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绿暗红嫣-个人文章】
回望离别
□ 绿暗红嫣
2006-02-13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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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要写下我的毕业生活时,时间距离校已经近六个月了。
还记得离校前那几天的不安和茫然。不是去向不明的渺茫,反正我被一种虚空给罩住了。我看到校园里的人骤然多了起来,各个办手续的地方熙熙攘攘,同学们紧紧地围在桌前,满脸笑容,高声地叫着,用力地挤着,那劲头,仿佛是要赶紧消除自己在这里的一切痕迹,然后尽快离开。我们火急火燎地在毕业手续单上盖上各种章子,然后一窝蜂地去领毕业证、学位证——我们被一种莫名急切的激动所掌握着。
也许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占据了头脑,我的兴奋更多于伤感,但这些,仅限于真正离别之前,准确地说,是我们宿舍阿玉第一个离开之前。阿玉是六月二十六号中午离开的,她父亲开着车来接他,于是我们帮她往外拿东西,我们说着笑着,我把一个石头刻的脚丫塞到了她的手里,在我们往返拿东西之间,突然我开始伤感,我感到我的泪马上要流下来了。我们把阿玉送上车,向她挥手,我看到她的眼圈开始发红,没等车走远,我就奔回宿舍,我怕我会忍不住。这是第一次离别对我的侵袭。其实,在阿玉走之前,还有一次离别,我知道伟早上要走,我在宿舍边看电视边等伟的电话。花眼圈红红地冲进了我们宿舍。她直直地看着我,我问她怎么了,她哇地大哭起来,说伟走了,然后又冲出了宿舍。她去送伟去了。我记得我当时的感觉一是生气(她送他没有叫我),二是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哭,迟早是要分开的),木然。
宿舍第二个离开的人是梅,她坐下午去回家的车,同样我们去送她。我笑着送她上车,徐徐开动的车带走了她的眼泪。我往宿舍走,一路上,我再也忍不住了,先是哽咽,等到宿舍,我终于大声哭了起来。那才是真正永不再见的分别啊!然后是一个,又一个的人离开了。我送他们,却再也没哭。戈走了,飞走了,花走了,同学们所剩无几,空荡荡的校园里多了些萧索。我离开的前一夜,我很晚才睡,我在想宿舍楼外的灯光,还有那一声一声的嘈杂,我在黑暗中看着这个乱七八糟但很舒适温暖的宿舍。
然后,我也走了,五六个人在送我,没有人哭,我们笑着说了再见。
我大学的生活就这么结束了。
然后是嘉市,初来的天真的兴奋,在我来嘉市两个多小时就给打得支离破碎。在嘉市,离别的伤痛与日剧增,黑河的水于是在2006年的七八月份暴涨,漫天漫地地流,那段时间,日子是熬过来的。我知道不只是我,我们大家都在经历一场嬗变,都在与旧日情感的割裂中艰难地生存,所幸,我们都挺过来了,慢慢开始恢复,在平静中回味,期许一次新的生机。
还记得那个阴冷的下午,我在路边的电话亭里拨通花的电话,哭得昏天黑地;还记得伟在一个阳光暖暖的下午,电话里温暖而略带沙哑的声音;还记得在酒泉隔着马路,恍若隔世般的戈的笑脸和身影,还有多少次在网上碰见同学的惊喜和欲说还休……
而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已经习惯了工作的纠缠,人事的变幻,我们已习惯在尘世中浮沉,往事已渐渐走远并开始模糊。我们慨叹也罢,欢欣也罢,2006年也已经被我们踩在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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