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战斗吧！一个人……
　　
　　 雨淇下意识的抓住我的胳膊，我则转向一旁的许括。这大胡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笑说：“其实你们现在所看到的，就是瑞亚安的战斗形态。我们身为自由战士，每个人都有一种战斗形态。瑞亚安变身进入战斗形态后，他的这双眼睛能发出一种特殊的光，可以穿透任何物体，也可以扫描他的视距范围内的任何物体。”
　　 这样回想起来，他们刚来时，在山石那里停顿片刻，一定是这个瑞亚安在变身向我们扫描，怪不得当时会有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从身上掠过。
　　 我放心下来，蓦地想起一事，说：“那不是也可以偷看女人洗澡了？”
　　 几个人都因为这句话笑出来，雨淇抓住我胳膊的手也松了不少。
　　 瑞亚安说：“看不成。只能看到骨头架子。”
　　 “还好还好。”我说着拍了拍雨淇的手背，心想：幸好这样，否则我的雨淇不是让你看光了。我看了雨淇一眼，雨淇瞪我一眼，警告我她明白我的龌龊想法，然后对许括说：“那将军的……战斗形态是什么呢？”
　　 许括抬了抬他始终端着的左臂，说：“高压电。我这只胳臂虽然不能弯曲，但变身后却能发出几十万伏的高压电。”
　　 我端祥着他不起眼的那条左臂，心中盘算着，一个能透视，一个能发高压电，怪不得让他们来谈判。又不怕被暗算，又不怕被打劫。要是自由战士全是这样的人，那人类还打的什么仗呀。
　　 雨淇则赞叹说：“我还以为将军这条左臂是战斗时受的伤，原来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许括谦虚的说：“哪里哪里。不过雨淇小姐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这样的事情呢？”他一指那块山石，虽然我们都看不到，可还是下意识的瞅了一眼。
　　 雨淇看了看我，露出沉思的表情，然后转向许括说：“许括将军，这应该还是大费加尔国的人。我想最大可能是我们这次对外联络出了问题。”
　　 “你的意思是……？”许括看了我一眼，说：“我明白了。我们多准备几天吃的就好了。”
　　 雨淇和瑞亚安都笑了笑，不过瑞亚安的笑实在比哭还难看。我则不动声色的笑笑，心里已经明白雨淇刚才瞅我的用意。她先是怀疑是不是我出卖了他，然后立刻就否定了这种想法。既然人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当然就是这次不该有的联络。许括虽然暂时同意了雨淇的观点，说不定心里还在怀疑我，这个老家伙！
　　　
　　 我心如电转的想了这么多，却只是一瞬间，目光跟着雨淇走，她已经到了屏风那里，启动了武器库。
　　 “喜欢什么武器，你们每个人选一样吧。估计枪声一响，一分钟内，支援部队就能到了。我是女孩子，就不拿这些东西了，你们要保护我哦。”雨淇这样说，让我忽然想到上面选择这个地方的理由：第一、肯定是通过选择这里向各个势力打招呼，等同于是宣布国策。意思是说，你们也不要争了，和伊利山谷联盟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第二、就是因为这里鱼龙混杂，大费加尔国的人不容易动手。即使动手了，一有风吹草动，救援的人也能很快赶到。
　　 许括和瑞亚安走到武器库前，相视一笑。然后瑞亚安拍拍我的肩膀说：“沙兄弟，这个用得好么？”他的右手从枪堆里拣出一支“六九”式狙击枪来－－“六九”是指该枪六九年定型。这支枪外形流畅，发射4MM激光束。尤其枪身部分结构透明，在发射时，能看到枪身里蓝色碰撞的激光流，特别漂亮。
　　 “当然。”我接过枪，瞄着窗外，“指哪打哪。”
　　 “好！”瑞亚安赞叹一声，说：“那一会我说坐标，你打。就看你的了。”
　　 “你到省事，动动嘴就行了。”我嘴里这样说，心里想，用你说坐标，我长眼睛干嘛的？
　　 “哦。这么说，咱俩换换？”瑞亚安奸诈的笑起来。我也跟着“哼哼”了两声。
　　 旁边许括拉着雨淇坐到我身后靠墙边的椅子上，说：“我们瞅热闹。”
　　
　　 我笔直的端着枪，仿佛一尊新落成的雕塑站在那里。我的心里对雨淇刚才瞬间对我的怀疑颇感不满，因为我以为就凭我只肯付出从不要回报的爱情，至少应该得到足够的信任。雨淇的那一眼，重重的伤了我的心。所以我不愿意回头面对她。
　　
　　 从瞄准镜里监视着直通小楼的那条路，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推着一辆小车从山石后绕了出来。
　　 瑞亚安低沉的声音传来，“车里装的是饭菜，可是第一个菜的盖子内有一把手枪。”我听了觉得有点问题，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他也坐到了后面的椅子上。
