吴彦祖来演格外别扭。吴演一些公子哥儿还行,演同性恋人那眼神木得很,假。关锦鹏就聪明得多,选了眼神羔羊般迷人的刘烨来 演他的《蓝宇》,一时倒博得不少人对同性相恋的理解与同情。不过可能 他自己也是GAY,明白这个群体的需求与取向所以能将一本低俗的《北京故事》拍出点味道来。
《断背山》获得今年奥斯卡八项提名,我想这部电影最终能不能获奖并不重要。那些黑暗中挣扎的爱能够被世人理解,在阳光下自由呼吸,这才是这部电影所负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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