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听《零点乐话》,有种替伍洲彤悲哀的感觉,悲哀的是他渐渐变老,可是他的乐话却是不被允许成长的。
十年了,那天他在节目里感慨:“十年前在每个周三的深夜里听他节目的人已经近中年了,他们的情感已经被淹没在琐碎平凡的生活里,零点乐话,只是他们偶尔的回忆和感慨了。”
伍洲彤何尝不是呢?
十年的时光足以让他变得冷静平和和宽容,可是他的小屋必须是年轻的!
伍洲彤是渴望交流的,于是他保留了听众的热线,可是他每每对这样的交流失望,于是他的热线一个月只开通一次。电话里他听不到他想听的声音,一次次的交流告诉他这么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的自言自语,说给一群不能了解他的在人听。
昨天,又是一个热线开通的日子。
第一个电话!那端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说了一段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伍洲铭无语半天,然后,称她为危险的女孩,可见他的不欣赏。女孩说一大堆忧伤的话,然后说,自己已经二十岁了。你看,她用的是“已经”这样的词,而听到这个年纪在我心里,涌出的却是“才”二十岁的惊叹。
二十岁年纪的忧愁在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的心里,应该是丝毫激不起回应的。他一定在想,怎么会烦恼呢,这多平常啊!
我想一定是这样,因为我听到伍洲彤忍不住在教育她,语重心长的样子,听得出掩饰不住的无奈,这种掩饰不住,在同样年纪的我听来,是值得尊重的。
因为,他不虚伪,至少不故作清纯。
音乐响起的时候,我似乎能听到小屋里有轻轻的叹息。
乐话之后,又一个电话。
一个快乐的大男孩,忍不住说他们下午的体育课,宁静的夜晚被打破了,小屋里有人来人往喧嚣的声音。
“不说下午好吗?现在是午夜了.....”又一次伍洲彤的不掩饰。
我想到小屋里的人应该是渐渐觉得委屈了,原以为每天小屋里说的话,有一群能懂的人在听,可是今天打开门,看见那是些不相关的人,自己用的心,算是可惜吗?
无可奈何的事情就是:因为生活,不再青春的男人,却不得不倾听年轻的心事,而这些事,早已用十年的时间领悟过了的。
我想伍洲彤应该是有很多话想说的,关于积雪的冬天和冬日的暖阳,在这个深夜里娓娓道来应该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了。可是,那个关于体育课的话题,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带到这样一种情绪里来的。
什么都不说了,找一首歌,算是对付了。
乐话是铁打的营盘,而他的听人众是流水的兵啊,于是,只能是这样了。
当我们听到伍洲彤在“强说愁”的时候,其实他心里的声音是在说“天凉好个秋”啊!
乐话匆匆的结束了,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一次,这是个不可能连贯一气呵成的节目。可是,节目结束的时候,不再象以前那样关上门窗,说再见,而是大大地打开门,跑到屋外,和那些年轻人撒起欢来,这是一档叫“网络情缘”的节目,不再年轻的伍洲彤和一大群新新人类做着年轻人的游戏,对于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我不知道这样的节目,有什么值得伍洲彤意犹未尽的?我想他最应该做的,应该是早早回家,见到那个能听懂他的人。
记得刚来北京的时候,一位刚好要离开北京的好朋友,把她的乐话交给我了。她给了我小屋的热线和留言电话,象交给我一件最珍爱的宝贝,说:“在北京,最让我怀念的,就是每周三和几个朋友一起听乐话的夜晚了.....”
告诉她小屋的寂寞,不知道她听了会不会难过。
其实,我也是同样的难过!但是我还是想说出来这些话,这些话是我和零点乐话的交流,我想我是听懂他的,但是我想我不会再听了。
------------------------ 王观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