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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相思

尹冯秋格
2006-02-14 07:29   收藏:1 回复:5 点击:866

    越来越少,在这样灯火荧荧的夜晚出行。
   视力越来越差,两眼迷离。人影从远而近,也便是由身形判断。而看灯火的时候,那些美丽的路灯都在我朦胧的视觉下带上淡淡而迷离的晕。然后,光从那个晕的最中心层层渗透而出,一圈,一圈,形成一幕薄薄的纱。
   曾经在很多个必须夜晚工作的时候迷恋过窗外远远近近的灯火,那条笔直延伸的路上,路灯绵延不绝,红绿灯交叉闪烁,汽车尾灯红色流连。那些惟有在黑夜背景下才存在的缤纷色彩,像面风景一样,植入视野。也许也只有在那些工作到很晚的夜里,才遇到过沿途夜色与灯火的美丽,在默默和沉静下,接受一种映照。
   灯红里,我倚在那个街心的花椅上。才发现,原来四周都是欢乐的人群,他们的脸上映着这个慌乱城市中动情的微笑。似乎每一个人都愿意在这一个时刻的城市喧嚣繁华里尽享欢乐。
   灯光打上人们的脸,那些节日的热烈与欢愉隐约可见。
   他们说,遗忘是方法。能够欢乐的时候一定要尽情。不应该呆呆的看着时间在每日洗手的流水里穿过,看着时间在夜晚次第亮起的路灯的辉映里隐没。关于生活,不能只剩下茫然一片。要遗忘。遗忘了,才能开始另外一种姿势。
   而我,却真的常常看水流经过手指,像这样看着灯火在身边扑朔闪动。只是此刻,纷扰过往的人群背后,我钦羡着他们的欢乐,流连于模糊的视阈,却没有来得及思念,思念起那些尚未被遗忘的日子。
   三米之外,花椅转角,似乎曾经的朋友。
   突然不记得,那时候,有没有爱过。
   当我发去的确认消息得到回应的时候,那片灯影里的人站了起来,四处张望,身形熟悉。
   那条消息写,在哪,举起手来。
   我没有站起,一直潜隐在这片花草斑驳的影子里面,握着手机,默不作声。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分开后每个人都会固守自己的生活。相遇,始终偶然。
   我们把季节和某些人事一起装进一种罐子,密封,深藏。想起来的时候打开盖子能闻一闻季节的花香和草味,然后想起什么,然后,那些情绪,酿成相思。
   这样的想念,不一定是因为爱。纷扰的现实生活,让日长日短成为我们必须面对的种种,而关于过往与经历,我们常常来不及学会真挚对待,来不及去想透、想明白。
   对于很多人来说,遗忘并不可能做到彻底。所以,或许忽略才是最好的应对。情绪来了,跳过,跳过,再跳过,让自己来不及相思。后来,不在意了。后来,我们真的就这样来不及回味那些经历过的辛酸风雨甜蜜泪。
   生活大概就是如此,有太多的东西轻易的在片刻间呈现面前,而也同样有更多的东西来不及让人去体悟。是不是生活也分很多的阶段,它们有不同的独立与依赖才能各自成形。
   我曾经用三十里的路程想念一个人。三十里以外,他自由出没。这三十里的路,我走了四年六个月。最后,路上的人和故事洗尽铅华消退影淡,而自己的经历里也已经不存在苦痛。这个时候,生命里的笙歌散去,而相思,却开合有度,无人问,无人劝。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趁着那些曾经在我生活里或深或浅点缀过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出现在思念之中,甩甩头,撇开所有。
   没有回消息。若无其事的起身走过,像人群中没有异样的陌生人。
   周围换上一群不一样的脸孔,那些赶着节目的人影在华灯里匆忙相聚而后相携离去,湮没在他们身后的是花椅孤单的影子,以及一个不被发现的我。
   走在时间之外,不提相思。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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