　　 “你跑那么远干什么？不是要告诉我坐标么？”虽然我不相信他说的什么坐标的话，可是看到本该是和自己相同职位的家伙，居然也大模大样的坐在后面瞧热闹，不禁心头有气。
　　 “你忘了我是透视眼么？在这里一样看得到。”他坐的离得远了，听起来声音有点发颤。我注意到雨淇在和许括说着什么，脸上的笑意很是动人。我不理他们，转过头，心想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你们看着吧。
　　
　　 小车接近到甚至能看清那个服务生的面孔时，我一枪射出，一道华丽的蓝光成为这个早上最初的点缀。这一枪打碎了面前的玻璃，也打爆了那小车的左前胎。车胎瞬间瘪下去，小车颠簸了一下，我第二枪发出，打在第一个菜的盖子边沿。那盖子刚被颠得和下面的菜盘离了些缝，中了这一枪，斜斜的飞了出去。我再补一枪，盖子在空中就翻了身，盖子内的手枪也露了出来。原来是用胶布粘在上面的。
　　 那个服务生不象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看到我这三枪都打在他眼前，手和腿都不住的抖起来。到盖子落到地上，也没反应过来。
　　 我几步走到二楼边沿，仍旧端着枪，对他表示威慑，大声说：“什么人？”
　　 “我……我是来送饭菜的。”
　　 “送饭菜？送饭菜的为什么要带枪？”
　　 “没有呵，我什么也没带。”他把两手举了起来，以示清白。
　　 “那盖子里是什么？”
　　 “盖子里……？”他挨个盖子打了开来，“什么也没有呵。”
　　 “我打掉的那个盖子呢？”
　　 “那个……”他伸着脖子四下看了看，沮丧着脸说，“找不到了。”
　　 “怎么会找不到？”我拿枪往刚才盖子落的地方一瞄，晕，真的找不到了。原来那个盖子落到草地里之后，就被挡的严严实实，一点也看不到了。我心里盘算着，如果让他去找盖子，他大可以在捡起来的时候，将手枪拿掉，这样就又没有证据了。于是问他：“知道口令么？”
　　 “口令？知道……”他虽然口里很顺的应答下来，脸色却变了一变。
　　 我不容他细想，大喝：“口令？”
　　 他震了一震，立刻转身扑向刚才盖子掉落的地方。我一枪跟到，虽然慢了半拍，却也打到了他的腿上，他拖着腿往里爬，被我再补两枪，就一动不动了。
　　
　　 随着我的这声大喝，十几条人影从山石后涌出来，纷纷扑向楼前的草地里。我急忙闪身往后退了退。因为这时我忽然发现这片草地的坏处。虽然这片草地不高，但是草叶很长，将整个地面掩盖得非常繁密。刚才那个服务生扑进草地后，因为离我近，所以隐约还能看到个影子。但是那些离的远的家伙，一趴进草地，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噗噗”几声轻响，几道光线射了进来。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威力有限。想来这些家伙没有带狙击枪这种远距离武器吧？
　　 “八五,一二。”瑞亚安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站直身子，摆出标准姿势，将枪端在胸前，一枪射出。瑞亚安说的是标准术语，意思是以我面对方向为基准，往左移八十五度角，下移十二度角开枪。激光闪射的终点传来一声闷哼。我精神一震，原来这条瘦蛇还有点用处。
　　 “原地不要动，这枪稍偏了点，打腿上了。”瑞亚安冷冷的声音传来，“九三,一三。”
　　 我嫌他说风凉话，说：“能打中就不错啦。”随着他的话语，又一枪射出。
　　 “这枪不错，爆头。”瑞亚安说着又一口气报出四五个坐标。我如同牵线的木偶一样，指哪打哪，感觉就象又回到刚入伍时的特训时代。
　　 我每射出一枪，瑞亚安就对我的战果加上一句评论。雨淇在后面着急的说：“听你们说的那么热闹，怎么什么也看不到呀？”我听到这话时，翻了翻白眼，心里甚至能想象到她伸长了脖子转来转去四处瞅的那种动作。听说以前有种动物叫作长脖鹿，不知道转脖子时是不是也会是这种样子？
　　 许括笑着说：“雨淇小姐真是没有上过战场呀。”
　　
　　 就象是听到了雨淇的这句话一样，那些人这时全部从草丛中冲出来，穿着各色的衣服，但全部蒙着脸。瑞亚安“哼”了一声说：“他们知道藏也藏不住了。”
　　 我又开了几枪，虽然射杀了几人，但距离一近，他们的火力就显出威力来，将我压制的不断闪身后退，有时甚至要藏到墙后。空气中闪动着各种颜色的激光束，煞是好看。雨淇也不嚷嚷没意思了，虽然她们还没到坐不住的地步，但激光束就打在头上，也是一种精神压力。
　　 我连续几次冒头，都被打了回去，心头火起，将狙击枪扔到一边，奔到武器库处，拣了一把霰弹枪，然后来到楼的边沿，对着他们人密的地方就是一枪。只听“轰”的一声大震，十五个火球天女散花一样打了出去。我又连开三枪，震得连一楼的玻璃都碎了。那些人不知是全部死光，还是慑于霰弹枪的威力，全都没有动静了。
