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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坛老旋风张中行的“痴人”一世[贴图]
□ 柳叶轻情
2006-02-28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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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界缅怀
老鬼(作家,杨沫之子):张先生是非常好的人 网易历史
我始终没有见过张中行先生的面,基本上不了解他。关于他的零星的印象,还是听我妈妈说的。妈妈曾经跟我说,在“文革”中,无论造反派怎么逼问他,张先生都没有揭发过我妈妈。他始终说:“我是不革命的,杨沫是革命的。”这一点让我妈妈非常感动,说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至于说到感情方面,那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我听姐姐(张中行先生是她的生父)说,他们两个人到后来只要在一起就吵架。他和妈妈离婚之后两个人也没有来往。不过张先生是个好人,《青春之歌》中的“余永泽”虽然是以张先生为原型,但不是真实的张先生。妈妈在文艺创作的过程中把余永泽典型化了,所以把他灰暗的方面也放大了。
吴彬(《读书》编辑):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网易历史
我跟张先生来往比较多的时候他还没有生病。当时他是《读书》杂志最高产的作者,也是我们的支柱性作者之一。当时他写了很多回忆性的文章,分量都很重,引起的反响也很大。那一段时期是我们交往最多的,后来他身体不好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生活状体中去,彼此的来往也比较少了。张先生在我印象中是个朴实、平易的老头,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所以我们来往起来也比较自然,以至于现在想起来都没有记忆特别深刻的事情。有时候在一起聊天,聊得也都是家长里短,在张先生来说,就是一个老人家在给小辈人们讲故事。这样的情况,也比较符合张先生一生的态度,他本来就是个不求冒尖,只想过平淡日子的人,不像其他的一些学者,一聊起来总是高谈阔论。
扬之水(前《读书》编辑):我和张先生相互感激
我跟张先生来往比较多的时期是在他还没有小中风之前。当年黑龙江出版社出版张先生的《负暄琐话》,我组织了一篇书评在《读书》上发表。后来张先生给《读书》写文章,也是由我来组稿。文章发表之后,反响很大,用张先生的话说,就是“他也成名了”,其实张先生的学问和才识一直都在他身上体现着。张先生是个重情义的人,因为他的文章是经我手发的,所以他说是我“重新发现了他”。其实那些说起来都是我应该做的。要是感激,我和张先生是相互感激。
在他小中风之后,有一次他跟我说:“现在我都成了废物了。”我当时特别理解张先生的心情,他觉得要是不能写作了,人生就没有意义了。
陆灏(《文汇报》评论部编辑):“余永泽”很坦诚
16年前,张先生出版《负暄琐话》,把后人不太了解的老北大风采又呈现在世人面前,反响非常大。那一年我到北京,当时就有人说张先生就是《青春之歌》里的“余永泽”。我问他们:“你们问过吗?”他们说没人敢问。我说:我来问,如果他不高兴,那我以后不和他见面就是了。
当时张先生还在人民教育出版社那边,那天我们从那里出来,一直走到老北大的旧址沙滩,边走边聊。我在向张先生表达了自己很喜欢他的书之后,说:“有个问题,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如果您不喜欢,可以不回答。”张先生说“好啊”。然后我就说了。张先生说:“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可以说,我是和杨沫同居了一段时间,还有一个女儿。”我又问:“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呢?”张先生说:“主要是世界观不一样,她是有信仰的,而我是怀疑论者。” /
■前尘往事
曾和杨沫共谱“青春之歌”
上世纪50年代,作家杨沫创作的长篇小说《青春之歌》轰动一时。因张中行与杨沫曾有过一段婚姻,当时,有人认为小说借“余永泽”的形象影射张中行。两人离婚后,杨沫撰文批评张中行负心、落后、可憎,张中行则始终保持沉默。 /
“文革”中,北京市文联请张中行证明杨沫是三反分子,张中行写道:“杨沫同志直爽、热情,有济世救民的思想,并有实现理想的魄力。”落实政策后,杨沫了解了此情,激动地给张中行写信:想不到你还能为我说好话,对你的宽容公道表示感谢。并让他们惟一的女儿,给张中行送去一张老照片以作永久纪念。
杨沫去世时,张中行没有参加追悼会。据悉,张中行认为,所谓告别,有两种来由,或情牵,或敬重,也可兼而有之,对于她,两者都没有。 网易历史
张中行在后来谈到和杨沫分手的原因,认为主要是两个人在思想上有距离了,一个走“信”的路,一个走“疑”的路,“道不同不相为谋”。
■平生兴趣
“左手书”与“半百砚”
张中行兴趣广泛,自认主要有两项,一是书法,一是藏砚。他早年曾钻在故纸堆里,看了不少书法及书论,后多有临摹。其作品还曾在中国美术馆与书法名家启功、欧阳中石等一起展出。后来,张中行说自己“学书不成”,是由于自己是“生来的左撇子”。而张中行收集名砚也有半个世纪的历史,曾请篆刻名家为自己刻一闲章:“半百砚田老农”,藏品数量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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