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一些碎片（附一）
　　 ——所有的文字和心情一样。都是些不完整的碎片。
　　
　　11.15.路过厦门。
　　
　　
　　①布谷鸟。
　　
　　7月。我浅浅地听到
　　山后的布谷鸟向着北方歌唱了。
　　我赤脚，淌过小溪。寻
　　那个模糊的影子，和布谷鸟
　　断续的声音。
　　老人们都说，
　　那是爱情的指引。
　　
　　
　　②灯桥花。
　　
　　从福州到莆田。我路过厦门。
　　车上放着胡彦斌的《情不自禁》，
　　本来捂着耳朵的手，悄然放在车窗外，
　　似乎有抓住，夜里的灯光。
　　象抓住一把把花瓣，然后放开，
　　看那些光或者花，随窗外的风。
　　往后飘。往后散。
　　厦门大桥，今夜，
　　我的心和这趟福州来的末班车一样，
　　路过桥后，再没回来。
　　
　　
　　③夜海滩。
　　
　　就这样其实很好，但
　　我跟不上你的步伐。海浪的声音很小，
　　海风很大。
　　有海风洗礼过的灯光，数落
　　沙滩的影子。
　　有鼾声，和着脚底的沙响，忽远忽近。
　　但，我不想说晚安。
　　我只想牵一下你的手，趁夜的黑。
　　但，我不敢。
　　
　　
　　④木板路。
　　
　　从木板路到水泥路，
　　先是两个人，然后只是一个影子。
　　我们都没有回头，也没有
　　停下来听海浪的声音，听
　　隔岸的灯火，诉说一些曾经幸福的细节。
　　我只是跟着你走，
　　偶尔抬头看你的眼睛，
　　偶尔吐出一些词汇，小心翼翼。
　　
　　
　　⑤520。
　　
　　闹钟在6点准时响起，
　　我准时等待，准时失落，准时伤心。
　　准时听公寓外的公鸡啼叫，唤起黎明。
　　还准时，坐上第一班520的公共汽车。
　　厦大白城－湖里公园，33站。
　　但我没有准时下车。
　　来不及寻找，那张
　　熟悉而期盼的面孔。来不及，
　　听到刘若英一样的声音：
　　“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11.17.半个夜厦门。
　　
　　
　　①哭吧。哭吧。
　　
　　我说哭吧。哭吧。
　　厦门的深夜很冷清。没有人。
　　没有耳朵。不经意地听见。
　　我只要远离那些，那些
　　吵闹的影子们。
　　不让他们说我，不坚强。
　　
　　
　　②迷途吧。
　　
　　有人向我问路，我没回答。
　　没听见脚步声，也忽略了
　　冷风。吹乱了发丝之后，
　　又把路灯下的影子，割开好几个碎片。
　　是迷途吧。
　　为什么会有人不自觉，
　　从黑暗中突围，
　　又走向了光芒的边缘。
　　
　　
　　③冻伤的影子。
　　
　　牙齿缝隙吐出的痛，不见血。
　　我紧紧地拽住自己的影子，
　　不让她消逝。不让那些来历不明的风，
　　灌进身体。
　　朝南，或者朝北。
　　我只在乎影子中冻伤的表情。
　　从深夜开始，延续到黎明。
　　
　　
　　④脆弱。
　　
　　无所谓爱情，无所谓浪漫，
　　我只是想牵一个人的手，
　　老去。
　　但这样的念头很脆弱。
　　很卤莽，容易受伤。一个短信，
　　就把所有的黎明，描成
　　黑夜的颜色。
　　没有灯。没有火光。
　　
　　
　　⑤假的。假的。
　　
　　我怀疑我是假的，或者你，
　　也是虚幻的。不真实。
　　没有具体的时间，也没有地点。
　　我怀疑那些肌肤的接触，
　　都不曾经过我们的身体。
　　在某个厦门的深夜，
　　有人把天空拉得很近，
　　我喝了酒，这样的夜晚。
　　这样的沙滩，本适合谈情，
　　不适合忘记。
　　
　　
　　附一:
　　
　　一半秋天送给你
　　 ——给SY的第23个生日
　　
　　
　　不一定是福州。火车站，东街口。
　　不一定是洪山桥，
　　不一定是要等桥下所有的船，都熄灭了灯火，
　　我才开始，唤醒回忆。才开始咬手指，唤醒疼。
　　
　　那些昏暗的路灯仍然花一样，整齐地绽放，
　　有一些老人们编造的往事，和诗歌，
　　却已长满青苔。
　　我怀疑，
　　定然是那些手掌的纹路开始缩短，退路延长。
　　我们的视线渐渐清晰。还在午后，
　　相继怀孕，生下了各自的黄昏和黎明。
　　
　　我们一定会远离对方，靠近自己。
　　会用手，割开一条条不同的河流。
　　我们会用沉默，割开一个世纪的距离。
　　此岸种花，彼岸种杨柳。
　　
　　只待那些忠于爱情的侍徒，也纷纷离开，
　　田园荒废，记忆开始如云雾般虚无。
　　我们不能相守，只能遗忘。
　　清晨劈柴，烧火，做饭。傍晚哄各自的孩子。
　　
　　你穿花鞋，我打着赤脚，擦肩，笑。
　　你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说我前年赌输了，
　　一无所有。只能，
　　把这个秋天，割了一半，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