　　 一时战场上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随后从远方忽然传来一声哨响，六个蒙面人在离小楼六七十米的地方现身出来，开始往后撤退。我立刻来了英雄气概，右手单手持枪往天开了一枪，左手招手大喝：“来呀，你们来呀！！”
　　 瑞亚安悠然来到我旁边的墙面，背靠着墙，面向雨淇她们，侧着脸对我说：“你这后一把枪选的好。”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面孔，单眼皮，两个眼睛和原来怪异的大眼睛比起来，小的更加难看。
　　 我瞥了他一眼，仍就监视着那些蒙面人，看到他们在撤退至一半时，有两个人往地上开了两枪，意识到他们在杀人灭口，不禁咒骂道：“他奶奶的。”
　　 雨淇说：“好什么好？震死耳朵了。”
　　 许括赞许的说：“就是声音大才好，要不他们也不会撤退，你的支援部队也到不了。”
　　 瑞亚安说：“原来的枪声太小了。”
　　 雨淇一拳头砸在自己左手手心里，说：“对呀，全是我的疏忽。我早该想到这一点。”天真的表情看得两个大男人一愣。雨淇接着说：“其实也不怪我，关键是有许括将军的高压电在那里。我还想看一看您这只胳膊的威力呢。”
　　 许括摸着胡子“哈哈”笑着说：“会有机会的。”
　　
　　 瑞亚安问：“走了么？”
　　 我说：“走了。”
　　 瑞亚安这才从墙后露出头来，看了看笑着说：“不怪雨淇小姐，还真什么也看不到呀。”楼前的草地上，除了刚刚被霰弹打中起火冒烟的地方变黑了外，仍旧一片茂盛。服务生的两条腿横在路边，其余的尸体，都看不到。
　　 我这才有空回头打量整个室内，这里一片狼籍，比外面更象战场。
　　 许括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沙兄弟。”他一竖大挴指。我笑笑说：“谢谢。”心知肚明他是因为我杀了这么多敌人，对我解除了怀疑才会如此赞许。
　　 雨淇也过来站在我面前，对我微微一笑，拿出手帕为我擦了擦脸上的灰。我看着她，说：“下次包里放个耳塞。”雨淇努努嘴，笑了。
　　
　　 刺耳的警笛声传来，几架警用飞行器悬浮在空中。从上面顺着绳子落下一个个人影。山石后也涌出来大批警察。
　　 雨淇急忙赶到楼下，许括则正在武器库前研究什么。
　　 我一搭眼看到瑞亚安正从桌面上拿起他放在那里已经落满灰尘的紫色大眼镜，擦了擦，再次带上。我把霰弹枪放到桌上，问他：“刚才我那造型怎么样？要是戴了墨镜的话，能更酷吧？”
　　 瑞亚安嘴角逝出一丝笑意，说：“已经很酷了。”
　　 我也笑起来，伸出手说：“合作愉快。”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说：“合作愉快。”
　　
　　 几分钟后，我看到警察局长刘夏叶匆匆赶到，但是被雨淇拦到了外面，两人不知在交谈些什么。随后不久，国家安全局在本市的特派员正原朵夫也赶到了。他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一头长发也不象平时那样梳的整齐。
　　 雨淇和他说了几句话，他似乎冷静下来，将刘夏叶叫到一边，吩咐了几句后，刘夏叶就和警察全部撤走了。整个现场都被安全局的人接管。
　　 许括和瑞亚安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也不往楼下瞅，只是在武器库旁说说笑笑。
　　 我看到雨淇和正原朵夫走上楼来，就走到他们身边。许括抬头看看我，说：“正原来了？”
　　 “对，你怎么知道？”
　　 “他负责这个嘛。”
　　
　　 听到雨淇和正原朵夫上楼的脚步声，许括他们迎上去。
　　 雨淇说：“真是不好意思，许括将军。这次我们还是没有完成。不过我期待着下一次见面。”
　　 许括和瑞亚安对正原朵夫抱拳施了礼后，许括说：“我也期待着和雨淇小姐能早日再次见面。”
　　 雨淇说：“正原先生会负责将你们安全送离本市。以后我们还是老方法。”
　　 “好，再会。”
　　 “再会。”
　　 许括转向我说：“沙兄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瑞亚安则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对他笑笑。
　　
　　 送走了他们，雨淇对我说：“你先回去吧。不过注意安全。关于这一次的事情，什么也不要说。”
　　 “放心好了。打死我也不说。”
　　 “嗯，白白。”
　　 “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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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装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