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雪克-个人文章】
九月,诗语依然如歌
□ 雪克
2005-09-27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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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戈尔说:刀鞘保护刀的锋利,它自己则满足于他的迟钝。此刻,我真的变成刀鞘了,但我不会保护刀的迟钝,相反,我宁愿“诗歌之刀”能把我划伤。
九月的林子诗坛,本来有些令人担忧。应该是收获的季节,却莫名其妙(或者另有其妙)地冷清起来。凡子没有发表诗作,西北有狼改写歌词,胡童忙于《南方诗报》,子风发了一首旧作,环佩叮当可能脚踩几只船……,其他如杜撰、风中的心情、叶无语花其言、三木子、榆树二月鸟等胡杨林诗坛的腕级人物,九月的发稿量极少甚至归“零”,大概九月更让人多些烦恼徘徊、多些慨叹沉思吧?
还好九月中旬,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让林子诗坛有了些许的绿的气息。石瞒芋这个有点土里土气的名字,带着他旋风般的诗歌魅力进入胡杨林现场。这个新注册的ID一下子发表诗作24首(组),一些应该是旧作,但这无关紧要。我点开他的第一首诗歌,不由眼前一亮,接着点读他的全部作品,一个灵气盈盈的青年诗人的形象已经完整地站在我的面前。而最后,我的眼光久久停留在《七夕·两个城市的蚂蚁》上。读着读着,突然觉得是在欣赏一幕感人至深的凄婉真切的传统戏剧,男女两个主角,各站于舞台一端“旁唱”,只不过唱的不是戏曲里的“唱词”,而是极具现代意象的“诗”。男的吟:“给风沙穿上嫁妆/看着小鸟的眼睛,我想你/假如你现在就在我的怀里”;女的唱:“我在你的床头伫立/终于伫立成一支黑夜的芦苇/你醒来的时候/我早已枯萎/我枯萎了/你却刚刚醒来”。全诗几无外在情感的表露,却锲入“蚂蚁”、“鸟”、“风沙”、“芦苇”以及 “影子”、“尸体”这些意象的代指,作者把这些东西放在一首诗的“容器”里,摇来晃去,使这首诗像一杯越调越烈的鸡尾酒,让人一舔就上瘾,而你只有喝完最后一口,才能长长吁出一口气来。对着屏幕,我沉思良久,人是什么?人不过是时光隧道的匆匆过客,不过是浩渺广宇的一只蝼蚁。人之于大自然的无奈,无法使人生痛;而人与人之间的无奈,特别是那种有情人之间的无奈,尽管渺小,尽管卑微,却永远会让人痛着。蛮石把这种无奈抒写得如芒草划过你的心尖,让你一阵一阵痛着,人世间这样的悲剧太多太多了,无穷无尽演绎着。蛮石心有不甘,在全诗的最后,他痛切地呼喊:“我看见树林,光,火/看见被蚂蚁吞噬的身体凌空而起”——多么惊世骇俗之笔,多么坚韧无悔的追求。
我不知道蛮石这首诗的创作灵感来自何处,孰虚孰实,但我却知道他是在“生命的痛感”里写作,因而,它不是浮光掠影的文字游戏或故作深沉的词汇堆积。无疑,这首诗以其另类的意象、真切的情感及其独特的构思,成为胡杨林本月诗坛的第一亮点。——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值得一提的还有兰语凝嫣的作品,作为文坛“诗语如歌”的原“掌门人”,我更理解她在九月发表大量诗作的目的。兰语的诗歌具备了女性诗人特有的细腻、流畅、舒缓、亲和的特点,同时她也是一个能够进入生命沧桑、进入诗歌内核的优秀诗人。她的《诗歌之与流浪的女孩》、《孩子,我小小的孩子》、《我们的屋子》、《海上花》等,都是值得一读的佳作。而我更欣赏的是,有异于她的其他诗作开口很大、铺陈从容的特点的《执灯者》,这首仅21行诗的诗,干净内敛,极具张力。诗人在现代生活制造出来的坚硬的“寒冷”与“寂寞”中,怀念童年,想起母亲,那些丧失于今天的奢靡之中的不可多得的纯朴、真情,那种默默无闻的奉献,使她笔下的“灯”具备了“蜡炬成灰泪始干”的秉性,即使泪干了,但爱仍在,母亲交给的火种仍在,诗人坚信“爱”的灯会永远亮着。
我想起童年
母亲在纺车前缝缝补补
巨大的黑暗 在窗外游走
我喊不出声音 直到
在一盏煤油灯中找到出口
而城市中 再也没有
这样温暖的灯光
昙花只开在遥远的梦里
我满怀饥渴 四处寻找着故乡
放下一击即碎的瓷
握紧母亲给我的火种
就在今夜 点燃一群文字
带领自己从诗歌里突围
远远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
以爱为念灯就永远亮在心中
那么,我们又何惧现实生活中的寒冷与寂寞呢?读这样的诗歌,是能够让人跟着诗心的节奏,去做着永不止息的、充满爱的搏动的。
九月,午月禾的《镜子》,翡翠猫的《我的男朋友是一只大老鼠》一组,环佩叮当的《夜过安徽(外一首)》、胡童的《雨之隙》、书剑双绝的《爱情客车》、月涌的《无题》、叶无语花其言的组诗《八月的约定》、慕容诗黛的《上帝的失误》、蓝笛儿的《鹿吻(五首)》等都具备了较高的艺术水准,而杯子里的海、慕容诗黛、我泽如春、凭栏听雨等都在不紧不慢地写着,不滥,其实也是好现象,预示着突破与提高。我的眼光同时盯住了一帘西风和水边无水等林友,我相信我的眼光没错,她们有令人信服的水平,几位新友如容冰季节、迎风吹絮、行舟人、沉郁、林中木屋等,也开始发表诗作,对于他们的加入,我以十二分的热情欢迎,并充满着期待。
2005年9月27日
作者签名: 没有激情的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