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outree-个人文章】
随便写点什么——证明我还有写的能力
□ outree
2003-09-17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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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0日在深圳街头购得最新《译林》一本。头条为《千万别伤人》,是一篇近似罗宾《昏迷》之类的医院惊怵小说。医德与社会公德的尖锐冲突,伤人者巨大的童年阴影,新欢与旧爱之间的艰难交替……文中很专业地提到了伤人者的狂躁症状、暴力倾向,药物的配治及其所引起的副作用。伤人者所用的武器也很新鲜,是一种与清洁剂配方类同的碱液,与酸液一样,具有极强的腐烂性。第一位受伤害的护士,由于不懂得保护自己,眼睛和口中都被泼进了碱液,导致机体全面萎缩……第二位护士由于有了前车之鉴,懂得闭上眼睛和嘴,所以受伤较浅;第三位,作为医生的女友遭到嫌犯报复;于是《情人》中的经典对白有了新的用途:比起你往日的美貌,我更爱你今日备受碱液摧残的面容……
糟糕的译文影响了我的阅读。这就好比新买的DVD大碟不时蹦出一些慢镜头和马赛克一样令人扫兴。
同期上还载了一篇马尔克斯的随笔。《政治与文学》中讲到了庞德与荣格的不同遭遇——美国人对文学的褒贬受政治观点影响之少,令人惊异。
《樱花树下的谋杀案》是惟一算得上流畅的译文,译者署的是一个日本人名——我但愿她是一位入了日本籍的华人,否则这篇出自日本人手笔的译文,足以叫很多外文系的教授自觉羞惭。
最近几天的清晨,醒来后都会读上几页《诺贝尔获奖作者访谈录》。前天读了海明威,今天读了艾略特。同样译得非常糟糕,不仅影响了阅读的速度,同时也影响了理解的流畅度。至今为止,只记住了海明威对“冰山原理”的一些解释——我愿意用自己的语言去表达它而不是引用原文:那些被略去的为作者所熟知的细节,仍会在书中熠熠闪光;而那些因为不熟悉而被略去的细节,则只能作为漏洞而存在。套用一下并胡诌之:美好的译文会长久地滞留在人们的记忆中,而瞥脚的,则如大雁飞过空中,丝毫留不下痕迹。
我对蹩脚译文的痛恨,往往会引发自己去译点什么的念头。之前的译诗,包括最近译《瓦尔登湖》,都是受到强烈刺激之后的愚蠢之举。我倒是自信能比徐迟译得好一些,但是离了无痕迹的流畅还是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熬粥批评我说不该用杂文式的语言去表达,完全可以译得更口语化一些——这个涉及到个人功力以及表达习惯问题,一时恐怕难以改进。另外,熬粥应我要求,不辞辛苦去到席殊书屋,帮我抄录下了戴欢译本的前四段(这个小器鬼甘冒被驱逐之险去抄也不舍得花27元买下),供我比较差距——可惜我仍然没有看到可以令我眼前一亮的东西。徐迟太死板,戴欢则太过随意,而且有些句子明显不知所云。
在我看来,很多译著的失败,在于译者的不负责任和不事推敲。其中有的错误,是因为译者没有理解原文的意思,有的则是理解了,却不愿花心思琢磨,以期找到更为符合中国人阅读习惯的表达方式。那些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欧化句式,通常都是草率直翻的后果。
其实同为欧化的句式,可以摆弄得很瞥脚,也可以拿捏得很漂亮。
欧化不欧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准不准确。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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