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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梦如诗 收藏:0 回复:0 点击:4525 发表时间: 2010.10.05 20:59:56

憨土豆 第十一章 千次万次呼唤你


  第十一章
  
   这一天,小娟接到了土豆发来的电报,说他在月底就复原回家。小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着那份电报的手抖得非常厉害,再也控制不住了,那激动的热泪夺眶而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这个混蛋给我回来了。
   晚上放学,小娟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回了家,把土豆月底就复原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公公婆婆,大家都喜出望外。王富贵老人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他担心的事情再也不怕发生了。
   小娟抱着瑞生,给那还听不懂话的儿子不停地说着:“爸爸要回来了,爸爸要回来了。”
  
   土豆告别了那“重阳”哨所,告别了那九岭峰,告别了那雪原,告别了自己亲爱战友,一路归心似箭,把心放在那箭的尖尖上向家里赶着。
   他坐在班车上,总觉得班车象老牛似的慢得让人要命。那个男儿不钟情,那个女子不怀春。离开小娟一年时间了,他做梦都想和小娟在一起,在一起啊。
   班车在徐徐的前行,路边的大山忽忽的从车窗闪过,留下了一串串美丽而又心酸的回忆。
  
   小娟的村学有五名老师,校长是公派的,其他都是民办的。小娟是替那有病的老师来代课。
   小娟是这个教师队伍中唯一的一名女教师,自从她来后,给这些男人们聊天的时候带来了很多的快乐,同事们都把她叫“小白茹”,就是那《林海雪原》里,曲波笔下的“万马军中一小丫,颜似露润月季花。体灵比鸟鸟亦笨,歌声赛琴琴声哑。她是万绿丛中一滴红,她是晨曦仙女赛彩霞。”的那个小白茹,可见同事们对她的赞赏。同事们知道小娟的丈夫土豆要复原回来,都替她这“小白茹”高兴着。
   校长是从县城里派来的,五十多岁了,是老师范毕业生。他通情达理,受人尊重。他深有感触的说:“一个女人,丈夫不在身边,挺不容易的。”
   听了校长的这番话,同事们都替小娟有些叹息。校长关切的对小娟说:“这两年学生在增加,老师有点缺。你好好干,大队同意明年要增加一名老师,我也给教育专干说了这事。应该说你是顺理成章的。”
   大家一听,都想让小娟留下来。随即给小娟帮着说起好话来,要校长到时候给大队领导和教育专干多美言几句。
   这些男人们总是想着,在闲聊的时候,有个女人在场,也是一道好菜,这景致更加美丽,更加醉人。男人堆里的女人是万绿丛中一滴红,赏心悦目,沁人肺腑。
   常言道,男人是酒色之徒。这话说得虽然也有些偏激,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男人在女人堆里,女人就没有感受,就不动心吗?
   不论人们怎么说,路还是要靠自己走的。功过是非只能留给后人去评说。古往今来,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一台好戏。男人眼里的女人是水,她可以淹灭男人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女人眼里的男人是火,他可以烧开女人那一澈清水。男人是港湾,女人总想依偎着觉得安全。女人是航船,男人总想来趁坐她远行。男人啊女人,既所以造物主把你们造成了男女,让你们男欢女爱,男婚女嫁 ,繁衍生息,这样人类才能永久不灭。
   小娟的好事接踵而来,是土豆带给她的,还是娘胎里就有的。是土豆那军人的光环照耀着她徐徐生辉,还是她自身的漂亮就徐徐生辉。小娟不管这些了,她只盼望土豆早点回来。她要把一年想说却没有办法给他说的话,全部倾吐出来。她要把一年没有得到的那些空虚,让他全部填平。她要把他欠她一年的那些美好的东西加倍,甚至十倍的补偿。她要他把她吃掉才觉得解恨。
  
