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朋友打电话时,一曲好听的歌深深地吸引了我,如果不是因为朋友的及时接听,我会一直沉醉其中。
不久,坐单位的通勤车上班时,扩音器里突然传出那首有些熟悉又确实感到陌生的歌曲,我立时想起了“凤凰传奇”,但直觉又在告诉我,绝对不是。
下了通勤车,“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仿佛,这重复了不止一次的歌声还在耳边回旋,我被这坦诚的言辞和决绝的态度所震慑,分明是挑战更是一种宣言,向男人也向那些不珍惜情感的人,用充满磁性的细润音质和具有穿透力的嗓音。
很久都没能在一首歌里完整地得到如此振奋人心的力量了,生来就是弱者的女人竟然也在歌声里如此清冽高傲到不带走一丝云彩地洒脱,曾几何时,那都是男人的专利,仿佛,一种翻天覆地的变革正方兴未艾在那些声音里。
旷世苍凉又通脱高亢,虽然仅仅是一首歌,但谁又能说那不是一种号召而仅仅是一种信号。
回到家,跑到网上按照记忆中的歌词搜出那首歌,发现了更让我惊异的歌名——爱情买卖,真是了得,名副其实的叛逆和直言,不再小鸟伊人,也不再哭天喊地,一种很少有过的从容和自负,让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落伍以及社会的飞速发展。长达二千多年的封建锁国,任什么时候都固步自封地信奉爱情的坚贞不渝以及纯洁无暇,不过在短短的改革开放几十年间,便直言不讳到如此直白,是变化,更是一种变迁。
从“爱情故事”到“爱情买卖”,真的不能不让人感慨万千,这期间,有多少人的爱情被无情又无可挽回地葬送,又有多少人的情感被来势凶猛的变革大潮给击打得粉粉碎碎且再也无影无踪,人们在物欲越来越膨胀越来越强越来越无法节制的状态下,关注、关心并关爱的不再是爱情生发出的美好而是爱情究竟能给自己创造出什么样的价值。
谁都身在其中,却无法说清自己是怎么身不由己地变得如此面目全非并随波逐流到如今,每一个人,都在新环境和新形势的冲击下,不得已地用物有所值的标准来衡量判断自己的行为准则,所得与所获,取舍与得失,早在情感面前不再羞涩并斤斤计较到毫厘不让。
这确实很可悲,但又似乎预示着某种幸。
说其悲是祖先们倾尽了一辈又一辈人的努力和付出,到头来,也没能坚守住那份让人敬仰的神圣;说其幸是因为信息时代的一切都来得如此便利又快捷,再不用苦心苦熬地苦苦等待,一如不劳而获的采摘,更像疯狂猖獗的限时交易,这时,一个人就是一个企业,一个人就是一项硕大的工程,用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爱情、自己的青春和自己的灵魂……
只要能动用、能利用、能使用,一切都可以运用。
以爱情的借口和名义,为自己可以拥有一个美好的今天或明天,解燃眉之急,按政治经济学里的两把斧头换一只山羊的公式各取所需。
这让我想起《香水有毒》的歌:“有一天你说了同样的话,把别人拥入怀抱,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
不知为什么,每次在不经意间听到这一段,都有一种复杂的心绪变幻着各种方式让我不得不为着同一命题的不同答案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思考和思索,女人活到这个份上,爱情抑或是情爱都应该不再有任何纯度和忠诚度,好像“性”事在前,什么都没了光彩,没有自我也不愿意要自我的顺从和服从,凄凉和清冷真的让人听了揪心又难过,这不仅仅是女人违背良知的问题,更是女人自暴自弃的写照。
无法卸载的绝望让人不得不想起那句:有的人活着,她已经死了。
如果世界末日是这样,想必什么事都可以为所欲为的男人也注定不会好过到哪,那种心态的女人,睡在自己身边,绝不会比玩偶强到哪,而无奈,在这样的时候,又似乎成为女人自欺欺人并遮人耳目的一种犯贱,因为,无路可走并不是这世上唯一的选择,而“爱情买卖”,无疑就成为“香水有毒”后女人心态和状态的进步和飞跃,虽然仅仅是一种声音,还是让人不能不为之感动和动容,好歹,弱者不再示弱,抗议饱含着抗争,其效力应该不亚于国歌的功效。
有人说,慕容晓晓能唱好这首歌,是因为曾经被伤害过,我倒觉得,被伤本身,应该是世人任谁都无法逃避也躲避不了的平常事,像人生的喜怒哀乐及四季的更替繁复,谁又能说一辈子不知何为伤心会是完整的人生。
被伤或没被伤,都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只有超虚伪的人才会瞪着眼睛胡说自己的另一半跟别人上床完全属于误会。
当然,也有人说喜欢“爱情买卖”的人,一定也喜欢“等爱的玫瑰”、“那一夜”、“全是爱”、“香水有毒”及“狼爱上羊”,因为,这些歌统统属于垃圾口水歌,我不赞同也不那么认为,不是因为仅仅几首歌我就喜欢了一大半,而是我周遭喜欢这些歌的人不仅大有人在,而且数不胜数,这就由不得我不对那种说辞给中肯地评议几句,说来,倒有些像女人堆里那些所谓意义上的“良家妇女”,整天面壁面对自己的无端清高和孤傲,却总要忍不住地过分关注周遭姐妹的行踪和心迹,仿佛星星点点的风言风语都会有伤自己大雅地被玷污,痛恨之心百分百地秦香莲PK潘金莲,只是,过后又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津津乐道让人觉着仿佛心中也对那般风流韵事寄予了难言的期待。