   那茫茫雪原,神迷西域,巍巍的九岭峰已经成为土豆遥远的记忆。
   土豆坐着班车,奔驰在这黄土高原上。似曾相识而又陌生的山峰,一座一座的从他眼前消失。尘土飞扬的公路边给那九岭峰当万辈子孙子还小的片片积雪点缀着这茫茫浑厚的荒原。思乡之愁,思亲之愁,思情之愁与这黄土高坡的悲凉融合在一起,使这位曾在九岭峰英姿飒爽的青年神情显得有些茫然若失,憔悴疲惫。有人说快到县城了。土豆抬眼望去,黄昏里那可怜的县城,忽隐忽现的露出了寥寥可数地微弱的灯光。土豆心想着,今晚在县城住一宿,明天就到家了。他要和自己的小娟好好的,好好的亲热一番,想到这里,他的心早已 飞到了小娟的怀抱。
  
   小娟已经焦急的等了好几天了,她盼望土豆早点回来。她心里越焦急,时间就觉得过的越慢。她一有时间就走出学校大门,顺着那蜿蜒的小路望去,看有没有穿绿色军装的人跃入眼帘,她都快把眼睛望穿了。
   一连好几个晚上,小娟都没有睡好觉,激动的心情和盼望丈夫早日归来的欲望,煎熬得她精神都恍惚起来。她坐在热炕上,看着那炕头上的灯花,那灯花慢慢的变成了土豆的影子。那影子逐渐清晰起来,就像那头黑叫驴似的粗鲁豪放,势不可挡。也像那只养精蓄锐的大黄狗,经久不衰。更像一只可爱的小鸟柔情缠绵。霎时间,这幻觉又像那轻轻的西北风虚无飘渺,让人悲哀。
   小娟又开始哭了,哭的那样的伤心,那样的凄楚,那样的悲哀。“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人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爱和恨是一对孪生姐妹,即漂亮又丑陋。小娟恨起土豆来,恨得咬呀切齿。她恨他不早点回来拯救她可怜的心灵,她的心灵悲惨的一不谨慎就要掉入那罪恶的深渊,不能浮出。
   在那个年代,一个女人思念自己的丈夫都是藏在自己心里的,要是露出一点蛛丝马迹,都是要被人唾骂的。小娟只有这样野蛮地想,只有这样野蛮地恨。
   小娟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是心奋还是惆怅,是激动还是凄怨,是幸福还是痛苦,这会她都无法说清。
   窗外的天气放着寒冷,土特产的西北风夹扎着雪花,荡涤着这光秃秃的大山深沟。寒气从门缝隙里挤了进来,毫不留情的拂在人的脸上,冰凉得透心。那厚厚的棉被,好像抵挡不住这不速之客,热乎乎的炕头在拼命的挣扎,再也释放不出多么大的能量。
   小娟下意识的把自己穿的那陪嫁来的红色棉袄加盖在瑞生的身上,让儿子睡的更暖和些。自己在被子里蜷缩着身体,双手夹在两腿根部,死死地守着那神秘的禁区,恐怕有来犯之敌。马拉松式的惆怅和思念土豆的心情,刚下眉头,却上心头。她怨恨起老天爷来,这老天迟不下雪,早不下雪,为什么偏偏在我的土豆马上回来时要下雪封路,阻挡我的人呢?难道还嫌我苦难受的不够吗?小娟想着想着,把着这禁区的双手,靠得越来越紧,把那禁区死死堵住,固若金汤。
   昨晚上又是一个难熬的不眼之夜。小娟起床后,急急忙忙的把一背斗粪草填在炕眼里,轻轻的走到婆婆屋前,让其过来陪瑞生。自己踏着皑皑的白雪,消失在朦胧的天色里,蹒跚着向学校走去,又开始了她新一天的生活。
  
   凌晨时分,土豆赶忙起床,准备到车站坐车。当他拉开房门,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把他惊呆了。他思衬着,今天能不能发车呢?他背好行李,给服务员打了个招呼,急急忙忙奔到了车站。车站的人告诉他今天雪厚不发车了,土豆被当头一棒,敲得缓不过神来。无精打采的回到旅社,心神不定的在那雪地里转来转去。
   旅社里没有多少客人,就那么几个客人都怕雪、怕冷的躲在屋子里。对于从九岭峰回来的土豆来说这雪就不是雪了,这冷就不是冷了。
   好心的服务员劝着他赶忙到屋里去,土豆微微的一笑,还在那雪地里转着,消除着焦急的心情。
   大约是上班的时间了,土豆到值班室看了看刚过八点,他向全县唯一的一家百货公司走去,想给家里买点什么。
   那时全国是计划经济,同种物品都是一个价格,没有商量的余地,也没有昂贵和便宜之分,更没有假冒伪劣产品。
   土豆走进了百货公司,刚上班的职员们忙着打扫卫生,他是第一个进来购买商品的人。
   一位中年妇女笑盈盈地走了过来,看他穿一身没有佩戴五星和领章的军服,就知道是刚复员回来的同志。她过来热情的打着招呼,问土豆买点什么。
   土豆微笑的致谢着,围绕柜台转了一圈,那时很少有成品服装,买布料要凭布票购买,这些土豆都没有。他只能买没有限制的东西,再加上囊中羞涩,服员费只有三百元钱,拿回去还要给豆豆说媳妇呢。
   土豆给父亲买了半斤茶叶,买了一斤白砂糖,又买了双胶鞋。给母亲买了一顶黑色的手帕。给豆豆他没有买,自己有一套没有穿的军装准备送给他的。给小娟买了一顶粉红色的头巾,又买了有兵乓球那么大的一盒牡丹油,这油那时是贵妇人们专用的。他转来转去没有什么能给儿子买的,就到玩具跟前,买了一把铃铛。家里的办完了。还应该给丈人家买点什么的。他想了想老泰山,丈母娘和父母亲买一样比较合适,这样小娟就没意见了。小姨子和小娟买一样的,她准是高兴的。小舅子呢?却难住他了,他转来转去,买了一件红色的线衣。
  那女售货员笑着对土豆说:“看来是自家和丈人家的,两份一样,没偏没向,你媳妇准高兴的。”
   土豆点点头笑着。
   还有村里人呢?他们来到家里要有吃头。土豆买了几斤水果糖,这样好招待乡亲们。
   土豆好像忘记了什么,站在那里想着。这可不能忘掉啊,给麻队长买点什么呢,礼不能轻啊,他是队里最高行政长官,呼风唤雨,威力无穷。
   他想着,自己有一顶暖皮军帽敬献给他,但觉得有点旧,怕挬了麻队长的面子 。又想了想自己还有一双没有穿过的大头皮鞋,但又觉得舍不得,这是自己唯一的纪念品了。他想着想着,还是忍痛割爱吧,就把这大头皮鞋送给他好了,人家必定是管一百多户人的官呀。
   土豆买好了东西,走到那饭店里,用军用粮票和两毛钱,买了半斤炸酱面,吃完后速速回到了旅社。他在行李里取出一包西藏牌的香烟,拿着退伍证到民政局去报到,这样他就免得再来一趟。
   到了民政局,土豆双手把烟递给那办公的干事,然后将这包烟轻轻地放在干事的办公桌上。那干事非常热情,给土豆倒了杯热开水,土豆赶忙道谢着。
   土豆掏出退伍证明,双手递给那干事。干事看完后给他换了张证明,是开给公社的,交给了土豆。土豆装在衣服里面的兜里,向干事微笑着告辞了。
   出了民政局,土豆站在街头沉思着。他想到邮局给小娟打个电话,告诉他已经到了县城。又一想电话打到公社,公社转到大队,大队又离家里好些路程呢,谁能去告诉家人呢?雪又这么厚再说我凭什么去烦劳人家呢?想着想着垂头丧气的回到旅社,拉开被子,等待着这漫长的一天一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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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如诗(黄河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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