这倒不好说谁对谁错了。
有一篇《悦耳的诗意凝聚着创造力——关于“爱情买卖”》的文章开门见山地说道:“有一些音乐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你不自觉地沉浸在她无法抗拒的魅力之中,那旋律绕梁三日,在你脑中久久不能忘怀,甚至真的可以钻进你的心底,在你的生命里留下荡气回肠的印记。”
文章的结尾还写道:“如果非要我给《爱情买卖》做一个简短的评价,那么,我只能说,如果世界上所有令人沉迷的美好事物都可以用语言来描绘,那人生只能是索然无味的编码和字符,对于这样一首歌,我们不仅要用耳朵去欣赏,更要用大脑去思考,用心灵去感知,用一生去品味。”
这话说的极是,或许,思考、感知、品味的不仅仅是一首歌的歌词和旋律,更有对待爱情的态度,不仅是女人也有男人。
作家麦家在接受中华读书报的记者时说,他从慕容雪村和安妮宝贝那些从网络文学里杀出重围的侥幸者身上想到一点,那就是,不管网络文学有多么垃圾,打败他们的人一定是从网络文学中诞生的。
这话说的理性又充满哲理,这不仅仅是审时度势的大智大慧,更是可以预见未来的高瞻远瞩,因为,只有网络,才可以真正地优胜劣汰,也只有网络这缺乏人际关系的公正平台,才能让人们能够实事求是着自己的喜好和价值取向,说什么和做什么,都不必遵循俗世中的条条框框,更不用顾及所谓的规则及潜规则,让所有投其所好与各求所需的人们之间天人合一成一种默契。
而《爱情买卖》正是这样一种网络里传出的声音,在男人的朝三暮四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并明目张胆到不再偷偷摸摸的大好形势下,被一种觉醒似的带着反抗力量的呐喊。这样的结果,或许,能让真爱,不再是美丽的传说,也能让假的爱情,不再泡沫到价值连城,但是,对于歌曲,人们仿佛更挑剔,杨坤和林依轮都在说:“网络歌曲让中国大众的音乐鉴赏能力倒退了10年!而现在大陆流行歌被网络歌曲所占据则是中国流行歌曲的悲哀!”
怎么会是悲哀?
是未来的发展趋势才对!
而对于麦家的“侥幸者”一说,我又极其不赞同,同样是直抒心意的文字表达,深层意义上本该没什么区别,但因为有着麦家结束语中的那句谦恳,倒让人可以谅解他的偏颇,毕竟,网络,给了太多的人生生不息的斗志,网络,也给了太多的人更好地抒怀达意的地利人和,而我也完全可以通过麦家的说辞再变通出另一种说法,那就是:无论网络歌曲有多么垃圾,打败那些主流音乐的人也一定能从网络歌坛中诞生。
这不是亦步亦趋的人云亦云,就像中国文学那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大家闺秀,到头来,不得不认可小家碧玉的纯净和无所畏惧,而文人笔下的文字,再不是笑不露齿、足不出户的旧时旧事地旧风俗,被称为垃圾又垃圾的网络文学不仅登上出版社的大雅之堂还使得出版社到网络里随处寻找市场和商机,并堂而皇之地将网络文学给改编成电影和电视剧,这不能不说是社会文明的一种进步。
先进的,与时俱进的,终将不断向下兼容那些落后的,不能适应社会潮流的。
休息日的早晨,闲来无事,便流连于“爱情买卖”的帖吧里,知道了慕容晓晓在《爱情买卖》之后又精心制作了一首新歌叫《错上加错》,点击开来,却怎么听都没能听到《爱情买卖》时的那种感觉,这才知道,无论是歌还是曲,都是唯一的且不可替代的,哪怕是后续过程中的有意引导,也让人无法跟风到盲从,像生活中偶然的与某人相遇,说不出理由的喜欢或憎恶,全凭模糊又近乎明朗的直觉,或许,什么样的歌都无法超越“爱情买卖”中那种来自女人间突然萌长起来的自信和自负。
震撼人心,又给人平添勇气和力量。
这才想起,在慕容晓晓的个人简介中,无一巨细地连她所喜欢的颜色都有,却唯独在喜欢什么书里是“暂时没有”的空白,这让我有些不解,也觉得是个莫大的遗憾,书虽然无法成为人人必须喜欢的最爱,且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物质世界中,书早已隐退到人们无法找寻的角落,但这并不说明书就真的成了无用之弃物,虽然唱歌不同于写歌,但内涵或知性的东西掌握更多或拥有更多总不会是坏事。
除非慕容晓晓博爱群书而真的无从选择。
艺术,是人们为了更好地满足自己对主观缺憾的慰藉需求和情感器官的行为需要而创造出的一种文化现象。
任何艺术,离开了大众也就离开了可以生长的土壤;失去了大众,也就失去了可以生存的空间。
无论是歌曲,还是其它……
------------------------ 以文字的形式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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